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攀咬
儀式和考教都在辛府院子里舉行，辛父叫人擺了桌子，還上了膳食與美酒好茶，生生成了一場(chǎng)熱鬧的宴會(huì)。
辛久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緊張。
辛兮瑤在她身旁，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問：“有這般緊張？”
“總歸是哥哥的大事�！毙辆棉毙Φ�。
可其實(shí)，所有人都知道祁淮予的贏面更大，辛久薇緊張的并不是辛云舟今日的表現(xiàn)。
她在等一個(gè)人來。
辛久薇的目光從院中掃過，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絹帕。
那日她的話說得直白又委婉，覺明如此聰明，定然不會(huì)聽不明白。
可正是因?yàn)樗斆鳎衷鯐?huì)輕易被她裝出來的無助和編出來的說詞哄騙。
辛久薇忍不住嘆息。
覺明到底會(huì)不會(huì)來？
葉先生提前給祁淮予和辛云舟留了考題，是作一篇文章，等人都到了，兩人便將各自的文章給葉先生看。
他先看了祁淮予的，點(diǎn)了幾下頭，似是還不錯(cuò)，可也沒有什么明顯的神情變化。
反而是看到辛云舟的文章，他眉頭微皺了幾分，又很快舒展了開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
“辛公子�！比~先生含笑著問，“這篇文章，你為何這般寫？”
辛云舟上前行了禮，正要回答，卻忽地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大少爺?shù)奈恼赂静皇撬约簩懙�！�?br />
眾人皆是一愣，辛久薇回過頭去，見到一名面生的丫鬟沖沖走了過來，跪在了辛父和葉先生面前。
辛父皺眉，“你是何人。”
“奴婢是大少爺院子里的灑掃丫鬟。”那丫鬟道，“奴婢昨日看到，大少爺這篇文章并非他自己所做，而是他人代筆！”
辛云舟勃然大怒，“你胡說什么！”
辛父道：“云舟！像什么樣子！”
辛云舟似乎這才看清場(chǎng)合，捏緊拳退回一邊。
“父親，葉先生，這篇文章雖然算不上好，但千真萬確是我自己所作，天知道她是哪里來的丫鬟，胡亂攀扯我！”
辛父與葉先生對(duì)視一眼，不動(dòng)聲色地看向丫鬟：“她當(dāng)真是大少爺院子里的？”
管事的上前細(xì)細(xì)看了看丫鬟的臉，回道：“的確是的，年前進(jìn)的府，叫鈴碧。”
葉先生問：“你說是代筆，可能說出是何人代筆？”
鈴碧猶豫了一下，似乎是不敢說。
“為何不敢說？”葉先生問，“可是代筆之人非你能得罪的？”
祁淮予上前一步道：“伯父，先生，她不過一個(gè)灑掃丫鬟，有些事說出來可能就再也無法立足府中，此事不然還是私下處理吧，至于辛兄的文章……”
他說到這里，欲言又止，但話里的意思大家都聽得出來。
辛云舟氣極：“你少在這里陰陽怪氣！我辛云舟就算再不好，也斷不會(huì)找人代筆！”
見眾人神色懷疑，他大步走到玲碧面前，“行！你就說，是誰給我代筆，你說！”
玲碧顫抖了一下，低著頭不敢說話。
祁淮予道：“辛兄，你何必嚇?biāo)�？這樣一來，她什么也不敢說了�！�
“云舟�！毙粮赋谅暤溃斑^來�！�
辛云舟咬牙，走回辛父的身邊。
辛父臉上神情未變，一雙像鷹的眼盯著玲碧，“你且說，這里沒人為難你。”
玲碧猶豫幾分：“是……”
她的目光略過席上幾人，忽然轉(zhuǎn)過了頭，看向辛久薇這一桌的方向。
辛久薇心中一沉，便見玲碧忽然一抬手，指向了這邊。
“是大小姐！”
“奴婢親眼所見，公子的這篇文章是由大小姐代筆的！”
“胡說八道！”辛云舟最先反應(yīng)過來，“誰教你亂說的！”
辛兮瑤皺起眉，臉上浮出一絲不悅，她是高傲的性格，自然受不了這樣的指摘。
但她沒有說話，她沒有辛云舟那樣容易被激怒。
辛久薇卻心中了然，知道這又是祁淮予的手段。
辛父問：“兮瑤，她說的可是真的？”
辛兮瑤道：“自然不是，父親�！�
辛父便問玲碧：“你呢，可有證據(jù)？”
“奴婢……”玲碧似是十分害怕，又猶豫許久，從衣袖中掏出一物，“奴婢有證據(jù)！”
這下，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提了起來。
只見玲碧拿出來的，是一張寫滿字的宣紙。
辛兮瑤的視線緊緊落在那張紙上，神情有些疑惑，與辛久薇對(duì)視一眼。
辛父讓人把紙接過來，見過上面的內(nèi)容后，他也皺起眉，又將紙遞給葉先生。
“這篇文章，的確與辛公子交上來的內(nèi)容一樣�！比~先生沉聲道，“但字跡不同�！�
祁淮予主動(dòng)接過來，震驚道：“這，這是大小姐的字跡�！�
“不可能！”辛云舟一把搶了過來，看了好一會(huì)兒，臉上神色變了又變，面露驚疑之色。
他鮮少看辛兮瑤的書畫，其實(shí)認(rèn)不出來辛兮瑤的字，但有沒有代筆，他難道不清楚？
“父親，先生，這是誣陷！我絕對(duì)沒有讓姐姐代筆！”
辛父臉色有些難看，“那你如何解釋這字跡？”
“我……”辛云舟百口莫辯，轉(zhuǎn)頭去看辛兮瑤。
辛父問：“兮瑤，你來說�！�
辛兮瑤快步上前，從辛云舟手中拿過紙頁(yè)。
“姐……”辛云舟驚疑不定，“怎么回事�。俊�
辛兮瑤見到上面的內(nèi)容心中也是一驚，因?yàn)樯厦娴淖舟E乍一看確實(shí)是她的！
玲碧道：“昨夜奴婢路過書房，見著大小姐和公子在里面，聽見公子說，說……這命題他實(shí)在讀不透，不知其中之意，大小姐責(zé)怪公子愚笨，便……”
她說到一半，又不敢繼續(xù)了。
辛父沉聲道：“繼續(xù)說，不必吞吞吐吐�！�
玲碧鼓起勇氣：“大小姐所指點(diǎn)的內(nèi)容，公子實(shí)在參不透，小姐沒了耐心，就干脆為公子寫了一篇，讓公子謄抄了，今日交給葉先生交差。”
辛云舟吼道：“分明是你胡亂編造！是誰指使你來誣陷我和姐姐的！”
玲碧被嚇哭了，捂著臉不敢說話。
“云舟！”辛父呵斥一聲。
辛云舟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先生，我自知才疏學(xué)淺，但也做不出這等事，況且姐姐心性高潔，如何會(huì)幫我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