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張瘸子意猶未盡,“年齡不大,身子挺好,能做�!�
兩個字就定下了我的命。
5
“你這女兒體格特殊,不能用平常的法子倒吊,得正著吊�!�
爹按照張瘸子說的,浸泡了黑狗血的繩子,穿過我胳膊下面在脖頸交匯,借助我的頭發(fā)固定在房梁上。
我能清楚聽到頭發(fā)與頭皮分離的聲音,迸裂聲扎根在腦子里,我的精神高度緊張。
爹用的小刀是我托村口刀匠磨了又磨,非常鋒利。
劃在腳踝凸起的骨頭上只能感覺都一絲的疼痛,隨后是冰涼,身體好似有什么跑了出去。
因為被吊起的頭發(fā)連帶著眼皮,我只能努力將眼睛向下看,透過自己的腳尖勉強看清楚一點。
是血,是我的血。
血流很快,滴答滴答一碗就滿了。
可爹還不滿足,手中的利刃重復(fù)了之前的操作劃開了另一只腳。滴答滴答又滿了另一只碗。
“爹,我渴�!�
爹興高采烈捧著兩只血碗出去,綁在我頭頂?shù)睦K子松了松,腳尖堪堪能挨到地面,又因為腳踝的疼痛而落不到地。
放腳腳疼,不放,頭皮疼。
上上下下傳來的疼痛讓我的神經(jīng)緊張起來,院子里爹磨木頭的聲音時時刻刻拉扯著這跟緊繃的弦。
“這香種真不錯啊,出了兩碗血還是這么精神。”
我求救的哀嚎聲被爹認為是精神的象征。
視線模糊實際,我仿佛看到了大姐二姐。
她們的臉從高處漸漸降落,那黑紫的臉緊緊貼在我的臉上,隨著貼近皮膚凹陷下去。
“三妹,你要做香種嗎?”
“三妹,跟我們走吧,跟我們走吧。”
三妹,三妹,三妹
為什么要叫我,為什么都來叫我。
我張了張嘴想要喊出聲,卻沒什么作用,只能看著兩雙倒掛的手貼上我的脖子,窒息感隨之而來,我仿佛體會到了大姐二姐死之前的絕望
我想活著,我不想死。
許是我的掙扎見了效,大姐二姐驟然離去,仿佛什么都沒有存在。
幽幽的香甜從院子里傳出來,香味彌漫整個院子。
這意味著,線香做成了。
而我的身前,站著我的傻娘。
她捏著一塊骨頭對我嘿嘿嘿笑道,“吃,吃肉。”
而豬圈里的豬正分成兩堆不知道在啃食著什么,只能從擁擠的縫隙中看到一只腫脹的手搭在那里。
而那手上,帶著二姐曾經(jīng)編的草環(huán)。
6
“吃,吃,你吃�!�
血腥的肉塊還帶著腥臭懟在我的嘴邊。
“你吃的是自己親女兒的肉,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崩潰的喊聲嚇得娘一個激靈,她呆楞了一下,隨后說了一句話。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我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對著窗外的爹和奶奶默念了一聲。
惡有惡報。
大姐,二姐,你們說,我說的對嗎?
線香的第二步是最痛苦的,比放血還要痛苦。已經(jīng)陰干的線香下墜著一根根銀針。
這銀針與普通的銀針不同,中間是空心,能夠?qū)⑾惴N的鮮血源源不斷地傳到線香里,在變?yōu)槿紵臒熿F,伴隨著陣陣香氣,為聞香者開一條與神交易的路。
線香按照八大穴位精準地扎進去,隨后像是扎根一般,黑棕色的線香開始變得潮濕,泛起了紅色。
爹臉上的笑藏不住,顫抖著手一根根點燃。
奶奶高興,可還是掛著那張臭臉給了娘一腳,“還好這個成了,不然非把你也喂豬去。”
細細的香煙在空中盤旋、繚繞,有靈性般圍著這屋子里每個人轉(zhuǎn)了個圈,爹見狀趕忙將門窗封死。
“肥水不流外人田�!�
八束煙匯聚成一束,緩緩升到高處,白茫茫的煙中一個影子驟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