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感到恐慌

    一夜好夢。

    再次睜眼，是被魔性的歌聲吵醒。

    “baby~你媽媽說我老土，我就找了村口王師傅燙頭，殺馬特殺馬特，洗剪吹洗剪吹...”

    姜晚寧彈跳起立摁掉鬧鈴，動作幾乎一氣呵成，但動作太急，手機飛了出去。

    她只能赤腳下床去關(guān)掉鬧鈴。

    摁掉鈴聲，手機主頁面彈出一大串鮮紅的99＋。

    ♀桀驁→戰(zhàn)♂、╬藍(lán)銫☆戀、♂尐惡★魔♀、℡壞壞㊣經(jīng)㊣、╃炫彩→風(fēng)暴╃、♂冷眸☆戰(zhàn)魂♀、╬炫色→狂潮╬等未讀消息

    這些...都是她加的群。

    姜晚寧快速熄滅屏幕，閉眼。

    但眼睛看不見并不代表腦子不會想。

    死去的回憶開始瘋狂攻擊大腦。

    高中，因為現(xiàn)實的打擊她迷上了文藝復(fù)興，癡迷網(wǎng)絡(luò)世界，因為只有在網(wǎng)絡(luò)，她才能被人接受喜愛，現(xiàn)在的她不僅是個普通的高中生，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江湖中最大家族桀驁家族的二幫主淚夢殤。

    被回憶創(chuàng)飛，姜晚寧尷尬的頭皮發(fā)麻，她死死攥緊手機，發(fā)誓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今日雖是早起，但姜父已經(jīng)吃完早餐出門，沈如霜招呼樓上的姜晚寧：“囡囡今天起得真早，下來吃飯。”

    “哇好香啊。”姜晚寧甜甜道，“今天吃什么呀？”

    “有核桃包，三明治，紅棗豆?jié){，花茶，你要哪個？”

    “核桃包跟紅棗豆?jié){！”

    姜晚寧噔噔噔下樓，等坐下沈如霜已經(jīng)幫她拿好食物放在碟子上。

    囫圇吃完后還有些意猶未盡：“還有嗎？我想帶點路上吃�！�

    沈如霜失笑，“以前沒見你這么饞，又不是什么好東西，喜歡讓廚師再做一份中午送去學(xué)校�！�

    姜晚寧默然，不是什么好東西嗎？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吃到這樣的美味了。

    前世，她是被餓死的。

    她淺笑：“媽，放學(xué)我想去把頭發(fā)染回黑色，會回來晚點�！�

    沈如霜不解：“為什么？”

    姜晚寧想了想，道：“太張揚，而且校規(guī)也不允許學(xué)生染發(fā)�！�

    沈如霜端起茶杯輕抿花茶。

    女兒有多寶貝這頭紅發(fā)她是知道的。當(dāng)初她瞞著家里染了一頭紅毛回來，把她跟她爸氣到半死，兩人輪番上陣，軟硬皆施都沒能讓她改過來。

    她還記得姜晚寧當(dāng)時說的話。

    我討厭黑色，太古板了，紅色多好啊，肆意張揚，我喜歡，不改不改就不改！

    是什么，讓她的轉(zhuǎn)變那么大？

    她并沒有為女兒的改變感到一絲一毫的欣慰，反而憂心忡忡。

    直覺告訴沈如霜，這突如其來的改變并不是好事。

    難道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傷到了她的寶貝女兒？

    想到這沈如霜放下茶杯，茶杯與花瓣形的茶托相接發(fā)出清脆的叩響。

    她難得動氣：“姜家大小姐有凌駕于規(guī)則之上任性的資本，喜歡就留，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姜晚寧錯愕。

    是啊，她差點忘了，自己已經(jīng)不是前世落魄的姜晚寧了，而是姜家的掌上明珠。

    在母親溫柔包容的眼神中，姜晚寧逐漸堅定。

    她，可以任性!

    “沒有，謝謝媽媽，我改主意了！”她看看時間，抓起書包就往外跑：“再耽誤要遲到了，媽我走了，拜拜�！�

    姜晚寧高興出門，直到拉開車門，好心情宣布終結(jié)。

    后排赫然坐著個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顧清時。

    兩人是世交又是鄰家，相互蹭車上學(xué)是經(jīng)常的事，但這是在芷柔出現(xiàn)之前。

    有了芷柔后，顧清時陪她的次數(shù)逐漸減少，直到為零。

    她記得很清楚，前世這個時候顧時清可沒出現(xiàn)。

    劇情發(fā)生變化了。

    這對姜晚寧來講是好事，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看到顧清時覺得晦氣。

    “有事？”她毫不掩飾對顧清時的冷漠。

    顧時清心中不快，但這不快在抬頭看到姜晚寧時煙消云散。

    他嘴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曾經(jīng)數(shù)次說服姜晚寧卸掉難看的妝容，可都被拒絕，但現(xiàn)在她卸妝了，肯定是自己的疏離冷淡讓她察覺到了危機感。

    姜晚寧她正忙著給司機發(fā)消息，并未看到顧清時的笑容。

    發(fā)完消息，上車關(guān)門，車輛發(fā)動。

    她縮在角落，坐得盡量離顧時清盡量的遠(yuǎn)，渾身上下寫滿了四個大字。

    別來沾邊。

    顧時清就像沒發(fā)現(xiàn)姜晚寧的抗拒一樣：“今天很漂亮�！�

    十八年的青梅竹馬，姜晚寧幾乎一瞬間猜到了他的想法，她皺眉反駁：“不是因為你。”

    “那是因為誰？”顧時清笑容消失，“姜晚寧，你有喜歡的人了？你這是早戀知道嗎，你要是早戀我肯定告訴伯母�！�

    姜晚寧覺得惱火。

    他有什么資格管自己！

    她反問：“關(guān)你什么事？憑什么一個女生變好只能是為了男的，難道不能是為了自己？滿腦子情情愛愛的戀愛腦，閉上你的嘴，吵死了�！�

    顧清時眼里慍色漸濃：“柔柔講話就不會向你一樣，你就不能多跟她學(xué)學(xué)怎么當(dāng)一個女人？”

    姜晚寧的怒火噌地冒到天靈蓋。

    “女人？”她笑得諷刺：“女人就該溫順？就該聽話？就該會洗衣做飯下廚？否則就不是女人了？我告訴你，女人也可以懶惰，可以強硬，可以剪短發(fā)可以一頓吃兩碗飯，可以可以做任何事，女人首先是個人，再是女人，人能做的事女人都能做！”

    顧時清啞口無言，干脆不再說話。

    沉默在兩人蔓延開。

    良久，姜晚寧開口：“下車，去找你的女人�！�

    顧時清煩躁，自己都放低姿態(tài)給臺階了，姜晚寧還在鬧脾氣。

    “你還沒鬧夠嗎大小姐？那件事本就是你的錯，你把柔柔推下樓害她受傷，連句道歉都沒有，我先照顧她于情于理，你別太小心眼了�！�

    姜晚寧覺得好笑。

    “沒做過的事為什么要道歉，你眉毛下面掛的是兩蛋嗎，只會眨眼不會看，瞎也就算了，腦子也不好，你不動動你那顆豬腦子想想，誰害人會蠢到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動手？明晃晃告訴所有人我是兇手？”

    車停了下來。

    姜晚寧又說了一遍：“下車�！�

    顧清時疑惑今天怎么那么快，但看清是哪兒后神色有些慌亂。

    “你聽我解釋�！�

    姜晚寧打斷他，把上輩子他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上一世，他們不再結(jié)伴而行后她跟蹤顧時清，發(fā)現(xiàn)他每天都讓司機把車開到這，再跟芷柔一起騎自行車去學(xué)校。

    自己質(zhì)問他，他一臉不要無理取鬧的表情。

    說：“你身邊有無數(shù)人，但柔柔不一樣，她只有我了，對不去，我要陪她。”

    姜晚寧語氣嘲弄：“我身邊有無數(shù)人，但芷柔不一樣，她只有你了，去陪她吧�！�

    時過境遷，上一世這個時候自己心如刀割。

    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平靜地說出一模一樣的話了。

    顧時清被噎住。

    車停的是一個老小區(qū)門口，這里很少出現(xiàn)這樣的豪車，越來越多的人駐足圍觀起來。

    顧時清只得下車，剛一下車姜晚寧升起擋板吩咐道：“老李，去學(xué)校。”

    “好的大小姐�！�

    車一個甩尾，顧時清被迫吃了一嘴車尾氣，被嗆得直咳嗽。

    姜晚寧發(fā)現(xiàn)聲音不對。

    一直接送她的司機老李是個已年過半百的大叔，但這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年輕男子主動解釋道：“我是姜總安排給您生活助理，以后小姐的出行由我負(fù)責(zé)�！�

    姜晚寧很滿意剛才他的做法，她嘴角微勾。

    “你很有趣，叫什么�！�

    “陸風(fēng)�！�

    姜晚寧走后，顧清時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一聲嬌俏的女聲喚醒他的思緒。

    “吶，這是給你帶的早餐，我特意早起做的三明治呢，清時哥哥？清時哥哥？你走神了啦！”

    芷柔嘟起粉嫩的小嘴，有些不滿道：“你在想什么嘛？”

    “沒什么�！鳖櫱鍟r依舊有些心不在焉。

    以往芷柔用這種嬌嗔的語氣說話，他肯定會把人哄到開心為止，但現(xiàn)在他實在沒那個耐心。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姜晚寧。

    他在想，姜晚寧既然知道自己拋下她去找了芷柔，可她沒哭沒鬧。

    甚至，主動把自己推給芷柔。

    這是之前從沒有的事，顧時清突然感到恐慌，是他..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