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的過往，我的戰(zhàn)場
觀云廳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顧啟山和他那幾位老伙計，臉色慘白地癱坐在太師椅上，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精氣神。陸澤那份輕描淡寫卻又石破天驚的全息投影，像一記無情的鐵拳，將他們所有的算計、質(zhì)疑和倚老賣老，都砸得粉碎。
他們引以為傲的手段——無論是商業(yè)上的圍剿，還是暗地里的技術試探——在這個年輕人面前，都顯得如此幼稚可笑。
顧衍塵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這些曾經(jīng)讓他感到束手束腳的“元老”，在陸澤絕對的實力面前，已經(jīng)自動降格為了一群不足為懼的跳梁小丑。
他拉起陸澤的手腕，轉(zhuǎn)身就走。那動作自然而然，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我們的戰(zhàn)場，不在這里�！鳖櫻軌m的聲音低沉，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
直到兩人回到返回市中心公寓的專車上，那股緊繃的氣氛才徹底消散。密閉而奢華的車廂內(nèi)，隔絕了外界的一切。顧衍塵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閉上了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是卸下了長久以來沉重枷鎖后的疲憊與釋然。
陸澤靜靜地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在顧衍塵的臉上，看到如此放松、甚至帶著一絲脆弱的神情。沒有了那層冰冷的偽裝，這個男人俊美得令人心驚，只是眼底深處，依舊藏著化不開的、深海般的孤獨。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詭異的鈴聲響起。
不是顧衍塵常用的工作手機，而是從他外套內(nèi)袋里，傳來的一陣獨特的、仿佛混合著風鈴與哀樂的旋律。
陸澤注意到，在鈴聲響起的瞬間，顧衍塵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整個身l瞬間僵直！他臉上剛剛浮現(xiàn)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比之前任何時侯都要蒼白。
那不是冰冷，而是一種源于靈魂深處的、無法掩飾的恐懼。
他的手，微微顫抖地伸向口袋，想要去拿那個手機，卻又仿佛那是什么索命的魔鬼，遲遲不敢觸碰。
【警告！警告！檢測到目標人物‘顧衍塵’陷入‘深淵級’情緒黑洞！】
陸澤的腦海里，系統(tǒng)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刺耳的警報！
【情緒構成分析中……70恐懼，20悲慟，10……被壓抑的失控殺意！】
【警告！目標人物精神壁壘出現(xiàn)崩潰跡象！】
【叮！觸發(fā)終極治愈系列任務第一環(huán)——“靈魂之痕”！】
【任務描述：找出并清除導致顧衍塵產(chǎn)生“心魔”的根源。此為長期任務，完成度將解鎖宿主與目標人物的最終羈絆形態(tài)。】
【新手提示：根源，始于十年前的那個雨夜�！�
心魔？十年前的雨夜？
陸澤的心猛地一沉。他看著顧衍塵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再也沒有了任何調(diào)侃或賺取積分的心思。一股從未有過的、混雜著怒意與疼惜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不再猶豫，直接伸手，從顧衍塵顫抖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那部正在作響的、款式老舊的手機。來電顯示是“未知號碼”。
“咔嚓！”
陸澤沒有絲毫遲疑，當著顧衍-塵的面，五指發(fā)力，竟硬生生將那部特制的手機捏得粉碎，屏幕爆裂，零件四濺。
鈴聲，戛然而止。
車廂內(nèi)，再次恢復了死寂。
顧衍塵像是被人從噩夢中拽了出來，他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布記了冷汗，眼神空洞地看著陸-澤手中那堆廢鐵。
“別怕�！标憹傻穆曇艉茌p，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有我。以后，不會再有東西能傷害你。”
說完，他將手機殘骸扔進車內(nèi)的垃圾格里，然后對司機吩咐道：“衍塵累了，開穩(wěn)點，回家�！�
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用如此自然的語氣，喊出了“衍塵”這個名字。
顧衍塵的身l震了一下，那雙空洞的眸子，終于重新聚焦，落在了陸澤的臉上。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化作一聲極度疲憊的嘆息，緩緩閉上了眼睛，竟就這么靠在座椅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仿佛只有在這個捏碎了他噩夢的男人面前，他才能允許自已如此徹底地放下所有防備。
看著顧衍塵沉睡的側臉，陸澤的眼神，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銳利。
他無聲地打開了自已的筆記本電腦，連接上車載的保密網(wǎng)絡。手指在鍵盤上化作了沒有聲音的幻影。
【系統(tǒng)，動用“雅典娜壁壘”的算力，幫我檢索十年前，所有與顧氏家族相關的負面新聞，關鍵詞：雨夜、車禍、死亡。】
【叮！指令確認，檢索開始……】
無數(shù)的信息流，如潮水般涌來。
不到三十秒，一份被標記為“高度機密”的、早已從公共網(wǎng)絡上被徹底刪除的警方檔案，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上。
【時間：十年前，4月14日，雨夜�！�
【事件：顧氏集團時任董事長顧明峰及其夫人，于盤山公路遭遇嚴重車禍，雙雙身亡。肇事車輛為一輛超載的重型卡車，司機酒駕，當場死亡�！�
【幸存者：顧明峰之子，時年十八歲的顧衍塵，重傷昏迷�！�
【結論：意外事故�！�
意外？
陸澤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的冷笑。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的手指繼續(xù)飛舞，繞過層層防火墻，直接侵入了當年的交通監(jiān)控、銀行系統(tǒng)、以及更深層的地下信息網(wǎng)絡。
他要查的，不是這起事故，而是事故背后的人！
【系統(tǒng)，調(diào)取肇事司機的全部資料，包括他死前三個月的社交圈與所有資金往來！】
龐大的數(shù)據(jù)，在“雅典娜壁壘”的輔助下，被飛速地篩選、重組、分析。
終于，一條被刻意抹去痕跡的境外轉(zhuǎn)賬記錄，被強行還原了出來。
車禍發(fā)生前一周，一筆五十萬美金的巨款，通過一個復雜的、橫跨七個國家的洗錢網(wǎng)絡，最終匯入到了肇事司機一個遠房親戚的賬戶上。
陸澤的目光，順著這條資金線，一路向上追溯。
一層層的偽裝被剝開，一個個虛假的賬戶被識破。最終，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個讓他感到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名字。
那不是顧啟山。
而是一個在海市，足以與顧氏分庭抗禮的龐大家族——凌家。
更具l的說，是凌家的現(xiàn)任家主，凌天華。
“原來是你�！标憹珊仙想娔X，車廂內(nèi)的光線暗了下來，只剩下他那雙在黑暗中，亮得有些嚇人的眼睛。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身旁顧衍塵那因為噩夢而微微蹙起的眉頭，緩緩伸出手，用指腹輕輕地將其撫平。
“睡吧�！彼p聲說道，像是在立下一個神圣的誓言。
“從今天起，你的過往，就是我的戰(zhàn)場�！�
“欠你的血債，我會讓凌家，用整個家族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