第232章 她和丹尼斯的過去
走!
白墨抓著賀詩雯的胳膊,一路將她帶離北院。
你來這里干什么不要命了!
直到離開北院擺脫了一眾眼線,白墨才撒開賀詩雯的胳膊,沒好氣地對她吼道。
他知道賀詩雯上山后不會老實待著,沒想到她膽子竟然這么大竟然敢跑到這里來
要不是他眼尖,隔著老遠就看著賀詩雯躲在角落里,趕緊趁亂上去把人拉走。
現(xiàn)在賀詩雯就被發(fā)現(xiàn)了!
跟丹尼斯待久了,他對丹尼斯的手段也算多少了解了一些,賀詩雯小命就保不住了!
如果換成之前,被白墨這樣劈頭蓋臉地罵上一頓,賀詩雯肯定會生氣。
可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白英還在屋里頭沒出來呢!
賀詩雯雖然不知道沈傲之后也潛入屋內的事兒,但她之前進屋搜查的時候,也沒見有什么后門可以走。
她在門口都差點兒被人發(fā)現(xiàn),更別說還在屋里的白英了!
你快去救白英,白英還在里面呢!
賀詩雯抓著白墨的胳膊,語氣十分焦急,淚珠在眼眶里打轉。
什么!
白墨一聽就急了,你自己閑不住怎么還拉上白英一起作死!
聽見白墨這么責罵自己,賀詩雯心里有些難受,她嘴唇動了動,還是什么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說,只是一個勁兒地推著白墨。
快去啊你!
白墨眉頭緊皺,心中說不出的煩躁。
他當然也想救白英。
可是、可是……
就在白墨還沒有頭緒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是男人的喊聲,白墨,首領叫你過去!
快躲起來!趁著那人還沒來到跟前,白墨趕緊將賀詩雯往旁邊的矮墻推去,讓她躲在那兒。
賀詩雯也不敢拖延時間,趕緊躲到矮墻后頭。
白墨的站位刻意遮擋著矮墻處,借著天黑身后的人也看不清什么。
等男人上前后,看到白墨還納悶了一下,白墨,你在這兒干什么
這地方也沒什么好看的……
沒什么,白墨擋住對方四處張望的目光,轉移話題道:不是說首領找我嗎
哦對對!
男人想起正事來,叮囑了一句,不過首領臉色挺差的,你小心點兒。
知道了。
白墨臨走前,沒忘記把男人也一起叫走了。
等到兩人離開后,躲在矮墻后的賀詩雯才敢出來,她望向北院的方向,雙拳緊緊攥起。
白英,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
與此同時,屋內。
因為突然響起的槍聲,外頭的一眾人紛紛往屋內跑去,很快就聚集在了臥室門口。
首領,你沒事吧!
看樣子丹尼斯正在洗澡,這些人也不敢貿(mào)然闖進浴室,只敢在臥室門口詢問。
浴室內。
在丹尼斯的突然靠近下,白英和他之間的距離離得很近,能夠清晰聞見丹尼斯身上濕熱的水汽,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松柏香水味兒。
近距離看著面前那雙灰色眼眸,不知為何白英竟有種出奇的熟悉感,仿佛……以前見過。
怎么可能!
白英被自己猜想嚇了一大跳,一時間也顧不上做出什么反應來。
大概是白英的乖巧取悅了丹尼斯,丹尼斯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然而隔著浴室門對外頭那些人說出的話卻再冰冷不過:誰讓你們進來的都滾出去!
首領、您沒事就好,您慢慢洗哈……
一眾手下雖然摸不清是怎么個情況,但還是灰溜溜地怎么進來的就怎么出去了。
至于剛才那道突然冒出來的槍響聲
嗯……大概是首領洗澡的時候玩槍走火了吧至于玩的是什么槍,這就不是他們這些當手下的就能打探的了。
沒了旁人,丹尼斯手上微微用力,就輕松卸掉了白英手里的手槍,銀色的手槍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把玩,仿佛是他的一件飾品。
槍可不是玩具,還是不要亂玩的好。
丹尼斯的語氣很溫柔,像是情人間的叮囑。
白英卻聽得頭皮發(fā)麻,愈發(fā)感覺到這個人的可怕……
實力恐怖不說,性格多變,明明和她是敵對關系卻屢次救她,另白英完全的摸不透。
白英輕咬了下嘴唇,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然而,還沒等白英的話音完全落下,沒想到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唰——!
丹尼斯兩只手只顧著把玩手槍,一時間似乎忘記了自己沒穿衣服,全靠那么點兒浴巾遮羞的事實。
所以——沒了他兩只手抓著浴巾,浴巾直接掉了下來。
……�。。�
白英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瞎掉了,她不敢閉眼,只能讓自己的視線落在丹尼斯臉上。
丹尼斯:……
出奇的,始終維持著淡然姿態(tài)的丹尼斯,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臉上竟然破天荒地閃過一絲窘迫。
他連忙撿起浴巾,重新給自己圍上,這次特別嚴謹?shù)剡給浴巾打了個結,確保就算不用雙手拽著也不會掉。
咳,出了一點小紕漏,不過問題不大。
丹尼斯輕咳一聲,試圖給自己挽尊,我覺得我們可以出去坐下來好好談談,你說呢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談的。
白英偏頭移開視線,不想去看丹尼斯。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白英心里也覺得有些納悶……
按理說丹尼斯發(fā)現(xiàn)她進來搜查情報還要殺他來著,應該會很生氣才對吧就算不直接斃了她,也會讓手下把她帶下去,直接關起來的。
可是……為什么,他一個選擇都不做
反而跟她就這樣聊起來了白英想不通。
如果不是她確信自己不認識丹尼斯,她都要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救過丹尼斯的命了。
白英,你對我可真冷漠啊。丹尼斯語氣竟真帶了些傷心的意味兒。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白英一驚,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二哥跟你說的
丹尼斯笑著搖了搖頭,他倚靠著浴室的門,望向白英的臉時眼中滿是懷念,我們以前見過的,就在柳樹村……
柳樹村
一下子,白英的記憶像是被拉回到了過去。
那時候,還不叫柳樹大隊,叫柳樹村。
因為邊境發(fā)生了一些事情,一夜之間生活在華國的蘇國人淪為了階下囚,就連柳樹村也下放來了一對母子……
母親并非是蘇國人,因為和蘇國人結婚生下一個混血遭了罪,而那個男人在離開時沒有帶走她。
母子倆被帶到空地上批斗。
那天,白英跟著愛湊熱鬧的三哥去看過……
隔著人群,遠遠的她看見一個大肚子的女人被綁在柱子上,旁邊是個哭泣的男孩,只比她大了沒幾歲。
男孩的長相明顯和她們不一樣,要更加立體深邃,就連眼睛也是她未曾見過的灰色。
白英當時也不知道為什么,身邊村里那些熟悉的叔叔伯伯嬸嬸突然像是變了一副面孔,竟然撿起石頭砸向女人!
一塊塊的石頭落在女人身上,竟然硬生生地把她給砸死了!
女人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她的身下流著血,血跡一直延伸延伸……
白英當時被嚇壞了,三哥也被嚇得不輕,二哥將她抱在懷里遮住了她的眼睛。
這樣的畫面對于小孩子來說無疑太過恐怖,然而現(xiàn)場卻有一個小孩卻沒有閉上眼睛。
他不顧四周朝他砸來的石頭,就那么沖了上去抱著女人的尸體,一句句地喊著‘娘’
女人卻再也沒有醒過來。
最后……
小男孩轉頭面向人群,那雙灰色的眼眸,滿是憤恨地望向周圍的村民。
你是……
白英思緒回籠,望著對面的丹尼斯,一時間對方的面孔竟然和記憶中的那個小男孩重合在了一起,她語氣驚訝道:你是那個小妖怪!
小妖怪
丹尼斯忽地嗤笑一聲,是啊,當時所有人都這么叫我,可是我和他們又有什么不同呢大家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除了我的眼睛顏色有些特殊之外……為什么要將我當成異類喊打喊殺
……
白英抿唇,不知道如何跟丹尼斯說。
就算是在現(xiàn)代,種族歧視也是個問題。
更別說相對而言更加封閉的七十年代了,很少有人家有電視,哪里見過外國人
從一開始的驚奇,在言語的催化下衍生成了害怕,最后害怕失控成了攻擊……
白英不知道,到底該怪誰才對。
最后,白英也只能嘆了口氣,可是,你不是在農(nóng)場勞改的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變化還這么大。
那個女人死后,丹尼斯一直都是在農(nóng)場接受勞改的。
只不過,她記得丹尼斯似乎在幾年前失蹤了,大家也都說不清楚他究竟是跑了,還是死了……
怎么會搖身一變,變成敵特首領
丹尼斯神情輕蔑,我小的時候無能為力也就算了,你覺得我長大還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那個鬼地方嗎
……對不起。
白英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千言萬語也只能化成一句道歉。
就算她從前沒有欺負過丹尼斯,可也見過別人欺負他的畫面。
她沒有那個能耐阻攔,大多時候只能沉默地看著,其實她也變相是加害者。
她并不無辜。
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丹尼斯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就跟了我,只要你跟我走,我就答應告訴你埋炸藥的地點。
不可能!
白英自覺受到侮辱,聲音拔高了一個度。
如果不是之前沈傲跟她說過炸藥遠離,她恐怕真的會當真,可是光是知道埋炸藥的地點有什么用她又拆除不了。
丹尼斯純粹是在耍她玩!
就在兩人對峙間,外頭突然響起的一道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
首領,你找我
臥室門口響起白墨的聲音。
二哥!
白英一下子瞪大眼睛,沒想到丹尼斯竟然會把白墨也找過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進。
丹尼斯語氣淡淡道。
接著,他重新用浴巾將自己腰部以下的位置包裹好,大步走出了浴室。
來到床前大刀闊斧地坐下,丹尼斯摸過放在桌上的香煙點燃,煙霧將他的面龐籠罩,依稀可見他那絕美的容顏。
進屋后白墨心里直打鼓,他的視線四下搜尋,試圖找到白英的跡象。
來的時候他問過門口的人,他們有沒有在丹尼斯房中發(fā)現(xiàn)什么人……
結果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白墨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白英是逃走了,還是暫時躲起來藏在了哪兒。
找什么
丹尼斯注意到白墨的異常反應,臉上多了一絲玩味兒。
沒、沒找什么。
丹尼斯對著浴室道:出來吧,別讓你哥急了。
白英這才從浴室里走出來。
二哥。
因為之前和丹尼斯的大都,她身上的衣服也跟著濕了,看上去有些可憐兮兮的。
白墨一股火直接竄起。
他看看丹尼斯衣不蔽體的樣子,再看看白英狼狽的模樣,自動腦補了很多不該發(fā)生的事情……
丹尼斯,你答應過我不動白英的!
一時間,白墨也顧不上丹尼斯的身份了,氣惱地吼出聲。
丹尼斯唇角微勾,我可沒動你妹妹,是她自己非要往我屋里鉆的。
白英打斷道:二哥你誤會了,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她也意識到了什么。
既然丹尼斯早就認出了她的身份,知道他們以前認識。
那么……丹尼斯認出白墨,執(zhí)意要帶白墨一起走的事兒也不是那么難以理解了。
如果說村子里絕大多數(shù)人都對丹尼斯展現(xiàn)了惡意,那么白墨也是其中之一,不用說丹尼斯這么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肯定會找機會報復白墨。
也許,讓白墨背井離鄉(xiāng),跟著他當敵特,就是他對白墨的報復吧而白墨也知道這一點,他甘愿給丹尼斯差使,只有可能是為了保護她。
白英的心情很復雜。
她盯著白墨,唇瓣動了動,二哥,你為了我受苦了。
白墨眨了眨眼,將險些冒出來的眼淚重新咽回去,別這么說,都是你二哥沒能耐,保護不了你。
呵!
看著兩人的反應,丹尼斯摁滅香煙,冷笑道:好一副兄妹友愛的畫面!你們是一家子團聚了,可還記得我妹妹沒出生就被你們害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