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裴護(hù)國厲聲喝道:‘裴櫻?你回來干什么?!’
裴櫻眼中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其實(shí),她從小就明白,裴家上上下下沒有一人真正關(guān)心過她。
可她的心,還是疼得厲害。
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只是,他看著她的目光,充滿了厭惡和不滿。
他是在責(zé)怪自己的突然出現(xiàn),打亂了裴薰兒的婚禮?
可他究竟有沒有想過自己?她也是他的女兒��!
姜烈眉頭微皺,有些不悅地看了裴櫻一眼。
或許,裴家人根本就沒想到,裴櫻進(jìn)了淮南王府,還能安然無恙地回去。
畢竟,所有嫁進(jìn)淮南王府的女人,在第二天過后,出來的都是一具尸體。
“爹,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回來么??”
裴櫻冷笑的看著眾人。
裴護(hù)國臉色稍緩,道:“快去后院,你一個女人家在前廳拋頭露面,像什么樣子!”
裴櫻聞言,暗暗嗤笑一聲。
也對,這可不是她能來的地方。
怎么說,今天也是自己的妹妹,要與自己的未婚夫聯(lián)姻的大好日子�。�
但是裴護(hù)國卻忘了,她現(xiàn)在與之前不同了,。
換做以前,裴櫻一定會乖乖地走。
但現(xiàn)在,她不會這么做,她現(xiàn)在可是淮南王妃!誰也惹不得!
她蓮步輕移,來到了前堂。
“爹,你說什么?”
裴櫻神色平靜,氣質(zhì)和之前在裴家時截然不同。
少了幾分小心翼翼,多了幾分旁若無人的自信。
反正裴家的人都看不上她,她也就不會去巴結(jié)他們了,這種家人,她不需要。
裴護(hù)國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放肆!什么時候輪到你插嘴了?”
“沒聽見我的話嗎?還不快點(diǎn)滾回后院!”
裴櫻朝裴護(hù)國眨了眨眼睛:“爹,你忘了嗎?我現(xiàn)在是淮南王妃,你見到我,總要給我請安吧?”
裴護(hù)國愣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他的女兒,裴櫻,竟然要他向她請安?
胡鬧!成何體統(tǒng)!
“妹妹,你怎么能這么對父親?”裴薰兒愣了愣,“他可是你的父親,你憑什么讓他對你行大禮?”
“你你心里可還有半分孝道存心?”裴薰兒輕聲訓(xùn)斥道。
裴薰兒天生便是一副嬌弱模樣,就算是訓(xùn)斥,聲音都帶著些許柔弱。
姜烈本來就對裴櫻突然冒出來,壞了他和裴薰兒的好事,心中有些不爽。
此刻更是怒目而視,瞧著裴櫻。
“大膽!誰讓你這么跟我說話的?”裴櫻冷哧一聲,冰冷的眸子看向裴薰兒,“你算個什么東西!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xùn)我了?”
裴薰兒面色蒼白,雙眼通紅,頓時嘟了嘟嘴,一臉委屈地看著裴櫻。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日里對她言聽計從的裴櫻,今天竟然敢這么對她說話?
而且,她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她明明在裴櫻大婚之前,就反復(fù)告訴裴櫻,姜唯舟有多么可怕,性格有多么殘忍
按道理裴櫻應(yīng)該已經(jīng)逃婚了才是,怎么現(xiàn)在竟成了淮南王妃,還大搖大擺的來到裴府,態(tài)度還這么生硬惡劣?!
眼見著裴薰兒被冤枉,姜烈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厲聲喝道,“裴櫻,你也莫要太過放肆了,薰兒可是你妹妹!”
裴櫻心中一痛,這是她最心愛的男人,可現(xiàn)在
說起來,姜烈之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裴家所有人對她都很冷漠,唯有姜烈對她很好,送她禮物,陪她賞月,各種獻(xiàn)殷勤
等等!裴櫻心里猛地一顫!
這不會是個騙局吧?
可怎么會呢?一個人能十幾年如一日的騙一個女人么?
或許真的會吧
裴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裴護(hù)國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對裴櫻怒目而視,“大膽!好大的膽子!”
“裴櫻,既然你如此蠻橫不講理,那你雨后就永遠(yuǎn)別想回到裴家了!”
從小到大,他都不太喜歡裴櫻。
這個大女兒既不像裴薰兒那樣乖巧、懂事、聰慧,又不像兒子那般能上陣殺敵。
而且天生就是個掃把星,為裴家?guī)砹嗽S多禍?zhǔn)隆?br />
哼,這種人,還有臉回裴家?
不如早點(diǎn)死了算了!
裴櫻眼眶通紅,輕聲說道:“好好好�!�
“以后,我這輩子都不會回裴家了�!�
“如今我已嫁入淮南王府,就是淮南王府的人�!�
“不過父親,以后請你記住,你們裴家的人在外見了我,可是要行禮的�!�
“這次,我不和你們計較,下次,莫怪我無情!”
裴櫻的心,疼得都快麻木了。
即便是經(jīng)歷了一次死亡,她還是對家人抱有一絲希望。
可這一絲希望,在這一刻,已經(jīng)蕩然無存。
她扭頭就走。
裴護(hù)國被氣得瑟瑟發(fā)抖,裴薰兒則是無聲流淚,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
裴櫻回了自己住的小院。
她并不得寵,所以住在將軍府最偏遠(yuǎn)的一個小院。
小院并不大,里面種著許多的藥草。
她平時就喜歡鉆研各種各樣的藥物,父親和哥哥們長年在外打仗,身體上也落下了許多暗傷,所以她發(fā)誓要成為最好的大夫,為父兄醫(yī)治。
但是每一次熬制好的藥,裴薰兒都會搶著拿走送給父兄。
裴櫻以前倒是無所謂,只要能幫助父親和哥哥,她就很開心。
可現(xiàn)在呵呵。
裴櫻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所有的東西都收進(jìn)了一個紅木盒子里。
可是,她一個人是搬不動那個盒子的,所以,她不得不向疏影求救。
疏影得了姜唯舟的授意,一定要護(hù)著裴櫻安然回到淮南王府。
裴櫻一聲呼喚,疏影就立即現(xiàn)身了。
當(dāng)他看到房間里的盒子時,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找來了兩個裴府的下人,將紅木盒子搬出了將軍府。
鎮(zhèn)遠(yuǎn)將軍府門口,裴櫻轉(zhuǎn)身,望著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卻沒有絲毫的留戀,轉(zhuǎn)身就走。
她真的不想再回到裴家了。
“姐姐……”
還沒等她走出多遠(yuǎn),身后就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卻是裴薰兒。
裴櫻眉頭一皺,目光落在了裴薰兒的身上,“你有事么?”
裴薰兒像是吃了天大的虧一樣,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她伸出手來,扯了扯裴櫻的袖子:“姐姐,你這是在生我的氣嗎?”
裴櫻冷漠地瞧著她一言不發(fā)。
裴薰兒哭了起來:“我知道你怪我,但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從小體弱多病,你也知道,他們看我可憐,所以不想讓我去淮南王府�!�
“妹妹,這次與姜烈哥哥商議婚事,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不過因?yàn)槟闾嫖壹奕牖茨贤醺@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只能將計就計,我替你嫁入平西王府,做平西王的正妃�!�
“姐姐你要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千萬不要說出讓父母傷心的話�!�
裴櫻扯了扯嘴角。
她前世怎么沒看出來裴薰兒的這番惺惺作態(tài)。
好的說成壞的,黑的說成白的,還真是好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