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蹤
“命中注定之人……”悄然站立一旁的貼身婢女小翠撲哧一笑，忙用袖口掩住嘴角，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著幾分調(diào)侃：“小姐再念叨這些甜齁人的樂府詩，奴婢怕是要去太醫(yī)署討碗解膩的湯藥了！”
“你這小蹄子愈發(fā)膽大了。”柳依依瞥了她一眼，語氣雖帶著責備，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那日是誰捧著《陌上�！房逎窳巳龎K帕子？倒編排起我來了……”她把名片遞了過去，“將此物交給太卜令宮明遠，務(wù)必找到畫像中人�！�
小翠接過名帖，目光一掃，瞥見上面的畫像，不禁輕挑秀眉，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打趣道：“喲，瞧這名帖上的公子，面如冠玉，倒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呢�！彼Ａ苏Ｑ郏σ飧鼭�。
柳依依語氣淡然卻帶著幾分不屑：“若他這般也算美男子，那滿大街的人豈不都是宋玉再世了？”她輕輕搖動手中的團扇，目光卻未離開那畫像半分。
小翠掩嘴輕笑，琉璃耳墜在陽光下晃出細碎的流光，映得她眼中滿是俏皮：“可小姐方才還說他是您的命中之人呢……”她故意拖長了尾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
“你……我這般說并不是因為他的儀容……”柳依依輕啐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羞惱。
小翠眼睛一亮，故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夸張地掩嘴說道：“哎呀，我還以為姑娘你是一見鐘情了呢！”她聲音清脆，眼中滿是狡黠的笑意。
柳依依板起臉嗔怪道：“你這丫頭，整日里沒個正形，究竟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她用手中的團扇輕輕敲了敲小翠的額頭。
小翠捂著額頭，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小姐，奴婢這不是替您高興嘛。若這公子真是您的命中之人，豈不是天大的緣分？”
柳依依挑了挑眉，側(cè)頭看向一旁的李嬤嬤：“我說，見過有對主人這么放肆的丫鬟嗎？”她的眼中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嬤嬤，您見過嗎？”
李嬤嬤正低頭繡花，聞言抬起頭，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微笑不語。她手中的繡花針在陽光下閃著微光，繡繃上的牡丹花瓣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隨風(fēng)搖曳。
“如果不是，怎么會把第一次見面的男子當作自己的命中之人呢？”小翠眨了眨眼睛，笑意中帶著幾分探究。
柳依依凝容正色，指尖輕輕敲了敲書案，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畫師描摹形影的時候，不能畫得太俊美�！彼D了頓，目光掃過名片中的畫像，聲音高了幾分，“若是尋錯了人，豈不是白費功夫？”
小翠掩嘴輕笑：“小姐說得是，奴婢這就去叮囑宮大人，務(wù)必讓畫師畫得‘平平無奇’些。”她微微福了福身，轉(zhuǎn)身輕盈地離開了房間。
李嬤嬤望著小翠離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這命中之人的說法，可比柏梁臺俳優(yōu)唱的《上林賦》還玄乎，看來真是個玉樹臨風(fēng)的男子呢�！�
柳依依聞言，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都說不是了。”
李嬤嬤笑意更濃，目光中似乎透著幾分了然，輕聲應(yīng)道：“小姐說什么便是什么吧�！�
柳依依不再多言，轉(zhuǎn)身移步至雕花木格窗前，望著隨風(fēng)搖曳的樹林，心中悄然泛起一絲漣漪。那畫像上的公子，雖不及宋玉，卻也別有一番英姿。她輕輕嘆了口氣，思緒漸漸飄遠，輕聲呢喃：“林一凡……你現(xiàn)在在哪里？”
……
佑安醫(yī)院里，林一凡躺在病床上，慘白的日光燈將他的面容映得愈發(fā)憔悴。周遭一片死寂，唯有監(jiān)護儀發(fā)出的“嘀嘀”聲。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平板，屏幕上的畫面定格在柳依依倚窗遠眺的瞬間——她的眼神穿過千年時光，仿佛要透過屏幕將他拽回那個金戈鐵馬的年代。
林一凡瞪大眼睛，手中的平板差點滑落，聲音顫抖：“這……這……”他猛地坐起身，心跳如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入了某個未知的漩渦。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像是要將病房的門板震碎。
“林醫(yī)生！林醫(yī)生！”蘇小小推門而入，手中抱著一摞病歷，胸口的工牌在燈光下晃得刺眼。她的額角還掛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林一凡緊盯著手中的平板，眼神凝滯，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蘇小小推門進來時發(fā)出的重重腳步聲，他卻毫無察覺。直到被蘇小小一把抽走平板，他才猛地回過神，如夢初醒般抬起頭。
蘇小小揚了揚手中平板，興奮又無奈地道：“林醫(yī)生，漫畫又更新了！之前古裝劇改穿越劇我也就忍了，可這次實在太離譜了，你肯定想不到，居然把你也寫進去了，連名字都懶得換�！�
“你看看——”她快速翻到柳依依遞給小翠名片的那一話，手指重重地戳著屏幕上的名片特寫鏡頭，“佑安醫(yī)院腦外科醫(yī)生林一凡——這也太太明顯了吧？”
說著，她又往下翻了翻，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有這句臺詞——林一凡是美男子，這也太無厘頭了，感覺完全是強行加戲，真不知道你的編劇前女友到底在想什么。能不能和她說說，別再這么亂寫了，這讓我這種讀者還怎么看得下去？”
林一凡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煩躁，聲音里也透著深深的無奈：“以后再說吧，我現(xiàn)在是真的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小小一臉狐疑，目光在林一凡臉上打轉(zhuǎn)：“你們都分手了，顧漫晴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緊接著一拍手，興奮地說道：“我明白了！她肯定是后悔了，想跟你復(fù)合，但又抹不開面子，就把你寫進漫畫表白，對吧？”
“不對啊，這說不通……”蘇小小來回踱步，神色滿是困惑，低聲喃喃：“她都有新男友了，沒理由還和你糾纏�！彼蝗煌Ｏ拢壑虚W過一絲驚惶，難以置信地輕呼：“該不會是想腳踏兩條船吧？不至于這么離譜吧……”她直勾勾地盯著林一凡，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林一凡滿臉錯愕，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中滿是困惑與煩躁：“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們只是上次吵了一架。這些話都是誰對你說的？”他深吸一口氣，疲憊地擺了擺手，語氣里滿是無奈，“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我現(xiàn)在實在沒心思聽這些，你先出去吧。”
蘇小小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林一凡蒼白的臉色和緊攥的拳頭，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她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臨出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林醫(yī)生，如果你需要幫忙，隨時叫我。”
門輕輕關(guān)上，病房里重新陷入寂靜。林一凡靠在床頭，目光落在手中的平板上。屏幕里，柳依依倚窗遠眺，眼神深邃，似有千言萬語，卻無聲流淌。
他盯著屏幕，思緒卻飄到了顧漫晴身上：“最近好幾次打電話給她，她都沒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她說有東西要帶給我，可到現(xiàn)在也沒來醫(yī)院……”他猶豫片刻，還是撥通了顧漫晴的電話，卻依然無人接聽。
“算了，問問她弟弟吧�！绷忠环卜鲱櫬斓奶柎a，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卻始終無人接聽。他苦笑一聲，喃喃自語：“怎么著，你姐姐不理我，現(xiàn)在連你也不理我了嗎？”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顧漫天來電，林一凡立刻接起電話，語氣里帶著幾分急切：“漫天，你姐姐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顧漫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低沉：“林醫(yī)生，我姐她……失蹤了。她昨天晚上說要去見你，之后就再也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