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氣氛一瞬間凝滯下來，飯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聲音。</p>
宋知華想說點什么，來緩解兒子兒媳的矛盾。</p>
但話還沒說出口，楚云霧就三兩口吃完，放下了碗筷：“媽，我先去學(xué)習(xí)了，等你們吃完我再來洗碗。”</p>
說完，楚云霧就起身進了書房。</p>
合上門的那瞬，飯桌上傳來對顧星延的疑問：“她要學(xué)什么？我怎么沒聽說�！�</p>
婆婆嘆息了聲：“你以后少和沈佩雯走動吧，連你媳婦要考法官都不知道……”</p>
你看，連婆婆都知道的事情，和她朝夕相處的丈夫卻不知道。</p>
顧星延神色頓了頓，往書房看了眼正要解釋。</p>
楚云霧卻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任由委屈和酸澀在心口蔓延。</p>
她緩了緩，才拿出磁帶放上，開始翻閱法條和案例。</p>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看得入神。</p>
高院的法官遴選考試在北京，還有十五天就去北京參考了，她只能贏不能輸。</p>
直到一碟切成塊的蘋果放到面前，她才發(fā)現(xiàn)顧星延進來了。</p>
四目相對，楚云霧怔愣一瞬：“吃完了？我去洗碗。”</p>
她正要起來，顧星延卻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聲音中帶著歉意：“不用，我已經(jīng)洗了�！�</p>
楚云霧詫異坐回到椅子上，看著那碟蘋果下意識問：“是沈佩雯又有事情要幫忙？”</p>
顧星延的表情一瞬間冷了下去，搭在楚云霧肩上的指骨發(fā)白。</p>
“我找你，難道就只有沈佩雯的事情嗎？”</p>
楚云霧心口一縮，茫然抬起頭和他對視：“難道不是嗎？”</p>
結(jié)婚后，顧星延本來就對她不太熱情。</p>
沈佩雯出現(xiàn)后，他更是每句話都離不開沈佩雯了。</p>
別說給她削蘋果，如果楚云霧下班晚，家里等著她的，永遠(yuǎn)是漆黑一片，連杯熱水都喝不上。</p>
那種期望落空的感覺，現(xiàn)在想起來都像是有刀子在心上割。</p>
顧星延被她的反問噎住。</p>
他喉結(jié)微顫，最后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p>
楚云霧按下心口不斷往外冒的酸意，開口打破寂靜：“我打算搬去宿舍住�！�</p>
在法院工作是可以申請宿舍的，只是之前楚云霧想和顧星延多增進些感情，就一直跟著他住的軍屬大院。</p>
但現(xiàn)在，顯然已經(jīng)沒有培養(yǎng)夫妻感情的必要了……</p>
顧星延下意識皺眉：“怎么突然要搬去宿舍？”</p>
楚云霧蜷了蜷指尖，脫口而出：“因為萬一我們離婚了，我也要有個去處。”</p>
“離婚？”顧星延劍眉一擰，聲音更是沉了幾個度，“為什么要離婚，我們不是過得好好的嗎？”</p>
他的手緊握成拳，語氣煩躁：“不管是因為什么，我都不同意離婚！”</p>
楚云霧原本以為，沈佩雯離婚后，顧星延會迫不及待和她分開，好和沈佩雯再續(xù)前緣。</p>
“那沈佩雯怎么辦？”楚云霧問。</p>
不離婚，一輩子讓沈佩雯夾在他們的婚姻中嗎？</p>
顧星延頓時渾身黑氣縈繞，面上仿佛覆了層冰霜：“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大方，連丈夫都要往外讓�！�</p>
“就是因為像你這樣心臟的人太多，佩雯才會因為和我走的近，被人惡語相向！”</p>
“楚云霧你做為女性，不是更應(yīng)該共情女性嗎？”</p>
他口不擇言，指責(zé)一句接著一句，壓得楚云霧喘不過氣來。</p>
但好在，她已經(jīng)被顧星延誤解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就已經(jīng)練就一顆不會難過的鐵心。</p>
她只是有些懊悔，不該當(dāng)面和顧星延說離婚的事情。</p>
楚云霧抿緊嘴唇，干脆不說話，一瞬間，書房內(nèi)又只剩死寂。</p>
顧星延沒得到回應(yīng)，氣到額尖青筋暴起。</p>
最后他摔門而出，腳步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慌亂。</p>
正面交談沒有得到結(jié)果，第二天，楚云霧早早起床，到庭里向院長請了半天假，然后去找了沈佩雯。</p>
考試只剩下十四天，除了備考，她還要把離婚的事情給辦妥。</p>
到了沈家后，沈佩雯見到她，有些唯諾和膽怯，一開口就是心虛辯解：“我和星延哥清清白白……”</p>
清清白白，顧星延會半夜到沈家照顧生病的沈佩雯？</p>
清清白白，顧星延會將一半的津貼都補貼給沈佩雯？</p>
楚云霧勾起唇角嘲諷地笑了笑，沒理會她這沒有絲毫可信度的話。</p>
她拿出自己簽好字的離婚申請報告，遞給沈佩雯：“沈佩雯，只要你能讓顧星延簽字，以后你和他就能有個光明正大的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