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寧和秦浩來到潔媽餛飩鋪時,早已趕到的消防員和熱心的群眾已成功將火撲滅。</p>
潔媽餛飩鋪受損嚴(yán)重,幸運的是吳潔本人只是受了些輕傷。</p>
安寧聽圍觀的群眾講,吳潔精神上出了問題。</p>
她在大街上看見小姑娘就叫女兒,看見男人就吐口水,最后還把店鋪點燃,給自己身上澆滿了油要燒死自己。</p>
吳潔蓬頭垢面,眼神呆滯,外衣被燒掉一半,嘴上不停地念叨,還不時地?fù)斓厣系呐K東西來吃。</p>
周圍的群眾紛紛議論,有人可憐同情她,有人說這是她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p>
金萬千的老婆金嬋娟得知自己的商鋪被燒,趕到現(xiàn)場對吳潔連抽了數(shù)十個巴掌,還罵吳潔是個賤女人,偷自己的老公,害自己的兒子失蹤,現(xiàn)在又燒了自己的房子。</p>
金嬋娟詛咒吳潔不得好死。</p>
吳潔在眾人面前被抽打,被羞辱,竟然笑了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笑得開心。</p>
這個女人徹底瘋了,這是圍觀眾人給吳潔下的結(jié)論。</p>
安寧也認(rèn)為吳潔瘋了!</p>
安寧見不得女人為難女人,她上前阻止金嬋娟,卻被吳潔抱住。</p>
吳潔偷偷地給安寧的衣袖中塞了一張紙條。</p>
救護車駛來,吳潔被帶走。</p>
安寧回到自己的車中,她急切地打開紙條,看上面寫著:“你以神經(jīng)病的身份進入南城市精神衛(wèi)生中心,找到良知,我就放了你的女兒!”</p>
吳潔是在裝瘋,為了救她女兒!</p>
可安寧和秦浩并沒有理解紙條上的意思,“找到良知”是什么意思?</p>
這時,長的比女人還要漂亮的曹小花又打來電話說:“胡彪在天橋上發(fā)瘋自殘�!�</p>
安寧和秦浩來到曹小花所說的天橋,橋上橋下都是圍觀的人。</p>
“那家伙是瘋了,在天橋上大小便,還拿刀子在自己的肚子上割,腸子都流出來了�!�</p>
“割得不是肚子,是雙腳,那瘋子把自己的腳筋都給挑斷嘍……”</p>
“胡說八道,他割得是自己的舌頭好不好!”</p>
圍觀的群眾說著他們道聽途說來的“事實”。</p>
安寧和秦浩上到天橋,看到胡彪正要從天橋上往下跳。</p>
“胡彪,冷靜,冷靜……”安寧勸說道。</p>
胡彪不但沒有冷靜,反而拿著刀子向安寧刺來。</p>
安寧一招制敵,將胡彪摔在了地上。</p>
胡彪向安寧大吼大罵,卻偷偷地將一張紙條塞入了安寧的衣袖中。</p>
安寧一遲疑,胡彪掙脫束縛,就從天橋上跳了下去,墜入了救生氣墊。</p>
救護車駛來,胡彪也被帶走了。</p>
安寧打開紙條,上面寫著:“你以神經(jīng)病的身份進入南城市精神衛(wèi)生中心,找到良知,我就放了你的兒子!”</p>
胡彪也是在裝瘋,為了救他兒子!</p>
安寧推斷下一個要瘋的人會是金萬千!</p>
正如安寧所料,金萬千闖入洗浴中心的女浴室,喝了幾口洗澡水,然后就跑到街上裸奔。</p>
金萬千沒有等到安寧的到來,就被曹小花押回了派出所。</p>
曹小花把金萬千和段俠兒都關(guān)進了小黑屋。</p>
等安寧和秦浩回到所里后,看到金萬千和段俠兒二人正互相咬著對方的手臂,誰也不肯撤嘴。</p>
“我真是長見識,開眼了�!鼻睾谱隽耸畮啄甑男叹�,也是頭一回遇到人咬人。</p>
金萬千咬著咬著,就開始吐白沫子,不停地抽搐。</p>
段俠兒無可奈何道:“警察同志,他這是在訛我�。 �</p>
“叫救護車吧,既然他想去!”安寧知道金萬千如此費力的表演,就是想證明他自己有精神病。</p>
金萬千偷偷扔了個紙團在地上,安寧會意地點了點頭。</p>
救護車駛來,金萬千也被帶走了。</p>
安寧對比了三張紙條的筆跡,確定了與寫匿名信的人是同一個。</p>
“幕后黑手為什么要讓他們裝瘋,進入精神病院找到良知?良知是什么?”秦浩不解道。</p>
“總不會讓他們仨在精神病院里幡然悔悟、大徹大悟吧?難道良知是個人?”安寧分析道。</p>
“如果段俠兒是幕后黑手,他昨夜至今一直在所里,他有不在場的證據(jù)!”秦浩接著說道。</p>
“他一定有幫手!這不是一起單純的綁架案,也許綁架只是手段,段俠兒還有其他的目的!”安寧這樣認(rèn)為。</p>
“我們和他聊聊吧!”秦浩建議。</p>
段俠兒坐在安寧和秦浩對面,笑得很自然。</p>
“我叫秦浩,我們向你調(diào)查些情況,別緊張�!鼻睾瓶杀劝矊帨厝岫嗔�。</p>
“來桶面,餓!”段俠兒從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飯。</p>
“好嘞,我也餓了,咱們邊吃邊聊!”秦浩答應(yīng)道。</p>
“毛�。〔怀砸活D能餓死�。 卑矊幍闪艘谎鄱蝹b兒。</p>
秦浩和段俠兒狼吞虎咽著,安寧一臉的憤怒。</p>
“段俠兒,28歲!三年前,也就是你25歲。開始在MCG夜店看場子,還成立了一家名為‘愛永久’的婚內(nèi)出軌事務(wù)調(diào)查所!您這工作怎么找的啊,真刺激!”秦浩邊吃邊問,問的津津有味兒。</p>
“都是生活所迫!無奈之舉!”段俠兒打起了太極。</p>
“那你在25歲之前,做過什么?”安寧插話問道。</p>
“街上瞎混,主要以撿垃圾、收廢品為生!我目前有三大產(chǎn)業(yè),撿垃圾、看場子和查出軌!”段俠兒開心道。</p>
“總之是和渣子打交道唄!”安寧諷刺道。</p>
段俠兒笑而不語。</p>
“我聽說,你這三年間,總是在固定的時間坐在潔媽餛飩鋪的固定位置上,點一碗餛飩,拿來玩耍。這是為什么呢?”秦浩逐漸深入。</p>
“我吃了!”段俠兒淺淺一笑道。</p>
“撒謊!從一個碗倒入另一個碗就算吃了?為什么去精神病院的人不是你!”安寧又發(fā)火了。</p>
段俠兒依然微笑著:“小的時候,我爺爺就是把一碗餛飩倒入另一個空碗,一口也不吃,然后他還說自己吃得很飽!最后,那碗餛飩就被我吃了�!�</p>
“你在哪里上的學(xué)?你在南城還有什么親戚?”段俠兒的故事并沒有打動秦浩,他非常冷靜,像個機器。</p>
“很小的時候隨家人來到南城,在農(nóng)民工子弟學(xué)校上的學(xué)�,F(xiàn)在在南城沒有親人,就我一個!”段俠兒說的很輕松。</p>
“在南城,你和你的家人是不是受盡了侮辱?這里沒有人看得起你們!他們?nèi)枇R你們,甚至還毆打你們,對不對?”秦浩語氣平和,卻句句扎著段俠兒的心。</p>
段俠兒下意識地挺了挺腰,遲疑了幾秒鐘后,淡淡說道:“生活本就艱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