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樣的眼神讓黎瀟火氣頓消。</p>
“別哭了�!崩铻t在司家喝了不少酒,席間聽多了恭維奉承,卻沒聽他們提及司諾半句,越想越覺得耐人尋味,這事怕不止是妖后一人的主張,還得詳查!</p>
司諾急忙用手背抹掉眼淚,他從小就不敢在人前哭,因為哭了只會受到更多打罵,還會連累母親。</p>
黎瀟看到他掌心的血月牙不由皺眉,難得耐心的問道:“司家待你不好?”</p>
司諾垂著眸不說話,衣袖之中,緊握的拳頭骨節(jié)發(fā)白掌心刺痛,這些年來,他不止一次想過若當(dāng)初死在那個冬天,也許更好!</p>
“你是本王的王妃,去一個相府還受冷落豈不給本王丟臉�!币娝局Z不說話,黎瀟便自顧自道:“下次想回就給本王踹門進(jìn)去!”</p>
司諾聞言,詫異的抬起頭。</p>
對上他濕漉漉的目光,黎瀟確定自己教對了!司諾是他的王妃,總不能被外人欺負(fù)了去!</p>
回到東苑,司諾將銀票和地契放在枕頭下面,雖說他出嫁前分得了一些家產(chǎn),可也只有幾塊偏僻的荒地,既沒用也難出手,就沒把地契帶出來,母親給他的這張是當(dāng)年父親給她的聘禮,至于現(xiàn)銀……在相府月利銀子很久才給他們一點,母親能存下這么多已經(jīng)是極省了。</p>
司諾抿唇,換上常服坐在銅鏡前,想著該怎么賣掉那塊地,今天沒看到奶娘,可若是看到又該怎么說小桃子的事?他都不知她怎樣了。</p>
正想著,門口傳來小廝的聲音:“王妃,總管命奴才給您送藥。”</p>
“進(jìn)來。”司諾看著小廝將藥放在桌上,想問有沒有吃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回了趟娘家是空著肚子回來的,這話他說不出口。</p>
司府在前廳開席時,他和母親也在小院開了飯,只有一碗白米和兩碟素菜,兩人分著吃的,他早就餓了,但想來母親那邊應(yīng)該是吃過晚飯了。</p>
喝下濃黑的藥汁,只覺得胃里更空了,便多吃了幾個蜜餞才去沐浴,泡在溫?zé)岬乃锞褂只璩疗饋�,想回榻上卻是頭重腳輕的沒力氣,他知道自己肯定又燒起來了,這兩天總是如此,倒也不用在意,睡上一覺燒就退了。</p>
司諾沒有聲張,不舒服也自己熬著,而且住在東苑一入夜便沒人來打擾他了,這樣的寧靜遠(yuǎn)比在司家提心吊膽要好上許多。</p>
想著不由自嘲,他一生前途盡毀,竟還覺得好……</p>
黎瀟在書房見了兄長的隨侍千回,談了許久才回房,時辰不早了可榻上沒人,轉(zhuǎn)去隔間看了一眼,見司諾居然匐在浴桶邊睡著了,肩背單薄,墨發(fā)隨意的束著,有兩縷垂在水面上,如若水藻……</p>
黎瀟上前一摸,水已然涼了。</p>
“回榻上睡。”黎瀟伸手捏起司諾的下巴,可下一秒便將手背貼在他臉上,皺起了眉頭,將人從水中撈了出來。</p>
少年被驚醒了,睜開迷蒙的眼睛,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想要掙扎,卻被黎瀟呵止了:“別動!”</p>
“王爺……”司諾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新婚夜黎瀟是醉了,可他卻是清醒著熬了一夜……</p>
“收起你那點小心思!”黎瀟將人裹在布巾里擦了擦塞回被子,冷聲道:“別以為病著本王就不會動你!”</p>
他以為他是故意的?!</p>
司諾向里挪挪身體,沒敢辯駁。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反復(fù)發(fā)燒,他身體不好,所以很聽從大夫的話,而且每天都是福安給他送藥,看他喝完才走,他從沒做過多余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