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7
“你愿意幫我嗎?!太好了!”你的眼睛瞬間亮得驚人,“幫忙帶我出校吧!除了后面追我的那位保安大叔,門口還有兩個保安叔叔在‘守株待兔’。
”國見英:“……?”什么叫“追你的保安大叔”?什么叫“守株待兔”?這家伙到底在他們學校干了什么事?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拜托拜托!”你再次發(fā)動可憐光波攻擊,雙手舉高,眼巴巴地望著他。
“我保證,你這次幫我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我一定義不容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說真的?”國見英微微挑眉,那雙平時總是懶洋洋半闔著的眼睛終于完全睜開,帶著一絲審視和……不易察覺的考量。
“嗯嗯嗯嗯!真的真的真的!比真金還真!”“拜托了。
”你點頭如搗蒜,內(nèi)心瘋狂祈禱:快答應(yīng)吧快答應(yīng)吧快答應(yīng)吧——“……那好吧。
”“耶斯!”“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我要怎么出去?我沒有你們學校的學生證。
”“你先起來。
”“好!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被撞得有點酸麻的手腕。
瞥了你一眼,然后默不作聲地拉開自己運動包的拉鏈,利落地脫下身上那件北川第一的校服外套,遞到你面前。
接著,他從包里拿出一件同運動外套穿上。
“穿上我的校服出去就好。
”“保安大叔認識我。
”畢竟排球部的他們,一般都是最晚離開學校的,自然而然跟保安大叔們都比較熟。
“謝謝你!”你脫下自己外套換上他的。
穿著有點大,不過一想到不用被當成賊了你就開心。
半闔著眼的國見英,垂下眼瞼看你。
在發(fā)現(xiàn)你好像無論穿什么都很好看后又默默移開了視線。
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招了個麻煩事。
已經(jīng)能預(yù)想到等會兒路過校門時,保安大叔那探究又了然的眼神了……“……”
國見英認命似的閉上眼,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肯定是被金田一污染了。
不然為什么會腦子一熱答應(yīng)你。
結(jié)果一睜眼,發(fā)現(xiàn)又是你放大的臉頰“!”剛剛平復(fù)一點的心跳再次失序。
順毛貓貓又一次被嚇得差點原地炸毛。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國見英。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但微微加快的語速還是泄露了一絲不自然。
“好的,國見!”“我叫小花衣依,國見可以叫我syouyi!”“……嗯。
”
國見英應(yīng)了一聲,目光飄向別處。
“嗯嗯!”
棕色大眼忽閃
。
“……嗯…”
國見英覺得有點缺氧。
“嗯嗯嗯嗯!”
為什么感覺你眼睛里有星星?“…”“…syouyi桑。
”他終于艱難地吐出了這個稱呼,感覺比打完一場五局制的比賽還累。
“嗯國見!”
你也終于響亮地應(yīng)道,眼睛明亮。
“……”國見英感覺自己的腦回路快被這過于直球和充滿活力的互動方式烤短路了。
好累。
為什么感覺跟你說話,他會被融化…“……快走吧。
”他率先邁開步子,只想快點結(jié)束這場“酷刑”。
“好!”夜晚的校園徹底安靜下來,連蟲鳴都顯得格外清晰。
兩人并肩走在通往校門的小路上,腳步聲在寂靜中被放大,一輕一重,竟有種奇異的和諧。
果然,如國見英所猜,剛走到校門口就被保安大叔打招呼了。
“喲,排球部的?”你倒是被嚇了一跳,生怕沒認出來,還好只是打招呼。
“嗯,您好。
”
國見英禮貌回應(yīng),微微頷首示意。
保安大叔回了個了然的笑,目光卻在國見英身邊的你身上停住了。
那件明顯不合身、一看就是男款的大號北川第一校服外套,穿在一個身形纖細、明顯是女孩子的身上……這組合怎么看怎么微妙。
大叔的眼睛瞬間瞇成了八卦的縫,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和藹(?)笑容,但語重心長地開口。
“喂,排球部,還有這位女同學,你們這個年紀啊,精力還是多放在學習上比較好。
談戀愛嘛……稍微有點早啦!大叔我是過來人,聽一句勸哈。
”“……”他就知道。
國見英面上沒什么波瀾,只是微不可查地側(cè)了側(cè)頭,那雙總是帶著點倦怠感的黑色眼眸,此刻卻悄然聚焦在你臉上,無聲地捕捉著你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不是的叔叔,我們是朋友,只是順道一起出校而已哦。
”你立刻夾了嗓子,語氣自洽,微笑把握絕佳。
國見英的目光在你無懈可擊的表情上短暫停留了一瞬。
果然。
是雜志上優(yōu)秀的模特。
“是的,我們先走了。
”他適時地接上話,用了敬語,說完就和你一起走出了校門,將保安大叔探究的目光隔絕在身后。
直到走出校門拐過一個街角,你才猛地停下腳步,捂著xiong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肩膀也瞬間垮了下來。
“還好還好,順利出來了。
”“還以為你不會緊張。
”“沒有,我很緊張的,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比較能控制自己面部表情啦。
”在這種高壓環(huán)境下控制面部表情,可是你的專業(yè)必修課,好歹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攝影棚閃光燈和嚴苛攝像師洗禮的人,緊張這種東西,早就被你藏在心底,表面是不會露出來的。
“喏,謝啦,你的救命恩衣!”你把疊好的外套遞給他,動作帶著點夸張的鄭重。
“嗯,不用謝。
”“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我為什么來你們學校,還被保安大叔追這件事了,你還想聽聽嗎?”“你說吧。
”
他依舊言簡意賅,但身體姿態(tài)卻放松了些,顯然洗耳恭聽。
“是這樣的。
”然后你就繪聲繪色的給他講了一遍自己如何為了觀摩一場至關(guān)重要的女子排球練習賽(“那可是北一和光仙的強強對決。
”),如何“靈機一動”想到混入校園(“我發(fā)誓我只是想安靜地當個觀眾。
”)又是如何不幸地在離場時揍了混混,然后被火眼金睛的保安大叔盯上(“還有那頂假發(fā)絕對是個叛徒!關(guān)鍵時刻它居然想離家出走!”),以及最后如何慌不擇路、一頭把他闖倒了……聽完國見英沉默了。
他微微蹙起眉,用一種帶著明顯困惑和審視的目光看著你,頭也歪向了一邊。
“……你為什么不直接找影山幫忙?”“……”你瞬間卡殼,剛才的眉飛色舞像被按了暫停鍵,聲音也小了下去,帶著點心虛。
“那個,本來想著不想給他添麻煩嘛,而且。
”你試圖找回點氣勢。
“我覺得自己可以搞定的!哪想到……”氣勢又蔫了,“你們學校的保安大叔們,責任心簡直爆棚到可以去守護世界和平了……”國見英無言地看著你,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你對自己的能力是不是有什么誤解”的沉默。
“你打排球?”他忽然轉(zhuǎn)移了話題,視線落在你因為激動描述而微微繃緊的小臂線條上。
“對呀。
”“什么位置?”他隱隱覺得有點不適,總不能你還跟影山打一樣的位置吧?“跟飛雄一樣哦,是二傳手!”“…”空氣安靜了幾秒。
國見英再次闔上了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那熟悉的、帶著點“這個世界真麻煩”的倦怠感似乎又回來了,還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仿佛預(yù)感應(yīng)驗般的復(fù)雜情緒。
見他似乎又進入了省電模式,你歪著頭,湊近了一點,好奇地打量著他沒什么表情的側(cè)臉。
“國見同學?”“真的很感謝你今天的幫忙。
”“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炕蛘哂惺裁次赐瓿傻男脑�?”因為就在他答�?yīng)幫你忙的那一刻,你的報恩系統(tǒng)就更新了。
【恩人收集系統(tǒng)刷新——】【姓名:國見英報恩進度:0】國見英沉默,似乎在想著什么。
“比如你喜歡什么?想得到什么東西?或者是其他值錢東西之類的?”“有的話,我會幫忙實現(xiàn)哦。
”國見英微微低頭。
“這樣的話。
”他目光從眼睫下方投向你,那雙純黑色的瞳孔在漸濃的夜色里顯得格外幽深,像兩潭沉靜的湖水。
幾乎要與身后的黑夜為一體,專注得讓你心頭莫名一跳。
“那請給我你的le吧。
”“誒?”是個完全出乎意料的“心愿”啊………在街角分別后,國見英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他看著新添加的聯(lián)系人,指尖懸停在備注欄上方,停頓了幾秒,最終輸入了一個簡單的名字。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腳步猛地頓住。
路燈的光線勾勒出他瞬間僵硬的側(cè)影。
……糟了。
好像……把金田一……落在學校里了?而此刻的北川第一校門口。
金田一勇太郎同學正抱著膝蓋,可憐巴巴地蹲在花壇邊的陰影里,像只被遺棄的大狗。
夜風蕭瑟,吹得他心拔涼拔涼。
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他悲憤的臉。
一條國見英的新消息:>“抱歉,突然想起有急事,就先走了”
他今天絕對是水逆。
先是更衣室撞“鬼”(?),那頂手感詭異、疑似(??)假發(fā)的東西現(xiàn)在還在他背包里(???)。
好不容易魂魄歸位,拖著發(fā)軟的腿走出校門,卻發(fā)現(xiàn)唯一的好友居然丟下他,自己先走了。
“……”混蛋國見!明明說好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