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鄰里之間
確定陸正剛這次真的離開了以后,姜雨佳頹唐地趴在桌子上,右手提著那只手機掛件,是一只粉粉嫩嫩的睡眠寶寶,低聲呢喃道:“K得我滿頭包,干嘛還送人家這種東西,真是個怪人。”
她撥通了小姨姜秋月的電話:
“小姨害我碰到了麻煩事�!�
“什么事?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姜秋月不耐煩地回復(fù)道。
“小姨不是把一位售樓員介紹給我的朋友胡文雪了嘛,她借地產(chǎn)公司的一部分錢交的首付,我還替她作了保�!�
“那又怎么樣?”
“現(xiàn)在搞得連我也要遭受精神和物質(zhì)上的損失了”,姜雨佳撒嬌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損失”,姜秋月在電話里冷冰冰地說道:“總之,我現(xiàn)在很忙�!�
隨即,掛斷了電話。
“哎?~真的很沒禮貌哎!”姜雨佳盯著手機自語道。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嚴肅地暗想道:“售樓員?難道,小姨說的那個人就是……這位怪蜀黍?”
她輕輕搖了搖頭,想到了陸正剛的其貌不揚和姜秋月的風(fēng)姿嫵媚,自語道:“這絕不可能!他看起來好老!根本就不搭調(diào)�!�
……
陸正剛家里,
他的母親賀春芹正在做午飯,拌個面皮,發(fā)現(xiàn)家里沒有麻醬。
而同一時刻,房東劉碧渠正蹲在院子里,戴著手套,一絲不茍地擦著韓衛(wèi)國的皮鞋,嘴里念叨著:“如果不用每天擦皮鞋,我就會胖一點�!�
她確實很瘦小。
“打擾一下”,賀春芹微笑著走上前來,笑道:“能不能借一下麻醬呀!”
“額,你是……”劉碧渠隨口問道,定睛一看,立即張大了嘴巴:“你不是昨天站在門口的那個……”
賀春芹笑吟吟地回復(fù)道:“原來你還記得,昨天因為有一點忙亂,所以沒有好好地打聲招呼。”
“額,這倒無所謂啦”,劉碧渠站起身來,左手拿著鞋刷,右手插在了韓衛(wèi)國的皮鞋筒里,“你是……”
“我是正剛的媽媽,我叫賀春芹。大姐,以后請您多多指教”,賀春芹語音柔美,體態(tài)款款。
“額,大姐恐怕不敢當(dāng),你只是看起來比我年輕啦”,劉碧渠訝異道:“你說以后?”
“老婆啊~”
說話間,韓衛(wèi)國大搖大擺地從堂屋走了出來。劉碧渠聞聲,趕忙將手里的皮鞋放到了他的腳下,幫他提上了鞋子。
“今天晚上呢,煮一鍋爽口的鯽魚湯”,韓衛(wèi)國穿好了鞋子,走下了臺階。
“鯽魚很貴耶,我煮草魚湯好了”,劉碧渠跟在身旁商量道。
“賺來的錢要干什么?”韓衛(wèi)國悠閑地反問道:“啊?”
“您好啊,房東先生”,賀春芹滿臉堆笑,熱情地打著招呼。
韓衛(wèi)國一驚,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婦女,以他的見多識廣,可以很確定她年輕時候一定是位大美人。
即便現(xiàn)在,與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相比,高下立判,云泥之別。
“這位是?……”他吃驚地看向劉碧渠。
劉碧渠見自己的老公兩眼放光,哈喇子快流出來了,摘掉手套,低眉順眼地回復(fù)道:“她說她是正剛的媽媽�!�
“啊,是。夫人,你好啊”,韓衛(wèi)國語氣溫柔,態(tài)度恭敬,一副紳士的模樣。
賀春芹笑靨如花:“您好,房東先生�!�
她的聲音柔媚婉轉(zhuǎn),勾魂攝魄。
劉碧渠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感覺自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昨天晚上我過來,可能引起了一些騷動,很過意不去呢”,賀春芹笑道。
“哪有什么騷動啊,根本沒這回事”,韓衛(wèi)國溫柔地說道:“人生嘛,本來就是要吵吵鬧鬧的才有意思,有笑有淚啊,這樣才跟鯽魚湯一樣夠味啊。”
劉碧渠震驚地望著眼前輕聲細語的老公,跟自己說話是完全不同的語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敢做什么。
賀春芹聞言,說話的聲音更加嬌媚了,激動地笑道:“光是聽您說話就知道,您感情很豐富��!”
韓衛(wèi)國被恭維的很舒服,謙虛地笑道:“也不是感情豐富,而是有人情味�!�
“你不會遲到嗎?”劉碧渠扯了扯他的衣袖,插話道:“快去上班。”
韓衛(wèi)國皺了皺眉頭,冷冷地說道:“不會遲到�!�
“您好像比較晚上班啊?”賀春芹繼續(xù)笑道。
“是啊,我的工作呢,是成為市民代步工具的公交車駕駛員,所以上班時間不固定。”
“哦~”賀春芹發(fā)著顫音,一臉崇拜的表情,贊嘆道:“您的工作非常的了不起呢!”
“哎呀,謝謝您這么地了解我”,韓衛(wèi)國感激地說道,就像遇到了知音一樣:“那么往后,您打算要在這里住多久呢?”
賀春芹惺惺作態(tài)道:“看孩子們自己生活,做母親的怎么能忍心呢?所以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搬過來一起住�!�
她故作為難的表情,用手輕柔地拍了拍自己的發(fā)髻。
“這有什么好考慮的”,韓衛(wèi)國立時接過了話頭,笑道:“夫妻當(dāng)然不用說,只要是家人呢,無論怎樣,都應(yīng)該生活在一起,這才是生活的全部意義。既然來了,就一起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劉碧渠聽不下去了,用嬌小的身體將韓衛(wèi)國龐大的身軀往門外推,怨恨地催促道:“快點去上班!”
韓衛(wèi)國客客氣氣地對賀春芹點了點頭致意,說道:“那我先去上班了,咱們后會有期,夫人�!�
賀春芹微笑著目送他出門,并溫柔地囑咐道:“請您開車小心,房東先生。”
“好,好”,韓衛(wèi)國彎著腰,依依不舍地走出了院子。
“你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呀!”劉碧渠怒道。
“我怎么了?”韓衛(wèi)國抖了抖工作服,挺直了腰身,反問道。
“家里已經(jīng)擠得要命了,你還叫她住下來”,劉碧渠氣鼓鼓地說道。
韓衛(wèi)國摩挲著自己的發(fā)型,鄭重地說道:“老婆子,心眼兒不能太壞,同樣是女人,你不可憐她嗎?她不像你這么幸運,有像我一樣偉岸的老公。人家一定有苦衷,才會分開住嘛�!�
“那你老婆不可憐��?”劉碧渠質(zhì)問道。
“你有什么好可憐的?有我這種老公在身邊。嗯?鯽魚湯啊,鯽魚湯!”
說完,瀟灑地離開了。
劉碧渠怒氣沖沖地走回了院子。
“哎呀,屋子的寒風(fēng)好冷啊”,賀春芹抱著雙臂,對著天空說道:“晚上啊,冷得根本就睡不著,是不是因為房子太舊了。我們家的老幺好像已經(jīng)感冒了�!�
“你是說,你兒子感冒都是我造成的嘍?”劉碧渠說話,鏗鏘有力,中氣十足。
賀春芹笑道:“不是,不能說一定是這樣,我只是認為啊,房子有點破舊而已�!�
“那你就搬到有暖氣設(shè)備的地方去住�。 眲⒈糖榫w快要失控了。
賀春芹不緊不慢地笑道:“搬家還在其次,先借給我麻醬�!�
劉碧渠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像在看一個怪物,嘴巴張得像黑黢黢的老鼠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