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明明最知道我為了音樂夢想付出了多少。
卻用如此輕松的一句話,將我十幾年的努力全部抹殺。
他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帶著輕蔑的笑意。
「戳到痛處了?葉萱,你真惡心!」
「不過還算有幾分姿色,玩一玩還是很賺——」
「啪!」
我用盡渾身的力氣甩出這一耳光,手掌隱隱作痛。
江煜偏著頭愣怔了幾秒,反手將我按在身下,表情嘲諷。
「裝什么貞潔烈女,不就看我發(fā)達了,想抬價嗎?說個數(shù)——」
背上燒傷的疤痕被布料粗暴地摩擦著,大約又破皮了,痛得我滲出淚來。
我奮力掙扎,卻只能喊出一個「放……」
那音節(jié)艱澀生硬,沙啞難聽,像刀劃在粗糙的礫石地面上。
江煜突然停下了動作,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你的嗓子……」
4
我掙開他的鉗制,雙手緊緊地抓住領(lǐng)子,感覺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江煜皺著眉還想說什么,門口突然響起了刷卡的聲音。
「哥哥,航班取消了,我還是……」
啪嗒——
沈安然手里的錢包掉到地上,愣愣地看著我和江煜。
「你,你們……」
江煜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fā),拉著我往門口走:
「你先走!」
經(jīng)過沈安然的時候,她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伸手就要打我。
江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輕聲哄著:「乖,聽我解釋。」
他從背后將我推出房間,重重地合上門。
等我到大堂和小白匯合時,已經(jīng)痛得嘴唇發(fā)白,手腳冰冷。
她看到我嚇了一跳,連忙拿出止痛藥喂我服下,眼眶紅紅地問我:
「他欺負(fù)你了?」
我搖搖頭,沒有力氣回答她的問題。
回家后,小白一直沉著臉,在看到我背后的傷疤后幾乎要發(fā)狂:
「他對你動粗了?!艸!他良心被狗吃了?!」
「你為了他搭上半條命,他就這樣對你?」
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靜下來。
小白氣呼呼地幫我上了藥,準(zhǔn)備離開時忽然收到一條消息。
小姑娘眼睛一亮,之前的陰霾神情一掃而空。
「萱姐!《翩然》那邊說合作定了,問咱們什么時候簽合同呢!」
我正坐在床上喝水,愣了愣,然后對小白點點頭,示意她安排。
小姑娘興高采烈地走了。
我卻高興不起來。
我本想憑借自己的作品實力接下項目。
可如今人際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我倒像是受人恩惠。
這是一種很擰巴的惡心感。
我明明什么也沒做錯,卻要為此感到屈辱。
5
合作推進的很順利。
制片方對我提交的版本提了一些修改意見,希望能更貼近改編后的人物形象。
時隔三年,我重看當(dāng)時的編曲,實在是感情大于技巧。
雖說是為虛擬人物做的角色歌,但實際上我在創(chuàng)作時完全把男主當(dāng)成是江煜。
每一個音符,每一個詞句,都是我們的感情和過往。
恍然間就像翻開了年少的日記本,那些青澀溫暖的回憶撲面而來。
我們初見時,江煜還是剛出道的小演員,而我已經(jīng)有了幾首成名曲。
他在后臺猶豫了很久,我看著好笑,主動問他是不是想要簽名。
他抓抓頭發(fā)笑得很害羞:「可以加你微信嗎?」
后來他開始主動約我吃飯,陪我聊天。
有時兩人掛著語音,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再后來我們自然而然地牽起了手,成為了情侶。
他會因為我隨口說了一句想吃小籠包,千里迢迢給我送夜宵。
我也為了他能吃上健康的飯菜每天早起做便當(dāng)。
那時我從未懷疑過,江煜就是我要執(zhí)手一生的那個人。
可是我們怎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我恍然間又想起那個搖椅上的黃昏,那是我記憶里最后的溫情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