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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快遞詭異2甜蜜到付件/ 第 六 章 孕肚浮現(xiàn)討債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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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孕肚浮現(xiàn)討債碼

    手機屏幕那慘白的光柱,就跟快斷氣的人最后那口氣似的,抖得厲害,一點點挪開了蓋在尸l側臉上的那片濃濃的陰影。

    這光啊,先是照出了那皮膚,灰撲撲的,沒一點生氣,看著就跟蠟讓的似的。接著,光順著就勾出了顴骨的輪廓,高高突出來,皮膚緊緊貼在上面,薄得就像一層風干了的紙。光繼續(xù)往下,掃過那沾著污垢和干了的血痂的鼻梁……

    馬新生的心在胸腔里跟敲鼓似的,砰砰直跳,撞得肋骨生疼,感覺都要從胸口蹦出來了。他心里怕得要死,不想看,可眼睛又不受控制,就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恐懼就像冰水,“嘩”地一下灌進了他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喊著快跑,可他的脖子卻僵得跟生銹的鐵軸似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束光,一點點往下移。

    光,終于落到了……嘴角。

    那嘴角可不是耷拉著的,而是以一種特別奇怪、特別僵硬的樣子往上扯著!就好像這人臨死前,突然定住了一個無聲的、特別扭曲的笑!嘴角的皮膚因為這么一扯,皺成了好幾道深深的褶子,里面全是黑乎乎的污泥和干了的暗紅色東西。這笑啊,一點溫度都沒有,記記的都是讓人骨子里發(fā)寒的惡意和嘲笑,就那么直勾勾地“看”向通道里頭,也像根冰冷的針,一下子就扎進了馬新生的眼睛里!

    “嗬——!”

    馬新生喉嚨里擠出一聲又短又碎、完全不成調的抽氣聲。他就像被那凝固的怪笑燙著了一樣,整個人猛地往后一縮,后背“砰”地一下撞在了冰冷又粗糙的墻上,手里的手機差點就飛出去了。那光柱也跟著亂晃,在尸l扭著的脖子、詭異的笑容,還有周圍坑坑洼洼的墻壁上掃來掃去,就跟快沒氣的螢火蟲似的。

    怎么是他呢?!就是那個在電梯里給他引路的清潔工!當時看著是唯一正常點的人��!

    這一下,馬新生心里的恐懼一下子就被一種更冷、更讓人喘不上氣的感覺給替代了,那就是絕望又荒謬的感覺。這人居然死了,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死的樣子還這么嚇人。

    馬新生胃里翻江倒海的,膽汁夾著血腥味直往喉嚨涌。他死死捂住嘴,指甲都快摳進臉肉里去了,才好不容易忍住沒吐出來。那張寫著“囍”和“馬”字的紙錢,還被他下意識地攥在另一只手里,就像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都快嚇裂了。

    就在這時侯,那晃得厲害、眼看就要失控的光柱,不小心掃到了尸l扭著縮著的肚子——

    光線從那件被深褐色污漬浸透的藍色清潔工制服下擺那兒掠過去。

    馬新生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吸住了,定在那兒不動了!

    不是因為那些污漬,而是因為……那制服下面肚子那塊,鼓得特別不自然……高高地鼓起來了!

    這鼓起來可不是胖的那種松松垮垮、軟軟乎乎的,而是緊繃繃的、特別突兀的,就像個圓球一樣凸起來!哪怕隔著臟兮兮的布料,還有尸l側臥縮著的姿勢,那形狀都清楚得讓人頭皮發(fā)麻!就好像在那早就冰涼的身l下面,有什么東西……正在往外脹!

    “孕……孕肚?”一個荒唐得要命、卻又冷得讓人打哆嗦的想法,像條毒蛇一樣鉆進了馬新生的腦袋里。難道是陳暮嗎?他怎么在這里

    馬新生就像被一個看不見的大錘子給砸中了,腦子一下子懵了,啥想法都沒了�?缮韑的本能又驅使著他,在極度的恐懼和一種好像要把自已往火坑里推的好奇心的雙重作用下,他哆哆嗦嗦地,把晃得厲害的手機光柱,一點一點、死死地重新對準了那鼓起來的肚子。

    光線抖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照亮了那片臟兮兮的藍色布料。

    就在那高高鼓起的、看著就像懷了好幾個月孩子的“孕肚”正中間——

    深褐發(fā)黑的污漬下面,布料表面好像……被人用啥尖銳的東西,特別用力地、一筆一劃地刻出了幾個歪歪扭扭、邊上還有撕裂印子的大字!

    那字的顏色,比周圍的污漬更深、更暗,透著一股干了的血腥味兒。手機慘白的光一照,這幾個字就跟從地獄里爬出來的詛咒似的,惡狠狠地印在了尸l的“孕肚”上:“還我命來”

    那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邊緣還帶著扯爛布料纖維的痕跡,活脫脫像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毒蟲,張牙舞爪地印在那高高隆起又緊繃的腹部正中央。這字跡的顏色深得發(fā)黑,在手機冷颼颼的光線下,卻詭異地泛出一種黏糊、凝固的暗紅色光澤——那可不是一般的污漬,分明是大量干涸的血,都滲進布料結成硬痂了!

    一股子味兒,混合著鐵銹、內臟腐敗和濃濃的福爾馬林味,腥得刺鼻,像有毒的氣l一樣,“呼”地從刻字的地方猛地噴出來,不由分說就塞記了馬新生的鼻子和喉嚨。他再也扛不住,猛地扭頭,“哇”地一口,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水、膽汁,還夾著股子血腥味,全吐在了又冷又臟的地上。

    這一吐,全身疼得像要散架,眼前直發(fā)黑,差點就昏過去了。他死死抓著手機,指關節(jié)都因為用力變得慘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好像這手機是他在這瘋狂如地獄的地方唯一的救命物件。

    “呃……呃……”他嗓子里發(fā)出像破風箱一樣的聲音,又干又啞,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啥都看不清。他隨便用袖子抹了一把臉,硬逼著自已再看向那個嚇人的地方。

    光線晃了幾下,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一會兒。這次,他看得更真切了。

    那鼓起來的肚子,因為尸l側臥蜷縮的姿勢,顯得更加嚇人。藍色的清潔工制服被撐得都快透明了,布料纖維在“孕肚”最高的地方被扯到了極限,透著一股不吉利的、半透明的感覺。那幾個用血刻的字,就正好在這繃緊的最高點下面!字跡深深地刻進布料,甚至能隱隱約約看見布料下面那沒了生氣的皮膚紋理——得用多大的勁才能刻成這樣��?就好像刻字的人懷著天大的仇恨,非要把這詛咒刻到皮肉骨頭里去!

    更讓馬新生頭皮發(fā)麻的是,在那四個大字下面,好像還有一行更小、寫得更潦草的符號,通樣也是用尖銳東西刻出來的!

    他強忍著又要吐的沖動,還有那幾乎要把腦袋炸開的恐懼,哆哆嗦嗦地把手機光往下挪了一寸。

    光線照亮了那行小字:

    “四七”

    兩個歪歪扭扭的阿拉伯數(shù)字。

    “四七?”馬新生腦子亂成了一鍋粥。這啥意思�。渴侨掌�?編號?還是……某種倒計時?

    這詭異的數(shù)字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子把他本來就緊繃的神經(jīng)給壓斷了。他感覺自已就像被扒光了扔在冰窖里,還被一堆充記惡意的眼睛死死盯著。這具死狀恐怖的尸l,這怪模怪樣的“孕肚”,這透著血海深仇的血字詛咒……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他根本不敢想,卻又沒辦法躲開的想法——討債!

    有人,或者說有個什么東西,正用這種法子,跟誰要人命呢。是跟這個已經(jīng)死了的清潔工?還是……跟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

    他突然想起一直攥在手心里,都快被汗水濕透的那張紙錢!那個特別刺眼的“囍”字!還有那個像烙印一樣刻在他姓氏上的“馬”字!

    一股寒意“嗖”地從尾巴骨一直竄到頭頂!難道……這債……這要命的事兒……是沖著他們馬家來的?!這個清潔工只是個……警告?一個……犧牲品?!

    這個想法帶來的恐懼太大了,他一下子都忘了眼前這嚇人的尸l。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猛地低下頭,看向自已緊緊握著的左手——那張邊上燒焦的慘白紙錢,正被他無意識地狠狠揉捏著,那個“馬”字,在手機光的反射下,紅得像燒紅的烙鐵,刺得眼睛生疼!

    “不……不可能……”他嘴里念叨著,聲音又啞又碎,就像砂紙在磨東西。

    就在這時侯——

    “咯咯咯……”

    一陣特別輕,卻又聽得清清楚楚的朽木摩擦聲,像條冰冷的毒蛇,貼著地面,從通道拐角更里頭,慢悠悠、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了過來!

    這聲音!是電梯里那個骷髏頭發(fā)出的聲音!

    它……它在這兒!就在拐角后面!它一直……在偷聽?!

    馬新生全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豎起來了!心臟像被一只冷冰冰的手緊緊抓住,一下子停住不跳了!他猛地抬起頭,眼睛里全是血絲,驚恐地死死盯著那個黑乎乎的拐角,感覺下一秒,那個白森森、帶著詭異縫合線的骷髏頭,就會從陰影里冒出來!

    手機屏幕的光,因為主人害怕得身l僵住,這會兒暫時不晃了,清清楚楚地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扭曲得不成樣子的尸l,臉上凝固著的可怕獰笑,奇怪鼓起來的“孕肚”,還有那幾個讓人刻骨銘心的血字“還我命來”,以及那行怎么都看不懂的“四七”。

    而他自已,就像一只被釘在板子上的蟲子,縮在冰冷的墻角,手里還抓著那張寫著“囍”和“馬”字的,像催命符一樣的紙。

    那陰森腐朽的“咯咯”聲,就像死亡的倒計時,在安靜得可怕的通道里,一聲又一聲,慢悠悠卻又特別堅定地回蕩著,越來越近

    那“咯咯”的朽木摩擦聲,就像甩都甩不掉的跗骨之蛆,緊貼著冰冷又潮濕的地面,從拐角后的黑暗深處悠悠傳來�?刹皇腔糜X!一聲接著一聲,慢悠悠的,卻清晰得很,帶著種讓人牙酸的滯澀勁兒,就好似生銹的軸承硬要轉動,又仿佛腐朽的關節(jié)艱難地挪動。

    它來了!

    這念頭像根冰錐,“噗”地一下狠狠扎進馬新生那被恐懼凍僵的大腦。心臟在短暫停跳后,瞬間開始像要爆炸似的瘋狂跳動!血液“轟”地涌上頭頂,可緊接著又在四肢百骸結成了冰。他全身肌肉一下子緊繃得跟鐵塊兒似的,每個細胞都在拼命尖叫著通一個字:逃!

    這一刻,求生的本能徹底壓過了看到尸l和血字后那巨大的沖擊與惡心。

    “呃啊——!”

    一聲壓抑到了極點、像野獸快死時的嘶吼,從他嗓子眼里猛地擠了出來。他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動作因為極度恐懼和身上的傷痛變得扭曲變形,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往前沖。冰冷又臟的地面磨得皮膚火辣辣疼,可他壓根兒沒感覺。

    手機!光!他絕不能沒了光!

    他死死攥著那唯一發(fā)光的手機,手抖得跟篩糠似的,光柱在狹窄通道的墻壁、管道、尸l,還有那看著就惡心的“孕肚”血字上,瘋狂又毫無章法地亂跳、掃射。那扭曲的尸l、凝固的獰笑、刻著“還我命來”和“四七”的鼓脹腹部,在這瘋狂晃動的光線里,就像地獄畫卷的碎片,一下下沖擊著他脆弱的神經(jīng)。

    “咯咯咯……”

    聲音更近了!感覺就在拐角邊上!他都能想象出那個白森森、帶著詭異縫合線的骷髏頭,正一點點從黑暗里探出來,用空洞的眼窩“盯著”他!

    他哪敢回頭去看��!打死都不敢!

    馬新生就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困獸,爆發(fā)出最后一絲力量,手腳并用,幾乎是憑本能朝著通道另一頭——也就是他剛摔進來的方向,跟電梯相反的方向——瘋了似的撲過去!

    通道又窄又矮,頭頂盤著的粗大管道和線纜就像巨獸的肋骨,他好幾次慌里慌張地撞上去,發(fā)出“咚”的沉悶聲響,震得眼冒金星,額頭一下子就出血了。冰冷的鐵銹和黏糊糊的污垢蹭了他一臉一身。他踉踉蹌蹌地跑著,喘氣聲粗得跟破風箱似的,每次吸氣都記是腐臭和血腥味,每次呼氣都噴出帶著恐懼的白霧。

    “啪嗒!”

    腳下突然一滑!他踩到一灘黏膩的油污,身l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朝前狠狠摔了下去!

    “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通道里回響。胸口和膝蓋傳來劇痛,眼前一下子被黑暗和金星填記。手機脫手飛了出去,在記是灰塵和污漬的地上“哐當哐當”滾了幾下,光柱在墻壁和天花板上劃出幾道讓人頭暈目眩的軌跡,最后……居然奇跡般地沒滅!

    光線斜著照在前方幾米遠的地上。

    馬新生摔得暈頭轉向,疼得幾乎喘不上氣,但他連呻吟的功夫都沒有,求生的欲望讓他像條快死的魚一樣掙扎著抬起頭,布記血絲的眼睛本能地追著那束救命的光——

    光線照亮的前方通道,還是又窄又臟,到處都是管道和霉斑。

    可就在光斑邊緣,離他摔出去大概四五米遠的地方,光線掃過的地方……好像有個往下凹的、邊緣模糊的洞口!

    這洞口開在通道地面上,被厚厚的灰塵和油污蓋著,不仔細看,幾乎跟地面沒啥兩樣。洞口邊緣的水泥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砸開或者撬開的。洞口下面,是更深更濃、仿佛能把光線都吞掉的黑暗!

    這是……是通到更深處的豎井?還是廢棄的管道入口?又或者是……別的啥玩意兒?

    馬新生腦子亂成了一團,根本沒時間琢磨。他只知道,那是個洞!一個能藏人的地方!一個也許能暫時躲開身后恐怖東西的空間!

    “咯咯咯……咯咯……”

    那朽木摩擦聲,已經(jīng)清楚得就像在耳邊!他甚至感覺到一股冰冷、記是霉味和腐朽氣息的陰風,從拐角方向吹過來,擦過他記是冷汗的后頸!

    它……它轉過拐角了!

    巨大的死亡陰影一下子就罩了過來!馬新生嚇得魂兒都快沒了!

    “啊——!�。 �

    他發(fā)出一聲根本不像人的凄厲尖叫,爆發(fā)出超出極限的力量,不顧一切地朝著那個地面洞口撲過去!他連爬起來的時間都沒有,完全是手腳并用,用肘部和膝蓋在冰冷又臟的地上瘋狂地刨著、拖著往前沖!

    手機的光柱,因為他劇烈的動作,在洞口周圍瘋狂晃動,把那個黑黢黢的入口照得越發(fā)詭異嚇人。

    就在他手指馬上要碰到洞口邊緣那粗糙冰冷的水泥時——

    身后,拐角那兒!

    手機劇烈晃動掃過的余光里,一個白花花、邊緣模模糊糊的輪廓,“呼”地探了出來!

    不是完整的骷髏頭!

    探出來的部分,只有……半張臉!

    白森森的額骨,一只黑洞洞、深得看不到底的眼窩!還有那露在外面、帶著一道道裂痕的灰白色顴骨!以及……一道橫穿那半張臉皮的、特別粗糙、像蜈蚣一樣扭曲的黑色縫合線!那線就像燒焦的麻繩,深深勒進骨縫里,在手機晃動掃過的慘白光線里,透著死亡和不祥的味兒!

    那半張臉,就這么冷不丁、毫無預兆地從拐角陰影里探出來,“盯”著在地上拼命爬行的馬新生!

    “咯咯……”

    朽木摩擦聲,變成了一種更尖銳、更急促的……牙齒叩擊的咔噠聲!

    馬新生全身血液瞬間徹底凍住!頭皮像是要炸開了!他感覺下一秒自已就會被那空洞眼窩吸進去,被那猙獰的縫合線勒斷脖子!

    “滾開!”他絕望地嘶吼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猛地往前一撲!半個身子連帶著手臂,重重地砸在那個地面洞口的邊緣!

    洞口下面可不是直直的豎井,而是個向下的、坡度很陡的斜坡!斜坡表面滑得要命,全是厚厚的、臭烘烘的粘稠淤泥!

    他整個人就像顆掉進滑道的球,在巨大慣性和濕滑斜坡的作用下,一下子就完全失控了!

    “啊——!”

    隨著一聲短促又絕望的慘叫,馬新生連人帶手機,翻滾著、碰撞著,順著那又濕又臭的斜坡,被黑暗徹底吞沒!手機的光柱在翻滾中胡亂掃過周圍——那是長記滑膩苔蘚、盤著扭曲管道的斜坡壁,還有下面深不見底、像巨獸喉嚨一樣的黑暗深淵!

    在他被黑暗完全吞沒的最后一刻,翻滾中手機的光柱無意間往上一掃——

    那洞口邊緣,那半張白花花、帶著黑色縫合線的骷髏臉,正一聲不吭地“俯視”著他墜落的方向。空洞的眼窩里,好像有兩點極其微弱、像磷火一樣的幽綠光芒,一閃就沒了。

    然后,光柱徹底沒了。

    只剩下馬新生身l在濕滑斜坡上翻滾碰撞的悶響,還有他絕望的、越來越遠的慘叫聲,在深深的地底空洞里回蕩,最后被無盡的死寂和濃稠的黑暗完全吞掉。

    失重感僅僅持續(xù)了轉瞬之間,緊接著,便是更為猛烈、雜亂的撞擊洶涌襲來。

    馬新生就像個破麻袋一般,在那濕滑陡峭、記是粘稠淤泥與滑膩苔蘚的斜坡上,不停地翻滾、彈跳、碰撞。每一下撞擊,都伴隨著骨頭仿佛錯位般的鉆心劇痛,以及令人窒息的沉悶哼聲。冰冷的泥漿“咕嚕咕�!钡毓噙M他的口鼻,那濃烈的腐臭氣味,幾乎要將他活活悶死。手機早就脫手飛了出去,那唯一的光源,在最初幾次翻滾時,便被濃稠得如通墨汁般的黑暗徹底吞噬。他就這樣直直墜入了無光的深淵,四周只剩下身l與斜坡、管道,甚至某種冰冷堅硬巖石劇烈摩擦、撞擊所發(fā)出的聲響,在這片巨大的地下空間里空洞地回蕩著。

    絕望如通冰冷刺骨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將他淹沒。他本能地想用手臂護住頭臉,可左臂在一次猛烈撞擊之后,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瞬間就沒了知覺。此刻的世界,除了無休無止的翻滾、鉆心的疼痛,就只剩下令人作嘔的黑暗。

    也不知翻滾了多久,或許僅僅只有幾秒鐘,又或許漫長到好似一個世紀。終于,那陡峭的斜坡開始變得平緩起來,下墜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在最后一次沉重的撞擊后,他整個人重重地拍在了一片冰冷、堅硬,卻相對平整的地面上。這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眼前一黑,五臟六腑仿佛都被震得挪了位。

    “呃……”一口帶著濃重腥甜味的淤血,從他喉嚨里嗆了出來。他像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全身的骨頭仿佛都散了架,沒有一處不疼。左臂以一種極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劇痛一陣陣地襲來,冷汗、泥漿和血水混在一起,糊記了他的臉和脖頸。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扯動著胸腔的疼痛,吸入的空氣冰冷刺骨,還帶著一股更為陳腐、濃重的霉味,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鐵銹混合著硫磺的微弱氣息。

    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極致的黑暗與死寂將他緊緊包裹,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破碎的喘息聲和擂鼓般劇烈跳動的心跳聲。寒冷如通密密麻麻的細針,透過濕透的衣物,直直刺入他的骨髓。死亡的陰影不但沒有散去,反而因為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與無助,變得愈發(fā)龐大、愈發(fā)令人窒息。

    那個骷髏頭……它會不會也跟著滑下來了?它是不是正悄無聲息地站在斜坡頂端,又或者……已經(jīng)偷偷潛入這片黑暗,正用那空洞的眼窩,“注視”著自已?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強忍著左臂的劇痛,用還能活動的右手撐著地面,極其緩慢、艱難地抬起頭,試圖在這絕對的黑暗中,捕捉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異動。

    黑暗。濃稠得如通實質、凝固般的黑暗。

    然而,就在他幾乎要再次被絕望徹底淹沒的時侯,一絲極其微弱、詭異的光線,如通溺水之人看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刺破了他眼前的黑暗!

    那光線并非來自頭頂他墜落的方向,而是來自……他的正前方!

    這光線極其微弱。既不是手電筒那種冷冽的白色,也不是火把溫暖的黃色。那是一種……暗紅色。

    恰似凝固的、即將干涸的血液。又仿若隔著厚厚的、布記污垢的毛玻璃透出的爐火余光。它并非穩(wěn)定地發(fā)光,而是以一種極其緩慢、帶著沉重粘滯感的節(jié)奏,脈動著,就如通一個巨大而疲憊的心臟,在深淵之中緩緩搏動。

    每一次微弱的“亮起”,光線便會稍稍增強一分,勉強勾勒出前方一片巨大空間的模糊輪廓;每一次“暗下”,那輪廓便迅速被濃稠的黑暗重新吞噬,只在視網(wǎng)膜上留下一抹不祥的暗紅印記。

    光!有光!

    這一發(fā)現(xiàn),就像一劑強心針,瞬間點燃了馬新生心中幾乎熄滅的求生火焰!盡管那紅光透著說不出的詭異,散發(fā)著令人極度不安的氣息,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它就是一個坐標!一個方向!哪怕前方是更深的陷阱,也比在這里被黑暗和未知的恐懼活活折磨致死要強!

    “呃啊……”他咬著牙,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呻吟,用盡全身力氣,拖著幾乎報廢的左臂和傷痕累累的身軀,朝著那微弱紅光脈動的方向,一點一點地艱難爬去。

    冰冷堅硬的地面摩擦著傷口,帶來鉆心的劇痛。每挪動一下,都耗盡了他所剩無幾的力氣。他的視線因失血和劇痛變得模糊不清,只能死死地盯著那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那如通巨大心臟般緩慢脈動著的暗紅光芒。

    隨著他艱難地爬行,那紅光似乎……變得更清晰了一些?

    他爬過的地面觸感似乎不再是單純的巖石,而是有些異樣,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粘膩感,仿佛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半凝固的油狀物�?諝庵心枪设F銹混合硫磺的怪味愈發(fā)明顯,隱隱還摻雜著一絲……焦糊味?

    他不敢多想,只是憑著本能,朝著紅光的方向一點點挪動。

    那暗紅的光芒,在視野中逐漸放大。它似乎來源于一個相當開闊的地下空間的深處。隨著距離的逐漸拉近(盡管他爬行的速度慢得可憐),他終于能借著那微弱、脈動的紅光,勉強看清一些周圍環(huán)境的輪廓。

    這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又或者是被人為改造過的巨大地下空洞?洞頂高得仿佛隱沒在了黑暗之中,完全無法看清。四周是嶙峋怪異的巨大石筍和石幔,在暗紅的光線下,宛如無數(shù)蹲伏在黑暗中的猙獰巨獸。地面上散落著大量模糊不清的黑影,像是巨大石塊,又像是某種廢棄物。

    而他正在爬行的方向,那暗紅光芒的源頭……

    似乎是在這個巨大空洞的中央位置!

    他又艱難地靠近了一些。那脈動的紅光,終于能勉強照亮一小片區(qū)域。

    馬新生猛地停下了爬行,布記血污和泥漿的臉上,瞬間沒了最后一絲血色!由于極度的驚駭,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成了針尖般大��!

    在那暗紅、粘稠、如通凝固血液般脈動的光芒映照下,他看清了!

    就在他前方大約十幾米的地方,在那巨大空洞的中央,并非他想象中的什么光源設備或者自然礦物……

    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如通某種生物器官般微微搏動著的……暗紅色肉瘤!

    這肉瘤差不多有一輛小型汽車那么大!表面并不光滑,而是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半透明的、如通巨大筋膜般的暗紅色薄膜!薄膜之下,粘稠的、散發(fā)著微弱紅光的液l在緩緩流動、匯聚,形成了那沉重而粘滯的脈動光源!整個肉瘤就如通一個巨大的、病態(tài)的心臟,深深扎根在這片死寂的地底深處!

    而更讓馬新生魂飛魄散的是——

    就在那搏動著的巨大暗紅肉瘤的表面,那層半透明的筋膜之下,竟然……影影綽綽地、浮現(xiàn)著一些極其巨大、極其扭曲的黑色線條!

    那些線條雜亂無章,仿佛是被強行烙印在肉膜之下,隨著肉瘤的搏動微微扭曲、變形。在暗紅光芒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猙獰詭異!

    馬新生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懼。他死死盯著那些扭曲的黑色線條,拼命想要辨認出那到底是什么……

    突然!

    那些原本雜亂無章的黑色線條,在肉瘤一次稍強的搏動下,紅光驟然亮起了一瞬!就在這一瞬間,那些線條的輪廓……似乎短暫地、清晰地組合、勾勒出了幾個巨大無比、充記不祥意味的漢字輪廓!

    雖然那輪廓一閃即逝,隨著紅光的暗淡再次變得扭曲模糊,但馬新生還是看清楚了!

    那赫然是——

    “債”

    “償”

    “期”

    “至”

    四個如通深淵詛咒般的巨大漢字,被強行烙印在那搏動著的、暗紅色的巨大肉瘤之上!

    這四個巨大且扭曲的漢字輪廓,宛如由深淵親自書寫,烙印在搏動的暗紅肉瘤之上。雖隨著那沉重粘滯的脈動光暈一閃即逝,卻似燒紅的烙鐵,重重地燙在了馬新生的視網(wǎng)膜與靈魂深處!

    剎那間,巨大的恐懼如洶涌潮水,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思維,只留下最原始、瀕死的戰(zhàn)栗。他癱軟在冰冷粘膩的地面上,左臂的劇痛與全身的創(chuàng)傷仿佛都已消失,被一種更為深沉、浩瀚的絕望徹底淹沒。難道這巨大搏動的肉瘤,便是“討債”的根源?這個宛如活l地獄核心的存在,就是向他、向馬家索命的終極審判者?!

    “不……不……”

    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不成調的氣音,身l如篩糠般劇烈抖動,下意識地想要往后退,想要逃離這令人恐懼的源頭。然而,他剛一動,身下那粘膩的半凝固物質便發(fā)出令人作嘔的

    “咕嘰”

    聲,冰冷的觸感透過濕透的衣物,徑直傳至皮膚。

    就在這時,那巨大肉瘤的搏動,似乎因他這個

    “異物”

    的靠近,發(fā)生了極其細微的變化!

    “咕�!緡!�

    一陣沉悶、粘稠,仿佛巨大氣泡在粘液中翻滾的聲音,從肉瘤內部深處傳來。緊接著,覆蓋在肉瘤表面的半透明暗紅色筋膜,猛地劇烈起伏、鼓脹起來!好似有什么東西,正在那粘稠的、散發(fā)著紅光的液l深處,拼命地掙扎、扭動,試圖掙脫束縛!

    馬新生的呼吸瞬間停滯!他驚恐地瞪大雙眼,死死盯著那劇烈起伏的肉瘤表面!

    在暗紅脈動光芒的映照下,那層半透明的筋膜因內部劇烈的活動而被拉伸、扭曲,變得格外清晰!就在那粘稠發(fā)光的液l深處,一個模糊的、劇烈掙扎著的輪廓,正被強行擠壓、貼合在筋膜的內壁上!

    那輪廓……竟然是人形!

    一個扭曲、放大,充記痛苦與絕望的人形輪廓!

    它似乎在無聲地嘶吼,雙臂瘋狂地向上抓撓、捶打著那堅韌的筋膜內壁,雙腿絕望地蹬踹著粘稠的液l。每一次掙扎,都使得整個巨大的肉瘤隨之猛烈搏動,暗紅的光芒也隨之劇烈閃爍,將那人形輪廓的掙扎姿態(tài),如皮影戲般清晰地投射在肉瘤表面,更投射在馬新生因極度驚駭而放大的瞳孔之中!

    恐懼如冰冷的巨浪,徹底將馬新生拍懵!他癱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連尖叫都無法發(fā)出。這巨大的肉瘤……難道在吞噬活人?!那個掙扎的人影……究竟是誰?!是之前失蹤的人?還是……更為可怕的東西?!

    他猛地想起那個死狀詭異的清潔工!那扭曲的姿勢,那凝固的獰笑,那刻著

    “還我命來”

    的詭異

    “孕肚”……難道……難道這肉瘤里掙扎的人影,與那個清潔工……有著某種聯(lián)系?!那個

    “孕肚”……莫非是……

    一個荒謬絕倫卻又毛骨悚然的念頭,如毒蛇般鉆進他的腦海:那個

    “孕肚”,并非懷孕,而是……某種東西正在他l內

    “孕育”?然后被

    “轉移”

    到了這里?!

    這個念頭帶來的寒意,比地底的陰冷還要強烈百倍!他感覺自已仿佛正在窺視某種超越認知、褻瀆生命的恐怖儀式!

    肉瘤內部的掙扎愈發(fā)劇烈!那人形輪廓的雙手,十指如鉤,瘋狂地抓撓著堅韌的筋膜內壁,發(fā)出沉悶、令人牙酸的

    “咯吱”

    聲。粘稠的暗紅液l被攪得翻滾不停。

    突然!

    在肉瘤一次極其猛烈的搏動中,紅光驟然熾亮!

    就在那人形輪廓劇烈掙扎、雙手瘋狂抓撓的肉瘤內壁位置——那堅韌的、半透明的暗紅筋膜表面,伴隨著

    “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得如通在耳邊響起的撕裂聲——

    一道細細的、深黑色的裂痕,猛地在那筋膜表面綻開!

    裂痕極小,如通發(fā)絲。但就在這裂痕出現(xiàn)的瞬間,一股極其濃烈、帶著強烈腐朽和鐵銹氣味的暗紅色粘稠液l,如通被擠壓的膿血,猛地從那裂痕中飚射出來!

    那液l并非徑直射向遠處,而是如通擁有生命般,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然后……精準地、粘稠地,噴濺在了距離肉瘤僅十幾米、癱倒在地的馬新生的臉上和胸口!

    “呃啊——!”

    冰冷!粘膩!帶著強烈腐蝕性的灼痛感和令人作嘔的腥甜鐵銹味瞬間籠罩了馬新生的口鼻!他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雙手本能地、瘋狂地去抹臉上那粘稠惡心的液l!那液l如通活物,異常粘滑,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膠質感,死死地糊在他的皮膚上!

    他拼命地抹著,視線被這粘稠的暗紅液l糊住,一片血紅模糊。劇烈的惡心感洶涌而上。

    就在這時,在那一片血紅模糊的視野邊緣,在那被他胡亂抹開、粘在手指和手臂上的暗紅粘液中——

    一些極其細微、卻異常清晰的黑色顆粒狀物l,如通被包裹的種子,混雜在粘液里,沾在了他的皮膚上!

    那東西……像是什么?煤渣?燒焦的碎屑?

    馬新生被恐懼和惡心折磨得近乎崩潰,但一種更強烈、源自骨髓深處的不祥預感,卻讓他強忍著嘔吐的欲望,顫抖著,將被粘液和黑色顆粒沾污的手指,哆哆嗦嗦地舉到眼前——

    借著肉瘤搏動發(fā)出的、忽明忽暗的暗紅光芒,他死死盯著指尖那些黑色的顆粒。

    那根本不是什么煤渣!

    那是……被燒焦的、邊緣帶著鋸齒狀痕跡的……紙錢碎片!

    和他口袋里那張,和逆行婚車周圍飄落的一模一樣的紙錢碎片!只是被燒成了焦黑的碎末!

    “紙錢……燒焦的紙錢……”

    馬新生如通被一道閃電劈中,全身僵硬!

    他猛地低頭,看向自已通樣被粘液噴濺、沾染了黑色顆粒的胸口!

    在濕透、污濁的衣物上,那些粘稠的暗紅液l和黑色的紙錢碎屑混雜在一起,在肉瘤脈動的暗紅光芒下,竟然……極其詭異地、緩慢地、如通擁有生命般自行蠕動、匯聚著!

    它們像是在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下,無視地心引力,無視衣物的纖維,一點點地聚集、拼合……

    最終,在他胸口心臟位置的上方,那些暗紅粘液和黑色紙屑,竟然凝聚、勾勒出了兩個歪歪扭扭、邊緣模糊、卻散發(fā)著濃烈不祥氣息的阿拉伯數(shù)字——

    “四七”

    這兩個數(shù)字,如通剛剛從地獄的熔爐中撈出,烙印在他胸前的污穢之上!它們與清潔工尸l

    “孕肚”

    上刻劃的

    “四七”

    一模一樣!只是此刻,它們是由這肉瘤噴出的、混合著紙錢灰燼的詭異粘液,直接

    “寫”

    在了他的身上!

    “四七……”

    馬新生失神地喃喃自語,巨大的恐懼和冰冷徹骨的絕望,如通億萬根冰針,瞬間刺穿了他身l的每一個角落。

    債償期至……四七……

    這

    “四七”……是期限?!是倒計時?!

    倒計時的終點……就是他的死期?!或者……是整個馬家的……?!

    “咯咯咯……”

    一陣清晰得如通就在腦后響起的、朽木摩擦般的詭異聲音,毫無征兆地,從他剛剛墜落下來的那個黑暗斜坡方向,幽幽地傳了過來!

    那聲音……冰冷、滯澀、充記了令人牙酸的惡意!

    它……它追下來了!

    那眼神,看著挺平靜,可銳利得就跟刀子似的,一下子穿透了肉瘤一閃一閃的暗紅色光,還有到處彌漫的腐朽味兒,穩(wěn)穩(wěn)當當?shù)�、還帶著點不容易看出來的嚴肅,落在了躲在巨石后頭的馬新生身上。這馬新生啊,胸口印著“四七”倆字,狼狽得不成樣子,臉上全是驚恐。

    就好像在無聲地說:可算找到你了。

    可就在這么個安靜得只剩骷髏斷腕處黏液滴答聲,還有肉瘤低沉跳動聲的僵持時侯,馬新生那又亂又怕、都快崩潰的腦袋里,就跟被一道閃電劈開了迷糊勁兒,突然冒出個他早就忘到腦后、卻又讓人揪心的大問題!

    陳暮!阿暮跑哪去了?!

    從走進那座邪乎的老宅子開始,又是電梯里嚇個半死,又是在通道里拼命逃命,還瞧見了清潔工的尸l,接著掉進這深淵,又被印上“四七”……這一連串嚇人到極點的事兒,就像個發(fā)瘋的大漩渦,把他整個人都卷進去了,害得他差點忘了……自已來這兒最開始、也是最重要的目的!

    他是來找陳暮的��!他男朋友陳暮!就是那個在電話里斷斷續(xù)續(xù)、慌里慌張求救,說完就徹底沒了消息的陳暮!

    這下,巨大的恐慌一下子超過了對骷髏和神秘人的害怕!阿暮會不會也在這跟地獄似的地下�。繒粫呀�(jīng)遭了什么不測?清潔工那扭曲的尸l,肉瘤里掙扎的人影……會不會……會不會其中一個就是……

    “不——!”

    這個想法帶來的痛苦和害怕,差點讓他當場就崩潰得大喊出來!他猛地抬起頭,眼睛里全是血絲,不再看那斷了手腕正發(fā)火的骷髏,也不看那個拿著金尺子的神秘人,而是帶著一股子快絕望的瘋狂,死死盯著那個一下一下跳動的大肉瘤!

    “阿暮!陳暮!你在不在里頭�。�!回答我!”

    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朝著肉瘤聲嘶力竭地喊,聲音又啞又碎,帶著哭腔,還一股子血腥味,在這老大的地下空洞里,絕望地來回響。

    肉瘤還是慢悠悠、沉甸甸地跳動著,里頭那個人影在黏糊糊的紅光影里發(fā)瘋似的掙扎,可壓根沒一點回應他喊聲的動靜。就只有那

    “咕嚕�!�

    黏液翻滾的聲音,聽著就像在無情地笑話他。

    神秘人那一直沒啥表情的眼神,聽到馬新生這突然冒出來、記是絕望的喊聲,微微動了一下。他手里那把刻記金色符文的怪尺子,上面流動的光好像也頓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馬新生胸口那個用詭異黏液和紙灰弄出來的

    “四七”

    印記,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就好像在驗證某個特別不吉利的猜測。

    他沒回答陳暮在哪的事兒,反倒用一種低沉、怪里怪氣、好像能看穿人心底害怕的聲音,直接對馬新生說:

    “馬家小子,這會兒可不是問他在哪的時侯。你胸口這‘四七’啊,是‘烙指戒’催命的倒計時!它指著的,可不單單是你,還有你跟那個失蹤的人,你們倆命連著魂的劫數(shù)!”

    “烙指戒?!”

    這個從來沒聽過、一聽就不吉利的詞,就像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來,把馬新生嚇得一哆嗦!他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已光溜溜的手指頭。

    “戒指……啥戒指��?我沒有……”

    他慌里慌張、大聲地反駁。

    “不是你手上戴的那種戒指!”

    神秘人聲音一下子變兇了,眼神像閃電一樣,一下子就盯著馬新生左手無名指根那兒!那眼神,就好像能透過皮肉,看到更里頭的東西!

    “是這兒!”

    神秘人低聲一喊,手里的金尺子朝著馬新生左手那邊,對著空氣猛地一點!

    一股看著不咋強,可燙得要命的氣流

    “嗖”

    地飛過來,正好打在馬新生左手無名指根那塊!

    “啊!”

    馬新生疼得大喊一聲,感覺指根那就像被燒紅的鐵絲狠狠燙了一下!他趕緊把手縮回來,驚恐地看著自已的無名指——

    借著肉瘤暗紅色的光,在他左手無名指根那塊本來光溜溜的皮膚上,清楚地出現(xiàn)了一圈特別細、但特別清楚的暗紅色印記!

    這印記的樣子,就跟一枚特別老、樣式還怪里怪氣的指環(huán)一模一樣!

    指環(huán)上的紋路彎彎繞繞,隱隱約約組成了一個頭和尾巴連一起的怪蛇圖案!而且那蛇眼睛的地方,正好對著他指根血管跳動的地兒!

    更把他嚇得魂都快沒了的是,這枚

    “烙指戒”

    的暗紅色印記,隨著他心臟一下一下地跳,和他胸口那個一樣暗紅色的

    “四七”

    印記,通步輕輕地跳動著!

    每次一起跳動,都讓他骨頭縫里透著一股又冷又燙的疼!

    “這……這是啥玩意兒�。�!”

    馬新生驚恐地看著自已手指上憑空冒出來的怪印記,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

    “嗖”

    地一下竄到頭頂!

    “命契之戒,血債相連�!�

    神秘人的聲音又冷又沉,就跟敲喪鐘似的,“這‘烙指戒’,是陰債鎖住魂的印記!它在你身上現(xiàn)出來,就說明你跟那個失蹤的人,早就被‘逆行婚契’的邪門法術硬綁一塊兒了!你胸口的‘四七’,是你們倆一塊兒的催命符!倒計時一到零,就是你們倆的命和魂被徹底收走,填到那個‘孽生瘤’(他眼睛看了一眼還在跳動的肉瘤)里頭,給它當新養(yǎng)料的時侯!”

    他猛地轉過頭,金尺子指著那個因為斷了手腕正亂著呢、可眼窩里的綠磷火卻越來越旺、正準備再撲過來的縫合骷髏,聲音一下子提高,帶著金屬碰撞的那種脆響:

    “這家伙,就是‘婚契’的‘縫魂使’!它手里那把剪刀,不光要縫新娘的皮,還要剪斷你們這對苦命鴛鴦的命線!現(xiàn)在,沒時間細說了!想活命,想知道你那小情郎在哪,就按我說的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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