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元旦晚會
老槐樹下的石桌被曬得發(fā)燙,許硯秋蹲在樹杈上摘了片葉子卷成哨子,"吱"地吹了聲。
婁曉娥抱著個藍布包從東屋鉆出來,發(fā)梢還沾著點炸花椒的油星——她剛才幫傻柱炸辣椒油來著,這是許硯秋特意支開傻柱的借口。
"秦姐!
志遠哥!"許硯秋踮腳沖西屋招招手,秦淮茹正晾著棒梗的校服,聽見招呼拎著濕淋淋的袖子就過來了;劉志遠夾著本《社區(qū)工作手冊》,褲腳還沾著居委會剛刷的石灰點子。
石桌圍攏成半圓時,許硯秋突然把卷著的葉子塞進婁曉娥手里:"先說好,要是有人來問,咱們就是商量給聾奶奶過八十大壽的事兒。"
"商量大壽用得著關著門?"秦淮茹把棒梗的校服搭在石凳上,濕水的藍布洇出個小月牙,"小秋你神神秘秘的,該不會又要搞什么院兒里創(chuàng)新菜?
上回那巧克力麻豆腐"她打了個哆嗦。
婁曉娥攥著藍布包的手指發(fā)白,許硯秋在桌下輕輕碰了碰她的鞋尖。
系統(tǒng)面板突然跳出金光——【支線任務觸發(fā):制定反制策略·維護公平】,懲罰提示是"穿西裝走紅毯秀"的動圖,他差點笑出聲,趕緊清了清嗓子:"秦姐,咱們需要一個合法的理由,讓曉娥暫時不能回家。"
"啥?"秦淮茹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曉娥這么好的閨女,誰要趕她走?"
"不是趕,是"婁曉娥咬著嘴唇,藍布包"啪"地落在桌上,里面滑出幾頁文件,"我爸要拿我換股份,堂哥的律師都到北京了。"
劉志遠推了推眼鏡,手指在《社區(qū)工作手冊》上快速翻頁:"人身自由受脅迫去年咱們處理過類似案例,李嬸家閨女被婆家扣戶口本,后來是申請了暫住保護。"
許硯秋從褲兜掏出個皺巴巴的筆記本,上面記著今早溜進婁氏集團送鹵煮時偷記的信息:"關鍵是得有個合理滯留地,四合院是集體產(chǎn)權,居委會能開證明。"他突然頓住——系統(tǒng)面板上任務進度跳到30,旁邊飄著個"整理資料"的小箭頭。
正說著,院門口傳來自行車鈴鐺"叮鈴"響。
許硯秋耳朵動了動,那聲音不是街坊的二八大杠,倒像汽車減震器的悶響。
果然,林保鏢的黑皮鞋先邁了進來,后面跟著倆穿黑t恤的,胳膊肘支棱著,一看就是揣了家伙。
"小姐。"林保鏢沖婁曉娥點頭,嘴角卻往下撇,"老爺讓我接您回家。"
"我在這兒挺好。"婁曉娥把藍布包往懷里攏了攏,聲音發(fā)顫,可后背挺得筆直。
"小姐這是鬧脾氣?"林保鏢的目光掃過石桌,停在許硯秋的筆記本上,"跟這些人混著能有什么出息?"
許硯秋"啪"地合上筆記本,故意把煙灰缸往桌沿推了推。"林哥,接人得有手續(xù)吧?"他翹起二郎腿,"居委會證明?
法院傳票?
還是婁小姐本人簽的委托書?"
"小兔崽子懂什么?"其中一個黑t恤往前跨了半步,手腕上的金鏈子晃得人眼暈。
"我懂《治安管理處罰法》蓋得方方正正,"社區(qū)安置辦公室"幾個字還帶著墨香:"您看,手續(xù)齊全,合法合規(guī)。
三天后要是婁小姐自己想走,我們絕不攔著;要是有人硬拽"他歪頭看劉志遠,"劉干事,王哥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來著?"
"6523-xxxx。"劉志遠立刻接話,"我手機剛充好電,隨時能撥。"
馬律師盯著憑證看了三分鐘,突然笑了:"許同志,你這章蓋得挺有意思。"他合上公文包站起來,"三天后見。"
等馬律師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婁曉娥拽了拽許硯秋的袖子:"那章"
"系統(tǒng)生成的虛擬章,能以假亂真三小時。"許硯秋壓低聲音,"不過馬律師沒當場戳穿,說明他也在觀望——你爸那邊,可能不止軋鋼廠這一樁舊賬。"
婁曉娥咬了咬嘴唇,轉身回屋時,口袋里的bp機"滴滴"響了兩聲。
許硯秋瞥見她低頭按了幾個鍵,嘴角慢慢翹起來——他知道,那是她聯(lián)系的獨立財務顧問回了消息。
接下來的三天,四合院像開了鍋。
婁曉娥白天跟著秦淮茹學包餃子,捏出來的褶子比棒梗的彈弓還圓;晚上在西屋用劉志遠借的舊電腦查賬,鍵盤敲得比傻柱顛勺還響。
許硯秋借著幫傻柱買菜的由頭,往郵局跑了三趟,每次都往郵筒里塞封信——匿名舉報信,收件人是市工商局經(jīng)濟稽查科。
(演講成功率+20)】
【失敗懲罰:穿廣場舞服跳《最炫民族風》+唱跑調版《我是你爸爸》三分鐘】
他喉結動了動,嘴角的笑僵了半秒。
賈張氏還在絮絮叨叨罵"小沒良心的",他卻盯著竹籬笆上晃悠的紅綢子,把系統(tǒng)提示咽進肚子里——不就是只鴿子嗎?
他昨兒去菜市場,老張頭拍著胸脯說那鴿子訓了三個月,絕對聽話。
表演當天傍晚,老槐樹下支起的臨時舞臺掛著兩盞大燈泡,把雪后的地面照得亮堂堂。
許硯秋穿著傻柱借的黑西裝,襯得袖口磨白的地方更顯眼。
他抱著個糊了金紙的紙箱,里頭傳來撲棱聲,手心全是汗。
"穩(wěn)住啊鴿兄。"他對著紙箱嘀咕,余光看見婁曉娥坐在已發(fā)放】
許硯秋感覺身上的怪力一松,音樂戛然而止。
他扶著膝蓋喘氣,粉色褲腿上沾了雪,額頭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臺下掌聲、笑聲、口哨聲混作一團,王大媽舉著茶缸喊:"小許再來一個!"三大爺把瓜子殼撒了一地:"比電視里那啥聯(lián)歡會有意思多了!"
婁曉娥坐在最前排,手里的節(jié)目單不知什么時候被揉成了團。
她望著臺上那個滿頭大汗卻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年輕人,輕聲說了句:"這家伙,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夜風卷著笑聲往院外跑,老槐樹上的雪撲簌簌落下來,落在許硯秋的粉色褲腿上。
他彎腰去撿地上的紅布巾,摸到兜里的舞臺徽章,金屬邊角硌得手心發(fā)疼——明天早上,這院子里的故事,怕是又要翻出新的一頁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許硯秋端著傻柱給的熱粥跨出屋門。
青石板上的雪被掃成了堆,還留著昨晚的腳印。
他剛要往聾奶奶屋走,就聽見東屋傳來賈張氏的尖叫:"我那半袋富強粉呢?!"
"許硯秋——"王大媽舉著個鋁盆從南屋探出頭,盆里飄著熱氣騰騰的豆包,"昨兒你那舞跳得好,今兒來我家吃豆包!"
許硯秋望著滿院冒起的炊煙,突然覺得這清晨的風里,都飄著股說不出的熱鬧勁兒。
他吸了吸鼻子,把粥碗往懷里攏了攏——管他什么輿論不輿論的,這四合院的日子,不就圖個樂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