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eldset id="kyik0"></fieldset>

第12章 暗流

    相國府。

    書房內(nèi)，檀香裊裊。

    當(dāng)朝右相楊國忠，正一臉陰沉地聽著心腹的匯報(bào)。

    他那張平日里總是掛著和煦笑容的臉，此刻布滿了烏云。

    “你是說，德妃，稱病不見？”

    楊國忠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跪在他面前的，是相國府的大管家，楊福。

    楊福的額頭上，全是冷汗。

    “回相爺，老奴親自去的永和宮，德妃娘娘宮里的人，就是這么說的�！�

    “還說……永和宮從今日起，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閉門謝客？”

    楊國忠冷笑一聲，手中的一串玉珠，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好一個(gè)閉門謝客！”

    “這個(gè)賤人，她是想做什么？”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東市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他厲聲問道。

    楊福的頭，埋得更低了。

    “回相爺，查清楚了。”

    “是婉儀公主的人，綺影司動的手。”

    “東市一百多家珠寶行，全被查封，我們……我們安插在里面的好幾個(gè)人，都被抓了�！�

    “婉儀？”

    楊國忠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那個(gè)只知道吟詩作對的小丫頭，什么時(shí)候，有這么大的膽子了？”

    他隨即又搖了搖頭。

    “不對�！�

    “她沒這個(gè)腦子，更沒這個(gè)魄力�！�

    “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楊國忠在書房里，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猛虎。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

    婉儀，德妃，綺影司……

    這些線索，在他腦中交織，卻始終無法形成一個(gè)清晰的脈絡(luò)。

    “相爺�！�

    楊福小心翼翼地開口。

    “還有一件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

    “昨夜，宮中傳出消息，大理寺卿蘇威的次子蘇宸，為救婉儀公主，身受重傷�！�

    “然后……被德妃娘娘，收為了義子。”

    “蘇宸？”

    楊國忠的腳步，猛地一頓。

    他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個(gè)名字，他有些印象。

    似乎是長安城里，一個(gè)有名的病秧子，一個(gè)無足輕重的角色。

    怎么會和婉儀，德妃，都扯上了關(guān)系？

    “把這個(gè)蘇宸的所有事情，都給本相，查清楚！”

    “立刻！馬上！”

    楊國忠吼道。

    他有一種強(qiáng)烈的直覺。

    這個(gè)蘇宸，或許就是解開所有謎團(tuán)的，關(guān)鍵！

    “是！老奴這就去辦！”

    楊福連滾爬地退了出去。

    書房內(nèi)，又只剩下楊國忠一人。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

    事情，正在朝著一個(gè)他無法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

    一股無形的暗流，正在長安城的地下，瘋狂涌動。

    而他，這個(gè)權(quán)傾朝野的大唐相國，第一次，感覺到了事情正在脫離他的掌控。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也很……憤怒。

    “不管你是誰�！�

    他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殺機(jī)。

    “敢在本相的頭上動土，就別怪本相，心狠手辣！”

    他從書案的暗格里，取出一支黑色的令箭。

    令箭上，刻著一個(gè)猙獰的狼頭。

    他將令箭握在手中，猶豫了片刻。

    最終，他還是將令箭，放回了暗格。

    現(xiàn)在，還不是動用那張底牌的時(shí)候。

    他要等。

    等對方，先露出破綻。

    ……

    與此同時(shí)。

    太子府。

    東宮之內(nèi)，氣氛同樣凝重。

    太子李亨，正一臉憂色地看著手中的密報(bào)。

    密報(bào)上的內(nèi)容，正是關(guān)于東市和永和宮的異動。

    “太子殿下，此事，恐怕不簡單�！�

    站在他面前的，是太子詹事劉慶，也是他的心腹謀士。

    “綺影司突然發(fā)難，德妃又閉門不出�！�

    “這兩件事，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卻又發(fā)生在同一天�！�

    “微臣擔(dān)心，這是有人，在暗中布局，目標(biāo)，恐怕就是我們東宮�！�

    李亨嘆了口氣，將密報(bào)扔在桌上。

    “孤，何嘗不知�！�

    他這個(gè)太子，當(dāng)?shù)帽锴��?br />
    前有父皇猜忌，后有楊國忠專權(quán)，現(xiàn)在，連德妃和壽王，也開始蠢蠢欲動。

    他每天，都如履薄冰。

    “那個(gè)蘇宸，查得怎么樣了？”李亨問道。

    劉慶躬身回道：

    “回殿下，已經(jīng)查了。”

    “此人，履歷清白，并無任何出奇之處�！�

    “只是……微臣總覺得，此事，處處透著詭異�！�

    “一個(gè)病弱書生，突然成了護(hù)駕功臣，還被德妃收為義子�！�

    “這背后，若是沒有貓膩，微臣絕不相信�！�

    李亨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說的，有道理。”

    “孤也覺得，這個(gè)蘇宸，是個(gè)關(guān)鍵人物。”

    他沉思了片刻，開口說道：

    “劉慶�！�

    “是，殿下。”

    “你親自去一趟大理寺�！�

    “替孤，去探望一下蘇威�！�

    “就說，孤聽聞他兒子為國受傷，心中感佩，特備薄禮，以示慰問。”

    “記住，話要說得漂亮，姿態(tài)要做足�！�

    “孤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們東宮的態(tài)度�！�

    劉慶瞬間明白了李亨的意思。

    這是在向德妃示好。

    也是在向蘇家，釋放善意。

    無論蘇宸是敵是友，先把蘇家這條線，拉攏過來，總沒有壞處。

    “微臣，遵命�！�

    劉慶躬身行禮。

    “還有�！�

    李亨又補(bǔ)充道。

    “派人，盯緊永和宮�！�

    “孤要知道，那個(gè)蘇宸，在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也要盯緊相國府�！�

    “楊國忠那條老狗，吃了這么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下一步，必然會有動作�！�

    “是，殿下。”

    劉慶領(lǐng)命，快步退了出去。

    李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gè)走在鋼絲上的演員。

    腳下，是萬丈深淵。

    而長安城里的每一個(gè)人，都是臺下的觀眾，冷冷地看著他，隨時(shí)準(zhǔn)備為他的墜落而歡呼。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根鋼絲上，走多久。

    他只知道，他不能掉下去。

    絕不能。

    ……

    夜，深了。

    整個(gè)長安城，都陷入了沉睡。

    只有靜心閣的燈火，依舊亮如白晝。

    蘇宸放下手中的毛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在他的面前，那張巨大的宣紙上，已經(jīng)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符號。

    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已經(jīng)編織完成。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

    整整一天一夜，高強(qiáng)度的工作，讓他的身體，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限。

    后腦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但他-的精神，卻前所未有的亢奮。

    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一股冰冷的夜風(fēng)，吹了進(jìn)來，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看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楊國忠，李亨……”

    “你們，準(zhǔn)備好了嗎？”

    “我為你們準(zhǔn)備的這場大戲，馬上，就要開鑼了�！�

    他轉(zhuǎn)過身，對著殿內(nèi)那些已經(jīng)累得東倒西歪的算學(xué)師傅們，朗聲說道：

    “諸位，辛苦了�！�

    “收工�！�

<tfoot id="c2wco"></tfo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