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借住
寧稚趴在馬桶邊干嘔，胃里沒東西，嘔出一些黃色的胃酸。
嗓子眼和口腔燒灼不已，她沒敢再嘔，去洗手臺漱口。
這一吐，整個人更累了，心跳加速，胸膛上下起伏著。
寧稚虛弱地看著鏡中的自己片刻，剛轉(zhuǎn)身，就見蕭讓站在門外，神色凝重地盯著自己。
寧稚有點慌，手背本能地遮了遮嘴巴。
前幾天和蕭讓對峙的時候，才吐過，這會兒又吐，他該以為她身體有毛病，更不想讓她轉(zhuǎn)實習(xí)律師了。
“那個……”寧稚有點虛，“我身體沒事的，我很健康！我強壯如牛！”
蕭讓蹙眉打量著她，從素白的臉，來到小腹，最后又看回她的眼睛：“我熬粥，你過來吃點。”
口氣和工作時一樣，簡潔干脆、不容置喙。
寧稚在心里吐槽他霸道，但面上還是溫順地說了聲“好”。
蕭讓在灶臺前忙活，寧稚沒敢坐，就站在餐廳等他差遣。
她看到蕭讓從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麥片，又拿了一罐白色的調(diào)味品，然后去淘米，最后把所有東西都倒進燉鍋里。
做完這一切，蕭讓轉(zhuǎn)身，看到她站在那兒，說：“你先去休息，熬好了再出來吃�！�
“哦好�！睂幹扇缗R大赦，閃回客房。
蕭讓回到書房，關(guān)上門，給孫晴打去電話。
孫晴秒接：“晚上好蕭律，這么晚有什么事兒嗎？”
蕭讓輕咳一聲，說：“寧稚最近經(jīng)常吐，是不是懷孕了？”
孫晴意外：“�。坎粫�！她才剛大學(xué)畢業(yè)啊！不會吧？”
她無法想象一個從事法律工作的年輕女性，會在選擇在事業(yè)還未起步的階段懷孕生子。
這對他們這種立志在北京扎根、卷生卷死的人來說，是很恐怖的事情。
蕭讓也不認為寧稚會這么傻，但一想到她平日的沖動，又覺得也不是沒可能。
他交代孫晴：“幫我安排換助理�！�
大所資深合伙人助理，工作強度大，如果寧稚真的懷孕了，那便不適合這個崗位，調(diào)職是必須的。
孫晴都懂：“好的蕭律。”
蕭讓準備掛電話，又想起了什么，手機重新貼到耳邊：“對了，這件事不用聲張，隨便找個理由給人事部�！�
“好的�！�
蕭讓掛了電話，坐到電腦前，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半小時后，粥熬好了，寧稚趕緊從房里出去。
餐桌上放著兩碗奶呼呼的東西，看上去還蠻好吃的樣子，寧稚本就餓，坐下后立刻開吃。
粥入嘴的一剎那，她不適應(yīng)地皺了皺眉。
蕭讓拿了兩個水煮蛋過來，看她那個樣子，也蹙了眉：“怎么？”
寧稚指著粥：“怎么是甜的？好膩。”
蕭讓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吃甜食么？我加了牛奶麥片和糖�！�
寧稚哭笑不得。
她覺得蕭讓肯定沒做過飯，算了，不和他計較。
甜也是甜了點，倒也不是不能吃。
看到蕭讓沒動半點，問：“您不吃嗎？”
“我晚上跟客戶一起吃過了�！笔捵屜掳忘c了點雞蛋，“把蛋也吃了�！�
寧稚點點頭，剝雞蛋吃。
蕭讓看著她，忽然說：“我明天會搬到父母家住，你安心住這里。”
“謝謝。”寧稚把嘴里的雞蛋咽下去，“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找到了馬上搬�！�
“不急搬，慢慢找�！�
“好。”
蕭讓起身：“早點休息。”
“您也早點休息�！�
蕭讓離開餐廳，寧稚覺得空氣都自由了，拿出手機，邊和張晗發(fā)微信，邊吃雞蛋。
聽說她被跟蹤，歹徒還有刀，張晗也很擔(dān)心，在網(wǎng)上幫她看房子。
寧稚吃完飯，把碗筷收拾了下，準備回房休息，經(jīng)過書房，看到蕭讓還坐在電腦前看案卷，又回了廚房。
她在冰箱找到牛乳，溫?zé)岷�，敲門進書房。
牛奶放在蕭讓辦公桌上，就像平時在律所時那樣畢恭畢敬：“您喝點牛奶暖胃�！�
蕭讓沒抬頭，淡淡道：“謝謝�！�
這是他第一次對寧稚道謝，寧稚有點受寵若驚，說：“您借這么好的房子給我住，應(yīng)該是我謝謝您！”
“不必謝，這也是律所對你的補償，安心住著。你被跟蹤，大概率和婦佳醫(yī)院的案子有關(guān)�！�
寧稚點點頭：“我也覺得是�！�
“補償”兩個字，在她腦子里轉(zhuǎn)悠幾道，她壯了壯膽子，小心翼翼地問：“還可以再對所里求點其他補償嗎？”
“你現(xiàn)在還不適合轉(zhuǎn)實習(xí)律師�！�
寧稚急道：“為什么？我年級綜合排名一直在前三、多次獲得一等獎學(xué)金！也一次過了法考！為什么我不能轉(zhuǎn)實習(xí)律師？”
蕭讓合上案卷，手勁略大，發(fā)出“啪”的一聲。
寧稚知道他生氣了，有點慌，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可一想到他總拒絕自己轉(zhuǎn)實習(xí)，又不怕了，迎上他的目光，做好了爭辯的準備。
以往經(jīng)驗告訴她，蕭讓肯定要罵她。
不想，蕭讓看了她一會兒，卻只是深吸一口氣，重新翻開案卷。
“整個法律圈都知道，金誠招實習(xí)律師，非五院四系不要。你達不到條件，金誠不可能讓你轉(zhuǎn)實習(xí)律師�！�
話到這，蕭讓抬眸看向?qū)幹�，眼神犀利、充滿探究意味：“其實你在老家找個律所，同樣可以完成實習(xí)并執(zhí)業(yè)，為什么一定要在金誠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