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他愧對皇后
主帳內(nèi),張珣像個小大人似的,告起狀來義憤填膺。
“皇后娘娘,他們真是這樣說的!這等自私的人,簡直沒良心!您幫他們收尸,他們卻一點不在意您的孩子,您根本沒必要幫他們!”
因著白日里說了太多話,他的嗓子有些啞。
鳳九顏聽完,并不在意關(guān)家母子三人。
明日一戰(zhàn),不是為了那三人,也不止是為了關(guān)來硬,更重要的,是為了南齊最終的勝仗。
她不會傻到,為了所謂的收尸,就把自己置于危險中。
逞一時之強,難當(dāng)大勇。
四國盟軍已將東境軍的士氣打散,她便如法炮制,卸一卸他們的威風(fēng)!
張珣還想勸她。
“皇后娘娘,您懷的是龍子,不能胡來!”
皇上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就得保護好皇上的子嗣!
鳳九顏抬眸看向他。
“怎么,你要代本宮出戰(zhàn)?”
張珣啞口無言。
他才十歲,人還沒有馬高,怎么打仗?
夜間,朝榆關(guān)特有的赤尾鳥發(fā)出叫聲,好似鬼魅低語。
守城將士們睜著眼睛,不敢松懈。
皇城。
紫宸宮。
時辰已晚,蕭煜還在看各方戰(zhàn)報。
他臉上的疲憊肉眼可見。
劉士良在一旁研墨,小心翼翼地請示。
“皇上,龍體為重啊。這么晚了,要不就此安置?”
蕭煜皺著眉,只覺眼前昏花。
越是想要看清那些字,越是看不清。
他放下戰(zhàn)報,單手捏了捏眉骨,冷俊的臉上覆著淡淡悵惘。
也不知這戰(zhàn)事何時能結(jié)束。
他愧對皇后。
身為夫君,應(yīng)該讓自己的妻子過上安然無憂的日子。
如今反倒讓她操勞。
也不知她在東境如何了。
蕭煜抬起頭來,望著那油燈,眼睫下,雙眸青灰凄迷。
“移駕永和宮�!�
“是,皇上�!�
劉士良身為大太監(jiān),頗有眼力見。
皇上去永和宮,就說明要安置了。
說來也奇怪,原本應(yīng)該在永和宮的皇后娘娘,這些日子不知去了哪兒。
在宮里做事,就得管住嘴。
劉士良將疑惑放在心里,不敢問。
即便來到永和宮,蕭煜也難以入睡。
身邊空蕩蕩,實在不習(xí)慣。
同樣還未睡著的,還有天牢里的澹臺衍。
他盤腿坐在地上,脊背挺直,目光空洞卻決絕,直視著前方。
他早知鳳九顏會抓自己,卻沒有逃,就是怕他逃跑后,連帶著澹臺家的“蛛網(wǎng)”也不可信了。
但那日,鳳九顏提出,要張冠李戴,將“蛛網(wǎng)”變成東方家所有,這令他心神恍惚,難以平靜。
轉(zhuǎn)念一想,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
南齊想要成功退敵,就得用到“蛛網(wǎng)”,屆時就是他澹臺家正名之日。
思及此,澹臺衍的身體稍微放松下來,連帶著眼睛里也有了笑意。
他期待著,南齊戰(zhàn)勝諸國的那一天。
......
一夜過去。
東境。
翌日一大早,敵軍列陣以待。
今日這一戰(zhàn),南齊索要的賭注,是關(guān)來硬的尸體。
即,南齊勝,四國盟軍交還尸體。
單春坐在車帳內(nèi),腰間掛著四國帥印,大有主將的威風(fēng)。
城樓上,南齊將士們又念起那打油詩。
“大夏有父子,皆如爛白菜,先爛根來后爛葉!老的被人騎,小的被人垮......”
單春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該死的南齊人,嘴真毒��!
越是生氣,就越得淡定。
單春囂張地喊話。
“昨日喊著要筑京觀!今日怎么不見出戰(zhàn)的人!怕死不成!”
他身后的將士們齊聲高喊。
“南齊小兒,還不快來爺爺這兒送死!”
千呼萬喚中,朝榆關(guān)城樓上墜下一條登云梯。
緊接著,一道身影踏著繩梯而下。
那人身穿盔甲,且以面具護臉。
一手懸繩,一手握長槍,姿勢輕盈漂亮。
站定后,長槍前刺,破空聲凌厲有力,襯著她的目光冰冷刺骨。
“南齊應(yīng)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