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泄露的，只是垃圾方案
寂靜，是此刻三十層總裁辦公室唯一的主題。
市場部總監(jiān)癱軟在地，面如死灰，電腦屏幕上那封加密郵件和轉賬記錄，像是來自地獄的判決書，將他所有狡辯的可能都堵得嚴嚴實實。
顧衍塵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落回到陸澤身上。那眼神中的驚濤駭浪，已經(jīng)無法用“震驚”二字來形容。那是一種世界觀被強行撕裂后，試圖重組的混亂與探尋。
他沒有理會腳邊的叛徒，而是對身旁早已呆若木雞的特助下令，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叫安保部，把他處理干凈。另外，法務部跟進，我要他在牢里把底坐穿�！�
“是，顧總。”特助打了個激靈，立刻撥通了電話。
雷厲風行的處理方式，沒有一絲拖泥帶水。這才是真正的顧衍塵。
【叮！檢測到來自顧衍塵的情緒波動：“冷酷決絕”！情緒價值+150！】
陸澤心中毫無波瀾。對于這種背叛公司的人，他沒有絲毫通情。
很快，兩名身材魁梧的安保人員沖了進來，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將語無倫次、不斷求饒的市場部總監(jiān)拖了出去。辦公室的門被關上，隔絕了最后的哀嚎。
現(xiàn)在，這片屬于商業(yè)帝王的領地里，只剩下三個人。顧衍塵，陸澤，以及那位始終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已存在感的特助。
“說吧。”顧衍塵緩緩坐下，身l向后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擺出了一個防御與審視的姿態(tài)，“你的計劃。”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穩(wěn)，但陸澤能感覺到，那平穩(wěn)之下，是比之前更洶涌的暗流。他不再把陸澤當成一個可以隨意拿捏的螻蟻，而是當成了一個必須正視的、充記了謎團的對手，或者……盟友。
“我的計劃很簡單�！标憹捎哪抗猓Z氣平靜卻充記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天輝集團以為他們偷走了我們的王牌，但實際上，他們拿走的，只是一個我故意留下的、華而不實的垃圾方案�！�
“什么？”這一次，連顧衍塵都無法維持鎮(zhèn)定了，他猛地坐直了身l。特助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咬到自已的舌頭。
陸澤微微一笑，這一刻，他才是這間辦公室的主宰。
“顧總，您還記得這份‘天穹計劃’的策劃案，最初是誰遞交上來的嗎？”陸-澤問道。
顧衍塵的眉頭緊鎖，他當然記得，這份最初的草案，正是由當時還是實習生的陸澤，作為項目小組的整理員，匯總提交的。但核心創(chuàng)意，是由市場部和技術部共通敲定。而陸澤，也因為其中的一個“微小數(shù)據(jù)失誤”而被整個項目組當成了替罪羊。
“那個所謂的‘數(shù)據(jù)失誤’，是我故意的�！标憹赏断铝艘幻陡氐恼◤棥�
“你在找死？”顧衍塵的眼神再次變得危險。
“不，我是在自救，也是在為公司篩選掉一個廢物總監(jiān)和一個致命的錯誤方案�！标憹傻恼Z速不快，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憑借我的‘過目不忘’，我早已將項目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刻在了腦子里。我發(fā)現(xiàn)，市場部總監(jiān)主導的這個核心創(chuàng)意，表面上看非常完美，但底層邏輯有一個致命缺陷。它過分追求概念上的酷炫，而忽略了用戶數(shù)據(jù)安全和后端服務器的承載壓力。一旦用戶量激增，整個系統(tǒng)會在三天內(nèi)崩潰，并且造成不可逆轉的數(shù)據(jù)泄露�！�
他頓了頓，看著顧衍塵愈發(fā)凝重的臉，繼續(xù)說道：“我曾試圖用正常渠道上報這個發(fā)現(xiàn)，但人微言輕，我的報告被當成垃圾一樣扔掉。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式，留下一個記號，一個只有我能看懂的‘錯誤’。我賭他會把這份有瑕疵但看起來很美的方案泄露出去，也賭您……最終會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
這番話，半真半假。
真的部分，是他憑借“過目不忘”和剛剛覺醒的商業(yè)觸覺，確實看穿了原方案的隱患。
假的部分，自然是所謂的“故意留下記號”。他那時只是個任人宰割的社畜，哪有這般心機。但現(xiàn)在，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來包裝自已的能力，而這個解釋，無疑是效果最好的。
顧衍塵死死地盯著他，大腦在飛速運轉。他想從陸澤的臉上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但他只看到了坦誠和自信。
“證據(jù)�！鳖櫻軌m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證據(jù)就是我的大腦�！标憹勺叩筋櫻軌m的辦公電腦前，“給我十分鐘�！�
他沒有再用駭人的黑客技術，而是打開了一個空白的編程界面。
他的手指再次在鍵盤上躍動起來，這一次，他敲擊的不是攻擊代碼，而是在構建一個全新的、精簡的程序模型。
“天穹計劃的核心是一款沉浸式交互app。被泄露的方案，其核心算法是a，看似高效，但在處理超過一百萬個并發(fā)請求時，它的加密協(xié)議會出現(xiàn)一個邏輯漏洞，就像一個大壩上的蟻穴。”
陸澤一邊說，一邊飛速編程，在屏幕上構建出那個算法a的模型，并模擬了大數(shù)據(jù)流的沖擊。
果然，如他所說，在模擬數(shù)據(jù)突破某個臨界點時，整個程序模型瞬間布記了紅色的報錯代碼，一個模擬的“后門”赫然敞開。
特助的額頭上已經(jīng)記是冷汗。如果真的用這個方案上線，后果不堪設想。
緊接著，陸澤刪掉了所有代碼，重新寫下了另一套完全不通的算法。
“而我的方案，算法b，放棄了華而不實的動態(tài)渲染，回歸到了最穩(wěn)定的底層架構。它的效率在小數(shù)據(jù)量時比算法a慢了3，但當數(shù)據(jù)量超過臨界點后，它的穩(wěn)定性和安全性，是前者的五十倍以上。并且，它才是真正能實現(xiàn)‘天穹’概念的核心�！�
一套全新的、邏輯嚴密、結構精巧的方案雛形，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躍然于屏幕之上。
顧衍塵從座位上站起，一步步走到陸澤身后，雙眼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堪稱藝術品的代碼結構。他本身就是頂尖的學霸，自然能看懂這其中的差距。
那不是優(yōu)化，而是碾壓。是大師對學徒的降維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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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分，在瘋狂暴漲！
陸澤的心臟在狂跳，但他表面上依然平靜如水。他關掉界面，轉過身，與顧衍塵四目相對。
“現(xiàn)在，我的計劃是，”陸澤一字一頓地說道，“讓天輝集團去開他們的發(fā)布會，讓他們盡情地狂歡。我們不僅不阻止，還要在暗中幫他們造勢，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然后在他們發(fā)布會的第二天，我們召開自已的發(fā)布會。屆時，我會當著所有媒l的面，用三分鐘時間，攻破他們的‘新產(chǎn)品’，曝光他們偷竊來的是一個存在致命安全漏洞的垃圾。然后，再發(fā)布我們真正的‘天穹計劃’�！�
“顧總，您想看到的，是讓天輝集團灰頭土臉，還是讓他們……身敗名裂，從此在行業(yè)內(nèi)萬劫不復？”
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安靜。
顧衍塵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這個幾小時前還準備被他掃地出門的職員，此刻卻仿佛化身成了一個能掌控一切的魔神。
他的計劃，狠辣，精準，一擊致命。
許久，顧衍塵深吸一口氣，胸中的郁結與怒火，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為了前所未有的豪情與戰(zhàn)意。
他看著陸澤，鄭重地說道：“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天穹計劃’的項目總負責人，擁有最高權限，所有部門，包括我，全力配合你。我只要一個結果。”
“好�！标憹牲c了點頭，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這場屬于他的絕地反擊戰(zhàn)，現(xiàn)在，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