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里的女孩從懂事開始就要干活</p>
所以我從五歲就開始和大姐一起洗衣做飯,挖地砍柴撈浮漂</p>
耀祖排行老二</p>
可父親不準我們叫他二哥,要叫大哥</p>
父親說耀祖是家里的第一個孩子,大姐不算</p>
大哥比我大,可他不僅不用干活</p>
逢年過節(jié)才殺的雞也由他最先挑選</p>
他對著那只雞指點江山</p>
兩只大雞腿歸他</p>
雞的兩只小腿給榮祖</p>
兩只翅膀給顯祖</p>
雞身上的肉和腳是父親和母親的</p>
剩下的雞腦袋、雞脖子、雞屁股讓我們幾個妹妹自己分</p>
我看著雞脖子上掛著的幾絲肉,暗暗地咽了好幾次口水</p>
最后還是將雞脖子放進大姐的碗里</p>
大姐不肯,想分給我和妹妹們</p>
我說大姐你吃,你明天還要去背石塊,你吃</p>
我們不餓</p>
大姐今年剛滿十二歲,原本達不到做工的年齡</p>
聽說父親找人托了關(guān)系,才讓她進了施工隊背石塊</p>
我聽隔壁的嬸子說,大姐干的活叫搶工分</p>
多背一些石塊,就能多換點米面油鹽</p>
就能少挨些打</p>
我偷偷去工地里看過大姐</p>
她和比她高一個腦袋的男人們搶石塊</p>
搶得滿手的傷痕</p>
那些石塊隔著背簍將她的腰都壓彎了</p>
掙來的所有錢,都要拿去給大哥讀書買糖用</p>
有一次大姐多發(fā)了點工資,偷偷給我?guī)Я艘粔K糖果</p>
我接過就迫不及待地吃了</p>
看著大姐心滿意足的笑臉說真甜</p>
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被父親知道了</p>
他將大姐的雙手捆住,用麻繩吊在房梁上</p>
一邊用繩子抽大姐,一邊罵她吃里爬外</p>
我蹲在門后捂著嘴哭成淚人</p>
從那以后,我發(fā)誓,再也不吃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