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戲演到現(xiàn)在可以了,也不差你這一次�!�
她不欲再理,拖著滿身傷痕,轉(zhuǎn)身想走。
手腕卻被謝言拉�。骸拔覜]有在演戲,玥溪,我相信你�!�
怕她不信,謝言神情嚴肅,再度強調(diào)了一次:“這次無論別人說什么,我都會相信你的,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太晚了,謝言,我已經(jīng)不需要你們的相信了。”
曾經(jīng),她數(shù)次被溫玉污蔑。
溫玉自己跌入池塘,說是被她推的。
溫玉養(yǎng)的貍奴死了,也說是她害死的。
溫玉與衛(wèi)蒼梧爭吵,也一定是她和衛(wèi)蒼梧說了什么。
事后溫玉又裝作大度,來原諒她。
所有人都會夸贊溫玉,善良大度,不像她惡毒善妒。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愿意聽她解釋,站在她身邊。
如今她一心向死,這些心里只有溫玉的人,反倒愿意相信她了。
蘇玥溪疼的額尖冷汗直冒,掙扎著抽出手,卻被謝言握得死死的。
裴君聞的目光像是刀子般,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她不需要你,也不會那么輕易去死�!�
謝言和裴君聞對視,眼里滿是復雜。
“裴君聞,不是的,當時她拿著剪刀,是真的一心求死。一個人一心求死,只會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冤枉�!�
“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傷害她!”
謝言拉著蘇玥溪就要往外走,全然不顧她心上撕裂的傷口。
剛走出一步,便被裴君聞橫刀攔下。
“你可以走,但我的人你得留下�!�
“她一日沒有簽下和離書,便一日是我裴君聞的妻子�!�
裴君聞持刀立在門口寸步不讓。
謝言得罪不了裴君聞,只得不甘地看了蘇玥溪一眼,離去之時狠狠撂下一句。
“裴君聞,你會后悔的!”
蘇玥溪心里唯余苦笑。
不管每次謝言說的多好聽,面對裴君聞,他總是會退縮。
她早就在無數(shù)次被拋棄中,心如死灰。
立在門口的裴君聞冷著臉揮退左右。
胸中壓抑的怒火,在看到蘇玥溪滯愣神情的一瞬頃刻涌出。
他近乎粗暴地扯過蘇玥溪壓在了最近的桌案上。
裴君聞動作間,蘇玥溪的傷口直接撕裂。
她疼的面如紙色,說不出一句話來。
裴君聞俯首,溫熱的氣息撲在蘇玥溪頸側(cè),她卻如死魚一般。
直到腰封被解開,露出斑駁的傷口,蘇玥溪空白的大腦才驟然回神,驚懼道。
“裴君聞你瘋了!”
裴君聞眸中閃過抹痛色,轉(zhuǎn)眼卻又變成了厭惡。
“我瘋了?你費勁心機,不就是想得到這些嗎?”
蘇玥溪蓋傷口的動作一頓,只覺得裴君聞陌生。
從前的裴君聞就算再怎么偏向溫玉,都沒有在這種事上,強迫地對待過她。
他會在床榻搖晃中,護住她的腰,說:“小心�!�
會在她的雙腿發(fā)酸發(fā)軟的時候,輕輕按揉,笑著說:“為夫下次注意�!�
現(xiàn)在想來,竟然恍如夢境一般。
蘇玥溪望向檐頂,眼神卻不聚焦在任何一處,只有淚水自眼角無聲滑落訴說著她的痛苦。
“裴君聞,我恨你�!�
裴君聞動作一頓。
這些年里,蘇玥溪眼里心里對他訴說的只有愛,何曾有過狠?
他瞬間冷靜下來,才注意到蘇玥溪胸口刺目的鮮紅。
“對不起,玥溪,我……”
他抬頭,卻見蘇玥溪緊閉雙眼已然陷入昏迷。
裴君聞心弦猛地繃緊:“叫大夫,快叫大夫!”
……
蘇玥溪傷口撕裂,當夜就發(fā)起了高熱。
半夢半醒間,她感到有人垂首抵在她額間探試溫度,在她的耳邊輕聲嘆:“玥溪,我該拿你怎么辦?”
這樣柔情無奈的語調(diào),仿佛回到了當初與裴君聞情濃之時。
很久之前,裴君聞還是九品縣丞。
他們窩在一個很小的木屋中,冬季來的時候,裴君聞就會因為當值時吹了冷風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