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舊事重提，故人相認(rèn)
“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
李忠賢突然大叫，嚇得張柏一激靈。
“胡說八道�！�
“英雄救美，接下來是不是該以身相許？”
“滾蛋！”
張柏推開李忠賢，臉上卻沒有半點怒意。
“你要不要來看我？”
知道張柏榆木腦袋，慕容音紅著臉，主動發(fā)消息邀約。
“還是算了吧�！�
想到慕容博他就發(fā)怵。
“等你康復(fù)出院，我請你吃飯�！�
“懂了，愛會消失。”
慕容音發(fā)了個哭唧唧的表情包，逗的張柏笑爛了臉蛋。
“我這就過來。”
“我想吃自熱火鍋。”
“你身子弱還受風(fēng)寒，醫(yī)生說不能吃生冷辛辣，我給你帶粥�！�
“皮蛋瘦肉粥�！�
“行�！�
張柏渾身輕快，換好衣服，在兄弟們的姨母笑中離開宿舍。
“走出失戀的最好方式就是認(rèn)識新人。”
“那這算不算無縫銜接？”
王東升疑惑道。
“柏子是分手后才認(rèn)識慕容音的，你說算不算？”
李忠賢沒好氣的看著他。
……
“安全嗎？”
“安全安全，快進(jìn)去吧�！�
護(hù)士姐姐看著像賊般的張柏，笑容燦爛。
“等等，你給她帶的什么？”
“皮蛋瘦肉粥，能吃嗎？”
張柏?fù)P起手里的碗，擔(dān)心慕容音不能吃。
好在護(hù)士姐姐沒說什么，他千恩萬謝的溜進(jìn)特護(hù)病房。
剛進(jìn)門，他驚到張大嘴巴。
古樸的桌椅家具，全套茶具，還有一張壁掛大電視，花花草草，獨立洗浴間……
若不是那張病床和躺在床上的慕容音，他還以為自己進(jìn)了星級酒店。
“換鞋。”
“換鞋？”
慕容音紅唇輕啟，張柏有些愣神。
這才注意到門口旁邊有一次性拖鞋。
“真高級啊。”
“那你來��？”
慕容音輕笑道。
“再高級也是醫(yī)院病房，我倒希望這輩子都不用住。”
張柏?fù)Q好鞋，把皮蛋瘦肉粥放到桌上。
“哪來這么騷的碗？還是粉色的！”
慕容音端詳著那保溫碗，驚訝出聲。
張柏老臉一紅。
“去超市買的，讓老板把粥裝里邊，比較干凈還保溫，咳咳，我以為你喜歡粉色�！�
看他如此窘迫，慕容音啞然失笑。
慕容音吃的狼吞虎咽，張柏心滿意足。
“你家里人呢？怎么不來陪你？”
張柏沒話找話。
聽到這話，慕容音的眸子黯淡下來，慢慢咀嚼著瘦肉，其他動作也都停住。
“你不記得我了嗎？”
她慢慢抬頭，看著張柏。
張柏神色恍然，有些手足無措。
“系花？”
“花你媽的頭�！�
慕容音沒好氣的罵道。
“哎你這人，能不能好好說話�！�
張柏突然站起來，慕容音心里慌亂。
只見他抽出衛(wèi)生紙遞給慕容音，指了指嘴角。
“嘴漏了。”
慕容音反應(yīng)過來，紅著臉擦干凈，把頭扭到旁邊。
“你真記不得我了？”
“能不能提個醒�！�
聞聽此言，慕容音氣不打一處來。
看著張柏的眼睛，她緩緩開口。
“四年前，文屏山，兇殺案。”
聽她這話，張柏眼睛微瞇，隨后神色震驚。
他緩緩坐下，面色沉重的打量起慕容音。
良久，他語氣沉重道：“是你？”
慕容音眼眶發(fā)紅，重重點頭。
四年前的暑假，張柏十四歲，進(jìn)山砍豬草。
進(jìn)山不久便下起大雨，他便到山里的破廟躲雨。
雨聲淅淅瀝瀝，他聽見有人在喊救命。
頂著大雨，他循著聲音趕去。
文屏山山高林密，卻并未被開發(fā)。
時常有驢友慕名而來，在山中出事。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高呼救命的并不是所謂驢友。
只見山頂別墅里沖出個女人和孩子，身后跟著兩個穿著雨衣的壯碩男子，他二人提著刀，緊追不舍。
張柏嚇瘋了，掉頭就跑。
然而雨路泥濘，那女人摔倒在地，兩個男人撲在女人身后，手起刀落，她便失了聲音。
小女孩哭嚎逃竄，臉上沾滿污泥，惶恐不安的奔逃。
張柏心下一橫，便招呼女孩跟自己走。
兩人一前一后，帶著兩個男人在林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若時間拖延太久，遲早會被抓到。
張柏靈機一動，把小女孩塞到破廟后院的垃圾堆里，而自己到處奔逃，引走兩個男人。
那把小刀，是女孩給他用來防身的。
也正如他所料，兩個男人很快就追到他。
扯著他的頭發(fā)，問女孩蹤跡。
他牙關(guān)一咬，便說跑散了。
兩人二話不說就朝著他的后背手起刀落。
他倒在雨里，被丟棄在密林。
再醒來時，已是很多天后，他已躺在縣城的醫(yī)院里。
后背縫了很多針，鉆心的疼。
沒人知道小女孩是死是活。
更沒有新聞報道山頂別墅的兇殺案。
此事似乎就不了了之。
就連官方都沒有抓到嫌疑人。
從那之后，山頂別墅便被廢棄。
張柏舉家搬出村里，到家鄉(xiāng)縣城里生活。
這件事也就慢慢淡出了所有人的記憶。
只有張柏對那日的場景記憶猶新。
那可憐的女人，恐懼的女孩，還有閃著寒光的砍刀。
他晃神，后背那道長長的疤痕在隱隱作痛。
倒上熱水，輕啜兩口。
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他看著慕容音。
此時的她，正在無聲悲泣。
“他倆沒發(fā)現(xiàn)你吧。”
“我在那里藏了兩天兩夜�！�
“你沒受傷吧�！�
“沒有�！�
看著慕容音，張柏的心里涌出別樣情緒。
他坐到病床上，慕容音抱著他的胳膊嚎啕大哭。
護(hù)士姐姐緊張兮兮的開門查看，看到這幕，趕緊退了出去。
良久，慕容音這才止住哭聲，張柏的半邊袖子都是淚水。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聽著他的調(diào)侃，慕容音破涕為笑。
“你救了我兩次�！�
“舉手之勞�！�
“你不后悔嗎？”
“后悔�！�
張柏輕聲道。
“后悔當(dāng)時沒要個你的聯(lián)系方式，起碼給我做手術(shù)的錢報銷下。”
“神經(jīng)�。 �
慕容音罵罵咧咧。
“當(dāng)時給你們家留了五十萬現(xiàn)金，叔叔阿姨倒好，交給警察，說是贓款。”
慕容音沒好氣的說道。
“那你好歹加個紙條說明原因啊�！�
張柏氣的捶胸頓足。
別人留了這么多錢，爹媽也真是迂腐。
這可是自己應(yīng)得的！
“有紙條，可能是叔叔阿姨怕惹禍上身吧。”
慕容音神色有些悵然。
張柏一愣，不再多言。
“這些年來，我爸不讓我跟你有所往來，你別怪我�！�
“咋？現(xiàn)在就允許往來了？你爹前兩天還把我堵在醫(yī)院訓(xùn)了一頓，讓我離你遠(yuǎn)一點，我還納悶?zāi)�，怎么能對自家女兒救命恩人這般態(tài)度。”
想到慕容博那張臭臉，張柏止不住抱怨。
慕容音臉色一紅。
“你不是說你沒來看過我嗎？”
“逗你的�！�
張柏?fù)项^訕笑。
“我爸坑了生意伙伴，他們狗急跳墻，只能對我和媽媽出氣，不過你放心……”
“你爹改邪歸正了是吧。”
“算是吧。”
慕容音羞得面色通紅，實在難以啟齒。
慕容博的手段太過毒辣，這才害的母女二人身陷險境，而母親也離她而去。
這幾年來，她從來不給慕容博半點好臉色。
“你高考不去清北，是為何？”
“是為了你�！�
知道這個答案，但聽到慕容音說出來，他的心里不免還是泛起漣漪。
“跟我兄弟相稱打游戲，故意的吧？”
“我就想和你做朋友�！�
“你……”
張柏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你爸知道嗎？”
“知道�！�
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怪不得慕容博看見自己就來氣。
自家女兒的大好前程卻葬在這里，擱誰都生氣。
“文屏山兇殺，是因為我也被那二人發(fā)現(xiàn)了，本著至少活一個的原則，所以才救下你。”
“我明白�！�
“前幾日暴雨，是因為我知道你家境殷實，怕惹禍上身，我得罪不起。何況你與我同行，我有義務(wù)救你。”
“我也明白。”
“所以你不必對我抱有其他幻想�！�
“神經(jīng)，我對你沒幻想�！�
話是這么說，但慕容音眼里一閃而過的失落，說明她此時的內(nèi)心很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