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銀色長劍抵在咽喉的冰冷觸感讓程默渾身僵硬。冷月仙子站在網(wǎng)吧后門的陰影里，月光照在她瓷白的臉上，勾勒出鋒利的輪廓。她眉心的銀色花鈿在黑暗中微微發(fā)亮，眼中殺意凜然。
"跑啊，怎么不跑了？"她冷笑著問，劍尖輕輕上挑，迫使程默抬起頭。
林小雨想沖上來，卻被西裝男子從背后扣住手腕。她脖子上的銅錢突然亮起綠光，燙得西裝男子慘叫一聲松手。
"鎮(zhèn)靈古錢？"冷月仙子目光一凝，劍鋒微偏，"你怎么會有這個？"
程默抓住這瞬間的分神，猛地后仰避開劍鋒，同時一腳踢向冷月仙子手腕。這一腳蘊含了殘余的所有靈力，速度快得帶出殘影。
但冷月仙子只是輕哼一聲，手腕微轉，劍柄下砸，精準擊中程默的腳踝。劇痛傳來，他踉蹌后退，撞在墻上。
"程默！"林小雨想幫忙，卻被西裝男子帶來的兩個黑衣人攔住。
"別動他！"她厲聲喊道，銅錢再次發(fā)光，這次形成一道淡綠色光罩將她護住。黑衣人嘗試突破，卻被光罩彈開。
冷月仙子饒有興趣地觀察這一幕，暫時放過程默："有意思...一個凡人竟能激活鎮(zhèn)靈古錢的護主功能。"她突然伸手抓向林小雨，"讓我看看你的靈根！"
程默忍痛撲上前，卻被冷月仙子隨手一揮袖擊飛。她纖細的手指扣住林小雨手腕，一道靈力探入。片刻后，她面露訝色："竟然...是空靈根？"
"放開她！"程默掙扎著爬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冷月仙子松開林小雨，若有所思："難怪程青山會把鎮(zhèn)靈古錢給你...他早就看出來了。"
"你認識我爺爺？"程默警惕地問。
冷月仙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收起長劍："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凌霄閣的人馬上就到，跟我來。"
程默和林小雨面面相覷。一分鐘前還劍拔弩張，現(xiàn)在卻要跟她走？
"憑什么相信你？"程默質問。
冷月仙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就憑我是你父親的師妹，程云天的同門。"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程默頭頂。父親？程云天？他父母十年前死于車禍，爺爺從未提過父親有什么師門...
"你撒謊！我父親只是個普通工程師！"
冷月仙子冷笑："普通工程師能娶到玄天宗最后的傳人，你母親蘇芷蘭？"她突然警覺地抬頭，"沒時間了，走不走？"
遠處傳來數(shù)道破空聲，顯然有修真者正在接近。程默權衡利弊，最終咬牙點頭。
冷月仙子從袖中取出一張青色符箓，迎風一晃，化作一艘透明小舟："上來！"
五人擠進小舟，符舟立刻騰空而起，隱入夜色。程默從高空俯瞰，看到幾道劍光落在他們剛才所在的網(wǎng)吧附近，不禁后怕。
符舟飛行了約莫二十分鐘，降落在城郊一處僻靜院落。院子古色古香，中央有棵老槐樹，樹下石桌石凳，頗有幾分隱士居所的味道。
"這里是..."程默環(huán)顧四周。
"我的臨時落腳點。"冷月仙子揮手示意西裝男子和黑衣人退下，"世俗界的房產(chǎn)，用假身份買的，凌霄閣查不到。"
林小雨仍緊握銅錢，警惕地問："你為什么突然幫我們？"
冷月仙子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堂屋正墻前，掀開一塊黑布。露出的一幅畫像讓程默呼吸一滯——畫中是一對年輕夫婦，男子儒雅俊朗，女子溫婉秀麗，懷中抱著一個嬰兒。
"這是..."
"你父母，程云天和蘇芷蘭。"冷月仙子聲音柔和了些，"畫像是我二十年前親手所繪。"
程默走近細看，男子眉眼確實與自己有七分相似。而女子...他心中一動，從錢包取出一張珍藏的照片對比，確實是同一個人。
"我父母...真的是修真者？"
冷月仙子點頭："程云天是我?guī)熜郑柘鲩w外門弟子。你母親蘇芷蘭則是玄天宗最后的傳人，也是..."她頓了頓，"玄天鏡的上一任主人。"
程默如遭雷擊，腦中閃過無數(shù)片段——爺爺工作室的符文圖紙、家里那些奇怪的古籍、母親總是不讓他碰的首飾盒...一切都有了解釋。
"那他們是怎么死的？"他聲音發(fā)顫，"真的是車禍嗎？"
冷月仙子眼中寒光一閃："謀殺。凌霄閣主導，其他幾個門派參與。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了陰陽雙鏡的秘密。"
"陰陽雙鏡？"林小雨插話，"就是程爺爺筆記里提到的？"
冷月仙子有些意外："程青山連這個都告訴你們了？"她示意兩人坐下，自己則站在畫像前，"三百年前修真界大戰(zhàn)，表面上是正邪之爭，實則是為了爭奪玄天秘境的鑰匙——陰陽雙鏡。"
她告訴兩人，陽鏡（玄天鏡）主生，藏小乾坤界；陰鏡主死，通幽冥黃泉。雙鏡合一，可開啟上古修士遺留的玄天秘境，內(nèi)有無數(shù)天材地寶和失傳功法。
"玄天宗原本守護著陽鏡，陰鏡則由幽冥殿保管。大戰(zhàn)中，幽冥殿覆滅，陰鏡下落不明。玄天宗雖然幸存，但也元氣大傷，轉入暗處。"
程默想起青冥真人提到的"三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終于明白了來龍去脈。
"二十年前，你母親在一次古物鑒定會上發(fā)現(xiàn)了陰鏡的線索。"冷月仙子繼續(xù)道，"她和你父親秘密調(diào)查，卻被凌霄閣察覺。閣主凌無極為了得到雙鏡，下令滅口。"
程默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凌霄閣..."
"我當時在外游歷，回來時已經(jīng)晚了。"冷月仙子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只來得及救下你，交給程青山撫養(yǎng)。你爺爺雖不是修真者，但精通煉器，是少數(shù)知道修真界存在的凡人。"
林小雨突然想到什么："那銅錢...程爺爺給我的銅錢..."
"鎮(zhèn)靈古錢，一套九枚，是進入玄天秘境的鑰匙之一。"冷月仙子解釋道，"程青山把它給你，想必是看出你有空靈根，適合溫養(yǎng)這類法寶。"
程默消化著這些信息，突然警覺："你為什么要幫我們？凌霄閣不是你的師門嗎？"
冷月仙子冷笑一聲："師門？"她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傷疤，"這就是凌無極給我的獎賞——當我質問他對師兄一家的所作所為時。"
她告訴程默，自己早已叛出凌霄閣，這些年來一直在追查陰陽雙鏡的下落，既是為了復仇，也是想完成師兄夫婦的遺愿。
"我追蹤玄天鏡多年，沒想到它認你為主。"她神色復雜地看著程默，"更沒想到你繼承了母親的先天靈體，短短幾日就達到練氣中期。"
程默想起鏡中世界的青冥真人："玄天鏡里有玄天宗前輩的殘魂，他指導我修煉..."
"青冥子還活著？"冷月仙子震驚地打斷他，"我以為他三百年前就形神俱滅了！"她急切地問，"他說過陰鏡的下落嗎？"
程默搖頭："只提到玄天鏡的裂紋不能超過九道，否則小乾坤界會崩塌。"
冷月仙子若有所思："看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陰鏡...雙鏡合一或許能修復彼此損傷。"
正當談話深入，院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圍墻轟然倒塌，煙塵中走出三個身影——為首的是個鶴發(fā)童顏的老者，手持拂塵，氣勢驚人。
"冷月，叛徒！"老者聲如洪鐘，"交出玄天鏡和鎮(zhèn)靈古錢，饒你不死！"
冷月仙子臉色大變："凌霄閣三長老！他怎么找到這里的？"她迅速拔劍，同時對程默低吼，"帶那女孩走！你們不是他對手！"
程默卻站著不動："他也是我父母的仇人？"
"不止！當年就是他親手殺了你母親！"冷月仙子厲聲道，"現(xiàn)在走！"
這句話點燃了程默心中壓抑的怒火。他眼中金芒再現(xiàn)，血管中的金色紋路在皮膚下浮現(xiàn)："那我更不能走了。"
三長老冷笑："小雜種，跟你娘一樣不知死活。"拂塵一揮，千百銀絲如活物般射來！
冷月仙子劍光如練，擋在程默身前："快走！你還沒能力對抗金丹期！"
程默卻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父母慘死的真相讓他理智盡失，不顧一切地催動體內(nèi)所有靈力，金瞳完全覺醒！玄天鏡從背包自動飛出，懸浮在他面前，鏡面青光暴漲。
"程默！不要！"林小雨想拉住他，卻被靈力波動彈開。
三長老見狀，眼中閃過貪婪："先天靈體大成？好！正好抽你靈根煉藥！"他雙手掐訣，一道黑氣從袖中涌出，化作猙獰鬼臉撲來！
冷月仙子咬牙，從懷中掏出一枚血紅玉佩捏碎："血遁大法！"
血霧瞬間籠罩整個院落，所有人都被包裹其中。程默感到天旋地轉，等視野恢復時，已經(jīng)身處一片陌生竹林。冷月仙子半跪在地，面色慘白，嘴角溢血。林小雨扶著她，一臉焦急。
"這是...哪里？"程默虛弱地問，金瞳狀態(tài)正在消退。
"百里外的青竹山。"冷月仙子喘息道，"我用禁術強行傳送...撐不了多久。三長老很快就會追來..."
林小雨突然指著遠處："那里有個山洞！"
三人勉強移動到山洞內(nèi)。冷月仙子盤坐調(diào)息，程默則因靈力透支而癱倒在地。林小雨用銅錢為他們警戒，意外發(fā)現(xiàn)銅錢在洞口處光芒大盛。
"這里有古怪..."她好奇地撥開洞口的藤蔓，露出一個隱藏的石碑，上面刻著古老文字。
冷月仙子勉強睜眼看去，突然激動起來："這是...玄天宗的標記！"她掙扎著起身，辨認碑文，"鏡...花...水...月...這是四象封印的口訣！"
程默也爬過來："什么意思？"
"這山洞里有玄天宗留下的東西！"冷月仙子快速解釋，"四象封印是玄天宗獨門秘術，需要特定口訣和血脈才能開啟。"
她讓程默割破手指，將血滴在碑文上，同時念出口訣："鏡花水月，虛實相生。"
石碑緩緩移開，露出一個暗格。里面是一個玉匣，匣蓋上刻著陰陽雙魚的圖案。
冷月仙子雙手微顫："這是...你母親的手筆！"
程默小心地打開玉匣，里面是一封信和半塊玉佩。信紙已經(jīng)泛黃，但字跡依然清晰：
"吾兒程默親啟..."
程默雙手發(fā)抖，這竟是母親留給他的信！
信中，蘇芷蘭解釋了陰陽雙鏡的來歷和玄天秘境的秘密，并透露了一個驚天消息——陰鏡其實一直在程家，被程青山用現(xiàn)代科技手段改造成了一件看似普通的物品！
"什么？"程默難以置信，"爺爺把陰鏡...改造成了什么？"
更令人震驚的是，蘇芷蘭在信中提到，鎮(zhèn)靈古錢共有九枚，集齊后可組成"九宮破界陣"，是安全進入玄天秘境的關鍵。而她懷疑凌霄閣已經(jīng)秘密收集了其中幾枚...
"所以凌霄閣追殺林小雨，不僅為了玄天鏡，還為了她身上的古錢？"程默恍然大悟。
冷月仙子點頭："看來如此。"她突然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黑血，"三長老的腐心毒...發(fā)作了..."
程默這才注意到她的傷勢比想象的嚴重。林小雨急忙扶住她："怎么解毒？"
"需要...玄天鏡..."冷月仙子虛弱地說，"小乾坤界的...靈泉..."
程默立刻取出玄天鏡，但鏡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第七道裂紋，青光微弱。他嘗試激活，卻只能打開一條不穩(wěn)定的通道。
"不夠...穩(wěn)定..."冷月仙子搖頭，"進去...必死..."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林小雨突然取下銅錢："用這個呢？程爺爺說它能穩(wěn)定靈力..."
她將銅錢貼在玄天鏡邊緣。奇跡發(fā)生了——銅錢與鏡子產(chǎn)生共鳴，青光變得穩(wěn)定而柔和！
程默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真的有用！"
冷月仙子勉強露出微笑："空靈根...果然能激發(fā)古錢潛能..."她艱難地站起身，"我們一起進去...時間不多了..."
三人手拉手，觸碰鏡面。青光閃過，他們再次進入小乾坤界。但眼前的景象讓程默心頭一沉——原本仙氣繚繞的世界如今滿目瘡痍，天空中的裂縫更多了，懸浮宮殿只剩殘垣斷壁
"青冥前輩！"程默大喊。
沒有回應。
突然，遠處祭壇方向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青冥真人憤怒的吼聲："凌霄閣的走狗！休想得逞！"
程默臉色大變："有人闖入了小乾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