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從來沒想過要害長姐失去治病的機會……
顧令璟一手安撫性地托于她后背,問道:“神醫(yī)可有辦法?”
“你不是求老朽救你夫人么?已經(jīng)救了啊�!�
聞言,顧令璟下意識看向謝昭,后者也一愣。
“可謝昭不是我夫人——”
“一個人的診費救兩個人,既想又想,賊都沒你能惦記!”說完,歐陽神醫(yī)施施然起身離開,顧令璟竟沒能攔住。
謝昭急道:“我只是求了神醫(yī)一碗藥,還沒有下肚,算不得診完,索性毀了這藥,你為我長姐治��!”
她端起碗就要摔,手腕卻被顧令璟牢牢握住。
“顧令璟!”她掙扎起來,“你要是敢不救我長姐,我與你勢不兩立!”
“藥已經(jīng)熬好,你摔了也無濟于事。”
謝昭身形一滯,看向僵坐的謝沅,眼眶忽然紅了。
謝沅臉色早已慘白一片,此時才勉強站起:“多謝神醫(yī)為我診脈�!�
歐陽神醫(yī)頓了頓,難得多說了一句:“顧夫人若不想等死,就去找今日從閻王爺手里撈你回來的人吧�!�
“多謝神醫(yī)�!�
“今夜太晚,便許你們留下,明日記得走人!”
屋里,謝昭聲音不忍:“長姐——”
“我今日很累,先去歇息了�!敝x沅對她勉強一笑,“不用擔心,救我的恩人留下了一瓶藥,我身體暫時沒事�!�
話落,她權(quán)當沒看到顧令璟滿含愧疚的眼神,轉(zhuǎn)身出門。
誠然他只是古板守舊,不愿意叫她與謝昭同坐一車,可她接受不了他在她的性命與禮法之間選擇了后者。
她離開后,屋里安靜了許久。
顧令璟眼神微諷地看向謝昭:“你滿意了?”
謝昭卻沒有像從前一樣跟他吵。
半晌后,才響起她低低啜泣的聲音。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眼淚流了滿臉:“我承認,我是想試試你對我究竟有多少在意,所以故意餓暈自己,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害長姐失去治病的機會……”
看到她的眼淚,顧令璟眼神就瞬間軟了下來,還帶著幾分說錯話的懊悔。
在謝昭哭倒在他身上時,他只頓了一下,就抬手緊緊抱住了她:“哭什么,我與她都沒有怪你,那位救命恩人……我會找到他,你長姐一定不會有事�!�
謝昭哭得不能自已:“我真該死啊……是我一時貪心,害了長姐……”
“書都讀哪去了,遇事竟只會給自己攬罪名!”
顧令璟輕輕為她擦著眼淚,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此時的眼神有多心疼和溫柔。
“可我……我真的好難受……”
謝昭哭了好一會兒,眼淚卻還是止不住。
她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向顧令璟,然后雜亂無章地吻上了他的唇。
后者一時沒有動作,也沒有推開她。
唇齒交纏之間,謝昭的聲音溢出:“幫我……讓我暫且忘記這樣痛苦的事,好不好……”
她身體不斷磨蹭著顧令璟,同時牽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衣襟散亂的身上。
像是有了借口,顧令璟頓了一下后,瞬間反守為攻,將她吻得更重,謝昭也激動地回吻,雙手緊緊纏上他脖頸,同時身體后移,帶著他倒在了床上。
帷帳緩緩落下,謝昭啜泣的聲音很快軟了下來,發(fā)出與平時的強勢完全不同的嬌吟。
本還滿懷悲傷的屋子里,沒多久就變得曖昧旖旎。
翌日,謝昭滿面春光,氣色好到不行地出了門。
謝沅看了她一眼:“歐陽神醫(yī)果然名不虛傳,一碗藥就叫你的臉色好了許多�!�
“是嗎?”謝昭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我以后可要常找神醫(yī)治病才行。”
“神醫(yī)哪是能說見就見的。”
“那也未必呢。”
今日忠義伯府的馬車侍衛(wèi)已經(jīng)趕來了不少,三人分兩輛坐。
顧令璟上了馬車,第一時間對謝沅解釋:“昨日即使神醫(yī)施針,謝昭還是昏迷不醒,我擔心他有事,與神醫(yī)爭辯起來,這才耽誤了接你的時間�!�
謝沅閉著眼睛,臉上透著病態(tài)的蒼白。
顧令璟眼中浮起一抹歉疚,緊緊握起她的手,鄭重承諾:“剛才我已經(jīng)問了含琴經(jīng)過,也已經(jīng)叫人去找救你的那位神醫(yī)了……我一定會找到他,叫你無病無災。
你我年少夫妻,應(yīng)該白頭到老才對�!�
他語氣誠懇,態(tài)度堅定,一如從前情深的模樣。
謝沅眼睫一顫,心軟之下,一句“沒關(guān)系”幾乎瞬間就要脫口而出。
“啊——”
外頭謝昭一聲驚叫,顧令璟神色忽緊,拋開謝沅的手就一陣風似的下了車。
謝沅掀起簾子時,他已經(jīng)趕去了謝昭身邊:“連路都不會走,你還能做什么!”
話說得嫌棄,他手下卻極其小心地扶著謝昭上了馬車。
不想謝昭剛坐穩(wěn),竟反手將他也拽進了車里。
“我長姐身體不適,你打擾她做什么?還得我親自看著你!”
顧令璟不知說了什么,惹得謝昭炸毛,馬車里吵吵鬧鬧,卻透著異樣的和諧。
謝沅低頭看了看留有他余溫的手,頓了半晌,緊緊攥起。
半日后到了忠義伯府。
謝昭被顧令璟扶下馬車后,趕忙跟在了謝沅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前問后,關(guān)心謝沅。
“長姐,這不是桃頤院的方向吧?”謝昭忽地問。
“先去壽恩堂,再去正院,回府該先給祖母與母親請安�!�
說話間,她們已經(jīng)到了壽恩堂外。
謝昭氣上心頭:“長姐身體不適,婆母便該體諒,拿著規(guī)矩當死物,憑白叫人受罪,這是什么道理?!”
“住口。”謝沅連忙呵斥。
只是她聲量不小,里頭的人都聽到了。
忠義伯夫人慍怒的聲音傳來:“伯府的長輩從沒叫兒媳晨昏定省,也沒有過苛責,謝家若覺得委屈就回去,璟哥兒一紙放妻書,好聚好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