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必須正直

    澹臺衍沉默片刻后，頗為在意地詢問鳳九顏。

    “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鳳九顏面色平靜，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回憶起過去。

    “我的孩子，可以不用聰慧過人，但必須是個正直的人。

    “我不否認(rèn)你的才能，可你是個頗有野心的人。

    “你的野心，使得你將所有人當(dāng)做你實(shí)現(xiàn)野心的工具，東山國如此，南齊亦是如此。

    “你效忠的不是南齊，而是強(qiáng)大的南齊。

    “我不希望阿凜他們在你的影響下，變得窮兵黷武，看不見黎民疾苦�！�

    她這番話，令澹臺衍釋然一笑。

    他的笑中摻雜著一絲哀婉。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好，我答應(yīng)你。

    “哪怕皇上再三懇請，我也會拒絕�！�

    至此，鳳九顏沒有其他要說的。

    但，緊接著澹臺衍就問她。

    “有件事，我不明白。

    “你們既然夫妻同心，為何在這件事上，你不直接否決皇上的決定，而是繞著彎兒來請求我？”

    他面帶笑意，眼睛好似能穿透她的表面，直視她內(nèi)心。

    鳳九顏反應(yīng)平淡。

    她知道澹臺衍想表達(dá)什么。

    他的反問，是一種挖苦、嘲諷，以及置疑。

    似乎，她過得不好，就正合他意。

    她靜若深海的眸子瞧著他，不緊不慢地開口。

    “正因?yàn)榉蚱尥���，才懂得保護(hù)彼此的‘天真’�！�

    澹臺衍扯唇一笑。

    “如果你和皇上明說，讓皇上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他勢必會對我產(chǎn)生芥蒂。

    “屆時，皇上不止不會讓我做太子少傅，還會繼續(xù)多關(guān)我?guī)啄�，甚至對我產(chǎn)生殺心，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你這樣做，也是在幫我，對嗎�！�

    鳳九顏眉頭微皺。

    澹臺衍轉(zhuǎn)身走到桌邊，落座，側(cè)身對著鳳九顏。

    他目視前方，笑意淡淡的。

    “沒人比我更了解你，故而你瞞不過我。

    “你說我有野心，你又何嘗不是。

    “梁國、北燕等相繼淪為南齊的附屬藩國，少不得你推波助瀾。

    “你是西女國皇室之后，卻放棄西女國女帝之位，做南齊的皇后。想必，你和齊皇夫妻情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yàn)�，你很清楚，比起西女國，南齊強(qiáng)大太多。

    “也只有南齊，才能實(shí)現(xiàn)你的野心�！�

    他說這話時，鳳九顏異常沉默。

    隨后，他緩緩轉(zhuǎn)頭，微笑著看她。

    “你現(xiàn)在怪我野心太大，總想著天下歸一，但你卻忘了，我為何有此想法。

    “當(dāng)年你我親歷戰(zhàn)場，眼見那些因?yàn)閼?zhàn)爭而流離失所的平民，是你說，想要以戰(zhàn)止戰(zhàn)。是你說，若天下盡歸一國......”

    他故意停頓，觀察鳳九顏的表情。

    鳳九顏眉心蹙起，回憶當(dāng)年，確實(shí)說過類似的話。

    澹臺衍啞然失笑似的。

    “看你這樣子，是記起來了嗎。

    “我一直以為，這是我們共同的愿景，故而為之執(zhí)著，如今你卻以此抨擊我。

    “這對我，未免太不公了。”

    鳳九顏的目光沉了下去。

    澹臺衍不無失望地說：“行了，你走吧。”

    鳳九顏卻道。

    “所謂以戰(zhàn)止戰(zhàn)，是針對那些主動挑起戰(zhàn)爭的諸國，而非那些平靜度日的無辜國家。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不同�！�

    澹臺衍臉色微變，隨即笑了。

    “是嗎。那么或許是，我從起初就誤解了你的意思。”

    鳳九顏面不改色。

    “你不必拿我做借口。

    “你自詡了解我，我又何嘗不了解你�！�

    說完她便離開了天牢。

    牢房里。

    澹臺衍明顯怔在原處，手握茶盞，茶盞猝然碎裂，茶水濕了他一手，他的眼神平靜，且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