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程芷瑤貝齒緊咬下唇,眼淚簌簌,望向楚璃,欲言又止,似有隱情。</p>
那梨花帶雨的為難模樣,更添幾分我見猶憐。</p>
【綠茶,白蓮花,證據(jù)都扣到頭上了,還狀若無辜,慣用把戲。】</p>
楚璃看不慣她那副架勢,知道男人都吃這一套。</p>
她可不吃,倒想看看接著怎么演戲,強忍著想打人的沖動,忽然自嘲失笑。</p>
“表姑娘這是瞧不上我吧?就算做不了跟在你身邊丫頭的精細活,做個粗使丫頭總行吧?”</p>
霍淵聽到楚璃那句心聲,面沉如水,雙眸深不見底,漫不經(jīng)心瞟了程芷瑤一眼。</p>
程芷瑤接收到這一閃而過的眸光,終哽咽出聲。</p>
“表哥還記得那年外祖母過生,你失足墜入后花園荷塘,我跳水舍命相救嗎?”</p>
霍淵眸色沉了沉,又望向她,隱著一抹往事的恍惚,微微點點頭。</p>
程芷瑤蓮步輕移幾步,伸出蔥白纖細的小手,輕輕握住霍淵的胳膊,仰頭輕笑,含淚雙眸滿是深情依戀。</p>
“兒時你我常在外祖母家相聚,你待我親厚,我視你為親哥,兩小無猜�!�</p>
“而今來府中居住,我曾叮囑丫鬟,但凡表哥及府中事宜,皆需高于我�!�</p>
映菊倒是個聰明人兒,聽到這句話,忙在旁接口:”奴婢送花自然挑最貴買,我家姑娘自然不疑心,若非反遭指責(zé)敷衍。是奴婢錯,利用了姑娘以王爺為尊。”</p>
程芷瑤聽到這話眸底隱著一絲笑意,這個奴婢不枉她從小耳提面命教導(dǎo)。</p>
但她隨即一扭頭,卻是板起小臉,怒斥:”賤婢,我跟王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既然知錯了,還不去領(lǐng)罰三十大板!”</p>
映菊頓時嚇得跌倒在地上,磕頭求饒。</p>
“奴婢再也不敢了,楚璃姑娘不管怎么欺負姑娘你,我替你擋著便是。若再生為姑娘你打抱不平的心,就將我逐出府,賣給人伢子�!�</p>
楚璃唇角勾著譏嘲,偷偷瞥了霍淵一眼,見他表情不似先前黑沉。</p>
【精彩,堪比現(xiàn)場宅斗大戲呀,嘖嘖,主仆二人這是戲精上身,簡直沒誰了�!�</p>
【那個豬腦子肯定想不到這是一唱一和打感情牌吧?哎,想到又怎樣?】</p>
罷了。</p>
人家畢竟是從小一起在外祖母家長大的兩小無猜。</p>
饒是到了避嫌的年紀,才分開見面少了,經(jīng)不住有感情底子。</p>
這分明妥妥地就是林黛玉和賈寶玉樣式的CP。</p>
但就這么算了?</p>
哼。</p>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p>
誰叫到手的千兩黃金和四進四出大宅院,怕是成了煮熟的鴨子要飛了。</p>
本姑奶奶就做那個攪屎棍子。</p>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想陷害我,沒門。</p>
惹惱了那豬腦子才好呢。</p>
她豈不是可以拿著約書,帶著千兩黃金及四進四出大宅院做個逍遙仙?</p>
還有可去南風(fēng)館找那幾個健美小倌盡情玩樂了。</p>
嘖嘖,想想都美得很。</p>
楚璃這番激烈的心理活動,聽在霍淵耳朵里,腦子嗡嗡作響。</p>
上陣殺敵,饒是面對千軍萬馬,都沒有這么頭疼過。</p>
他臉色再次黑沉,不是因程芷瑤,而是因他這位似乎不安分的夫人。</p>
楚璃沉浸在自己思想中,哪里顧及霍淵的神色變化?</p>
她回過神來,盯著那依舊在一唱一和主仆二人,勾唇冷笑。</p>
一個哭求饒命,承諾不會再為自家姑娘出頭。</p>
一個則聲色俱厲,執(zhí)意要打三十大板,嚴懲自作主張給她惹禍的賤婢。</p>
“王爺還在呢,程姑娘反客為主,代為懲罰行兇之人,且只三十大板?”</p>
楚璃輕飄飄一句話。</p>
聽得程芷瑤頓時大驚失色。</p>
這是在王府,被誣陷之人是楚璃,差點害死的是霍淵,確實輪不到她處置。</p>
她隨即低下頭,雙眸中閃過一抹殺氣。</p>
楚璃這個小賤人,竟然變得聰明起來了。</p>
先前只是在旁稍微點撥那么幾句,她就能做出那些讓人不齒的逼婚之事。</p>
簡直就是個有臉無腦的蠢貨。</p>
今兒忽然開竅,句句誅心!</p>
可她程芷瑤也不是好欺負的。</p>
調(diào)整好情緒,她再抬頭,滿面羞愧地自責(zé),淚水更是潸然不止。</p>
“表哥,我我,實在是一時氣急,想不那么多�!�</p>
“一個女兒家,三十大板怕死都打死了,表哥定然不會懲罰那么重,我也是......”</p>
她哭得哽咽難語,似心中有萬千委屈。</p>
楚璃鐵了心跟她硬剛到底。</p>
她撇撇嘴,譏嘲:”三十大板就打死了?五十大板也死不了,還是一條好婢子。”</p>
【三十大板實打?qū)�,跟虛打能一樣?實打那是板板致命,虛打只是皮外傷�!?lt;/p>
楚璃自信霍淵聽得明白,他是上陣領(lǐng)兵打仗的人,擅長這些個打罰套路。</p>
霍淵眸色一沉,淡淡開口了。</p>
“你們莫爭了,我自有理會�!�</p>
楚璃只想跟他死犟,好再次被逐出府門,反正現(xiàn)在她沒錯,是被冤枉那個,自然也是有恃無恐了。</p>
“王爺,你打算怎么理會?我被誣陷,差點蒙受不白之冤,有知情權(quán)�!�</p>
程芷瑤在旁咬咬唇,哭道:”王爺,莫手下留情,給楚姑娘一個交代,我舍得。”</p>
說著她又哭得泣不成聲,明明舍得,卻又傷心不止。</p>
霍淵沉著臉子,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凜冽。</p>
“行兇之人打二十大板。”</p>
楚璃嗤笑一聲:”就知道!那請問程姑娘呢?映菊是她的人,脫不了干系�!�</p>
程芷瑤哭得更厲害了,身子搖搖晃晃,好像隨時要倒下。</p>
“表哥,罰我三十大板,打死我算了,免得再縱奴婢妄自行兇�!�</p>
楚璃不等霍淵說什么,冷嘲熱諷。</p>
“呵,這是賭氣撒潑呀,打死你?怎么不回家去自殺謝罪?用心險惡�!�</p>
程芷瑤滿臉淚痕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她,驚聲哽咽。</p>
“楚姑娘,你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怎是那在大街上撒潑讓表哥難堪之人......”</p>
楚璃盯著她笑得越發(fā)妖嬈,半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