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那張殘破的照片,陷入回憶。
那是秦驍?shù)谝淮伍_口叫我“媽媽”。
秦震破天荒地抱著兒子,與我拍下了這張照片。
我笑得羞怯幸福,身體悄悄偏向他們。
而他們,并沒有偏向我。
直到如今,我才幡然醒悟。
原來當(dāng)時我們身體并未相貼留下的縫隙。
就是為了今天,可以輕易地沿著它從中間裁開。
他們從未把我當(dāng)成這個家的一部分。
我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時卻撞進一雙冰冷的眼睛里。
不愧是父子倆,那股子驕矜冷傲的勁兒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一開口便下了定論。
“學(xué)校的事我都聽說了,他才九歲,哪來的那種照片?你自己愛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便罷了,怎么能給孩子發(fā)!”
我忽然想笑。
當(dāng)年他救下我時,紅著眼眶斬釘截鐵地說不是我的錯。
是壞人的錯,而我值得被溫柔對待。
可后來呢?
我穿吊帶裙,他說我犯賤。
我和快遞員說句話,他冷笑著罵我又想勾引男人。
我沉默地站著,第一次沒有上前接過他的西裝外套。
秦震明顯愣了一下。
目光這才落在我額頭的紗布上,又掃過地上碎裂的照片。
終于語氣軟了幾分:
“他還是個孩子,你別和他計較。照片我找時間陪你重拍�!�
我笑了。
秦震肯定忘了,他有多難約。
為了這張全家福,我約了他49次。
“不必了�!�
我的話被開門聲掩蓋。
葉詩詩倚在門口,語氣溫柔得像是在撒嬌:
“阿震,我的睡裙落在你箱子里了,麻煩把它還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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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震飛快地瞥了我一眼,“飛機上行李超重,幫她裝了幾件衣服�!�
我低頭輕笑。
一件真絲睡裙,能占多少重量?
“葉阿姨!”
秦驍從樓上沖下來,像只歡快的小鳥撲進她懷里。
“你今晚、不,一直住這里好不好?”
秦震眼神柔軟得不像話,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當(dāng)年葉詩詩頭也不回地出國,他在機場守了一整夜。
朋友勸他拉黑葉詩詩。
他卻搖頭。
“萬一她在國外遇到困難了,缺錢了呢”
三年后她回來,他一個人在陽臺抽了一整晚的煙。
第二天就高薪聘用了她。
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從未放下她。
也從未真正接納過我。
更別提老夫人,明目張膽地帶秦驍去老宅,和葉詩詩親近。
我養(yǎng)了他十年,失去卻只是一夕之間。
我哭過、鬧過、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