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謝三少
“是也是也,前曲雖初聽驚艷,但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加上辛大小姐后加的這段才是完整!”
“我聽來倒是覺得薛姑娘不適合這首曲子,就算單論前一段,也是辛大小姐的技藝更加�!�
薛應(yīng)雪的神情漸漸僵了。
忽地,有人奇怪道:“這曲子不是說是薛姑娘譜寫的嗎?為何辛大小姐會彈?”
“或許是薛姑娘給她的?”
“可為何薛姑娘要給辛大小姐完整的琴譜,自己卻只彈前半段呢�!�
袁小十早已在兩首曲子中聽出端倪,她故意大聲地問薛應(yīng)雪:
“薛姑娘,這曲子當(dāng)真是你寫的?”
薛應(yīng)雪面色僵硬,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祁淮予。
卻見對方默默坐在男席里,竟看也沒看自己一眼,顯然是打算置身事外。
反而是陳公子站起來大聲道:“薛姑娘才華橫溢,自然是她做的!”
“那為何辛姐姐彈的更完整?”袁小時道,“不如讓薛姑娘自己說,曲子是誰作的?”
薛應(yīng)雪不自覺握緊了拳,背脊挺得筆直而僵硬。
原本她是可以咬定曲子是她做的,但誰能想到辛兮瑤還有一段!
若是她嘴硬下去,她們定然會叫她將后半段彈奏一遍,她怎么可能會彈?
無奈之下,她只好做出選擇。
薛應(yīng)雪緩慢調(diào)整了神情,站起身道:“此曲是我偶然所得,當(dāng)時不知譜曲人是誰,一直心向往之,想與之探討一二,卻沒想到是大小姐�!�
她沖辛兮瑤微微一笑,“大小姐深藏不露�!�
正放下茶杯的辛久薇聽了她的語氣,覺得十分好笑。
明明是薛應(yīng)雪擅自拿了她姐姐的曲譜,卻說得好像是薛應(yīng)雪看得起這曲子才彈的一般。
袁小時對薛應(yīng)雪說:“可你剛才分明說這曲子是你寫的,你怎么冒領(lǐng)別人的東西呢?”
薛應(yīng)雪看她一眼,傲氣地問:“我當(dāng)真有說過半個字,這曲子是我寫的?”
袁小時一怔,似是有些不確定,仔細(xì)回想一番,薛應(yīng)雪竟真的沒有說過。
不過是別人稱贊時,她不否認(rèn)罷了。
袁小時頓時覺得心里十分不舒服,“她這難道不是強(qiáng)詞奪理嗎?”
柳七沖她搖搖頭,“罷了,此事再計(jì)較又有什么用,她不是從來都這樣嗎?還是得看辛姐姐如何想�!�
辛兮瑤站起身,沖眾人娉婷地略一行李。
“此曲是由我所做,至于旁人怎么得到的,我沒興趣知道�!�
說完,她輕輕點(diǎn)頭,緩步往別處走了。
“就算別人也拿到了曲子,也還是欣姐姐彈得更好!”袁小時大聲道。
柳七也笑道:“是了,況且琴曲所有人都能彈,更難得的卻是這寫出這曲子的人�!�
“是是是,加上后來的那一段,此曲應(yīng)當(dāng)為后世傳頌��!”
“想不到辛氏竟出了這樣的天才,不愧是世家啊�!�
“辛大姑娘當(dāng)之無愧為潁州第一才女!”
一旦有了議論聲,便又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對辛兮瑤的夸贊中,一時再也沒有人想起薛應(yīng)雪了。
謝長景怔怔坐在席間,直到林公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謝兄,你怎么了?”
眼前閃過方才那道翩然身影,謝長景回過神來,猛地起身追了出去。
“哎!去哪兒�。俊绷止釉诤竺娼兴�,卻早已不見他的蹤影了。
辛兮瑤彈完一首曲子,其實(shí)沒有表面上看著那般平靜。
要將一首破陣曲彈出磅礴氣勢、直入人心,是需要彈奏者全身心投入的,也會費(fèi)上許多體力。
她此時便感到有些疲憊與暈眩,走到池塘邊想要吹吹風(fēng)。
原是打算只站一會兒就回去找妹妹,沒想到卻被人纏上了。
“辛姑娘!”
辛兮瑤轉(zhuǎn)過身,眉頭皺了一下,但還是維持了應(yīng)有的禮節(jié),微微一行禮。
“謝三公子。”
她因著靈隱寺里的事,并不怎么待見謝長景,說完就想轉(zhuǎn)身離開,卻被謝長景攔住了去路。
“沒想到你的琴彈得這么好�!敝x長景說,“剛才在臺上,實(shí)在是跟平時不一樣�!�
辛兮瑤眉頭一皺,“三公子又不知我平時是何等模樣,又何出此言�!�
謝長景還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也不是我一人這樣覺得,旁人都是這樣想的,你之前不愛到人前來,這么好的琴技藏著,我們自然是感到驚訝�!�
辛兮瑤冷笑,“是我自己藏著,還是謝三公子先入為主?”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她臉上有了不悅的神情,謝長景才遲鈍地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話,“我是說,你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姑娘,實(shí)在令我刮目相看。”
辛兮瑤懶得理會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謝長景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
辛兮瑤嚇了一跳,連忙甩開謝長景,忍不住疾言厲色起來:“謝公子,你越界了!”
謝長景卻覺得她的反應(yīng)過度了,道:“我們原本就在議親,你何必這般反應(yīng)?我又不是那登徒子。”
辛兮瑤被他如此厚顏無恥的態(tài)度震驚了,她不擅與人爭辯,一時景說不出反駁的話。
“兮瑤。”謝長景已然改了稱呼,臉上神情與當(dāng)日奚落辛兮瑤時截然不同,“我們原就是要成親的,那外面旁的人定了親,也是與其他人不同,要更親近些的,你說是不是?我看今日海棠花開得好,不如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吧。”
辛兮瑤心中怒火奔騰,簡直想給他一巴掌。
下一瞬,清脆的女聲在兩人身后響起。
“謝三哥怎么每天都跟失憶了一樣�!�
辛久薇快步走過來,站在辛兮瑤身邊。
辛兮瑤松了口氣,“薇兒。”
辛久薇沖姐姐笑了笑,又轉(zhuǎn)向謝長景,口中說的話卻不再客氣。
“謝長景,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般蠢笨、無恥、下流的登徒子?”
謝長景被她突如其來的指責(zé)罵懵了,隨后暴跳如雷。
“你說誰登徒子?!”
“說你啊�!毙辆棉币蔡岣吡寺曇�,“比誰聲音大嗎?謝長景,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個高門公子,從小被先生教著長大的,怎么,謝父的先生教習(xí)都是白領(lǐng)俸祿的,連這點(diǎn)禮義廉恥都沒教會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