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盡管這一個月，商清月已經(jīng)不止一次明白，秦洛川真正愛的人不是她。</p>

    但閉上眼，滿腦子還是他的笑臉。</p>

    他每天夜訓(xùn)完，打著手電筒接她回家；他在她胃痛時，半夜起來給她熬粥；他花光一月的津貼給她帶來沙漠玫瑰種子，說花語代表祝�！���</p>

    四年，相處的細(xì)節(jié)那樣清晰，商清月曾真的以為，她和秦洛川是最匹配的一對，他們肯定會白頭到老。</p>

    翻來覆去，她就算裹緊被子，可一個人的被窩怎么也暖不起來。</p>

    但她總要習(xí)慣一個人。</p>

    閉上眼，她背著高等數(shù)學(xué)方程式，默誦量子力學(xué)基爾霍夫定律……就這樣一點(diǎn)點(diǎn)熬著這場夜。</p>

    秦洛川一夜未歸。</p>

    直到天還蒙蒙亮，商清月才有了點(diǎn)睡意，可剛瞇眼一會兒就被黑狗的叫聲吵醒。</p>

    她披上衣服打開房門，正好撞見秦洛川拎著竹籃出門。</p>

    “你要去哪？回來了怎么也不打聲招呼？”</p>

    四目相對，秦洛川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這兩天風(fēng)大，我去看看我們種的沙漠玫瑰，別被沙埋了�！�</p>

    商清月狐疑：“怎么不叫我一起去？”</p>

    說來也怪，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做飯時經(jīng)常連糖和鹽都分不清，卻愣是和秦洛川種活了一片沙漠玫瑰。</p>

    “天冷，你多休息，我一個人去就行�！�</p>

    說著，秦洛川就要離開，這時，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嘭的巨響。</p>

    兩人一驚，沖出泥胚屋，就見隔壁李嫂子夫妻吵成一團(tuán)。</p>

    李嫂子正哭訴：“你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心，竟然把我們的全部積蓄都給了你前妻，那我跟著你吃什么？”</p>

    “你既然那么愛她，為什么要娶我？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和我離婚！這種沒有愛的婚姻我過夠了！”</p>

    商清月聽著直蹙眉，正要過去卻被秦洛川拉住。</p>

    她回頭，就迎上男人平靜到淡漠的視線。</p>

    “他們夫妻倆的事情你不要摻手，況且，李嫂子說的也沒錯，沒有愛的婚姻就是折磨，還不如早離了好�！�</p>

    聞言，商清月僵住，風(fēng)揚(yáng)起黃沙從臉前略過，叫她忽然忍不住淚。</p>

    沒有愛的婚姻就是折磨，自己于他而言，是不是也是折磨？</p>

    “怎么哭了？眼進(jìn)沙子了？這會兒風(fēng)大，你進(jìn)屋休息吧�！�</p>

    秦洛川關(guān)切望來，語調(diào)依舊溫柔。</p>

    商清月緩了半響，才故意裝得平靜問：“聽你這話，如果有一天我覺得你不愛我了，我們也離婚？”</p>

    可秦洛川想都沒想就回答：“我們是軍婚，和他們不一樣�！�</p>

    哪里不一樣？</p>

    不都是丈夫不愛妻子。</p>

    商清月狼狽躲開了秦洛川的視線，一時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就聽話回屋，沒跟上去。</p>

    可她進(jìn)屋沒一會兒，黑狗壯壯忽得沖進(jìn)屋叼著她的衣服，著急往外拖。</p>

    壯壯是秦洛川馴養(yǎng)的軍犬，非常聰明，上一次他這么著急，還是秦洛川遇見了沙塵暴，差點(diǎn)被掩埋。</p>

    從那以后起，秦洛川就記著壯壯的救命之恩，逢人就夸壯壯是他的’好大兒‘。</p>

    難道秦洛川又出事了？</p>

    商清月顧不得其他，外套沒穿就匆匆跟了出去。</p>

    一人一狗一路奔到了白楊樹林，商清月喘著氣停下，可目光看見前方親密的兩人，剎那白了臉。</p>

    只見，秦洛川折斷了所有的沙漠玫瑰，單膝跪地，虔誠笑著遞給了呂曼。</p>

    這一幕，像極了西方的求婚。</p>

    商清月看不下去，退后一步要離開，可秦洛川卻聽到動靜轉(zhuǎn)頭看來，臉色一變。</p>

    但他很快鎮(zhèn)定走過來：“呂曼說這花可以入藥，戈壁資源匱乏，要是能入藥也是一種貢獻(xiàn)，就讓她摘回去試試�！�</p>

    有理有據(jù)，面不改色，要不是她知道秦洛川喜歡呂曼，她都信了他沒有私心。</p>

    商清月還沒搭話，就見呂曼抱著花走來。</p>

    “商研究員，聽說這沙漠玫瑰是你和洛川哥相愛的證明，放眼整個戈壁就這么一點(diǎn)紅，我都摘了入藥，你不會跟我生氣吧？”</p>

    摘都摘了，她生氣有什么用？</p>

    商清月握著手心，緊了又松，最近只是淡淡道：“怎么會，花而已�！�</p>

    她連秦洛川都不要了。</p>

    更何況幾朵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