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江宜禾避重就輕,有些話在張明辰面前,她一筆帶過,沒把事情說的太嚴(yán)重。
她怕張明辰擔(dān)心,更怕張明辰為了她做傻事。
江宜禾靠在他肩膀上,“她本就看我不爽了,就是借機(jī)想教訓(xùn)我,我在床上躺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都對你說了這么多,你也跟我說說,你這段時間過得好嗎?工作室有沒有好玩的事情發(fā)生?”江宜禾閉了閉眼睛,呼吸急促,強(qiáng)忍下傳來的疼痛,過去四天,沒有第二天疼的厲害,剛從手術(shù)室出來的第二天,呼吸一口都是痛的,吃飯連抬手都費(fèi)勁,全都只能靠,季京澤幫忙,江宜禾本來想拒絕,原本是季阿姨給她請了個護(hù)工的,但是被季京澤給轟走了,護(hù)工也只能晚上會過來一趟,幫忙守夜,不過她現(xiàn)在也恢復(fù)的差不多了。
張明辰每日里,顧前還要顧后,根本沒有別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不是不想,是不被允許…
張明辰每天平均下來,每天休息睡覺不過五個小時…
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有時候,張明辰不是沒有想過,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在一起…
是不是…
太過沖動了!
張明辰不怕自己的失敗,他怕的是,自己的失敗會讓所有人失望,更不能讓她過上好的生活。
他們各自在異地,哪怕她出事了,張明辰都不能夠及時趕到,做為另一半,他…并不合格。
她…是天之驕女,在陸家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
張明辰什么都沒有,也…什么都給不了她。
他想過,自己這個綁著她,對她其實會是一種拖累。
出國留學(xué),深造,定居…
被培養(yǎng)…
這些就算他努力一輩子,說不定,都不可能有的機(jī)會。
張明辰不想讓這段感情,成為拖累她的原因。
她很好,還能變得更好。
年少輕狂,是張明辰把這一切想的太過簡單。
有很多,都是他不能給的。
“明辰?張明辰!你在想什么?我在跟你說話。”
張明辰回過身來,“嗯?你說什么?”
“我說你…”江宜禾看著他像是心里藏了事情,“有沒有想我?!”
問出這句話的那刻,女孩眼神里閃著亮光,只要見到他嘴角都是揚(yáng)著笑。
張明辰應(yīng):“嗯�!�
“想�!�
江宜禾:“這次你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是不是一會,你就要回去了?”
張明辰:“我…”
江宜禾:“你陪陪我,好不好?”
“就兩天,等過兩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江宜禾握著他的手,眼神帶著祈求。
張明辰知道自己,經(jīng)不住,她這樣,他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yīng)了。
這一身的傷,換來了,兩天的陪伴,對她來說是值得的。
“你有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張明辰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江宜禾愣了一下,“什么話?”
張明辰眸光微動,江宜禾察覺到,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了拳。
江宜禾只是稍微想了想,心里就想到了。
是不是張明辰來的時候,遇到了季阿姨,還跟他說了什么話,讓他有些不舒服了。
江宜禾伸了手,與他寬厚的大掌,十指相扣,對上他那雙眼神中,不該有的不自信。
她沒有挑撥說明,而是開口說:“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我不想住在醫(yī)院里,反正每天睡在這里也是吃藥,我回家修養(yǎng)也是一樣的�!�
“張明辰,我想跟你在一起�!�
“就我們兩個人�!�
張明辰:“不許胡鬧。”
江宜禾對他撒嬌,“張明辰,你不是大夫嗎?你剛看過了的,我沒事�!�
“就是有點疼,暫時走不了路而已,回家也是一樣的�!�
江宜禾磨了她很久,張明辰才答應(yīng),幫她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出院時,天空陰沉黯然,正飄著雪花,在病房里江宜禾躺了四天,很久沒有出門看看,也沒有洗澡,都是帶多了坐在輪椅上,全身上下被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張明辰在身后推著…
“下雪了,回去嘛?”
江宜禾還想讓張明辰陪她走走。
可是現(xiàn)在怕是不行了。
坐了電梯去地下停車庫,看著反光的電梯門,清晰著倒影兩個人的身影,這一幕…太過似曾相識。
前世的時候,張明辰做的位置太高,招惹了不少仇人,也是同樣的在一個下雪天,在路上被一輛車撞上了,不過還好,司機(jī)技術(shù)強(qiáng)硬,幫張明辰撿回了一條命。
他進(jìn)醫(yī)院做手術(shù)的那天,江宜禾被他送去了法國度假,他就是去找她的路上,出的車禍。
出事的一禮拜前,他們吵架了。
江宜禾知道張明辰出事的消息,是在一個星期后,他第一時間去醫(yī)院時,江宜禾不分緣由的給了他一巴掌,就是生氣,他出了事,不給她打電話,也更一句話都不說。
而是在她銀行卡上,轉(zhuǎn)了不少錢…
讓她在法國開心的多玩一段時間。
她問張明辰為什么不來的時候。
他的助理也只是一句話,說他忙,就打發(fā)過去了。
無辜挨了一巴掌的張明辰,到最后…還是要反過來安慰,因為擔(dān)心他而哭鼻子的江宜禾。
那時候的江宜禾,也只不過才二十六…
江宜禾的脾氣,就像是個炸藥桶,一點就炸,誰都不怕,就算是陸忱,江宜禾也都能把這個活閻王的臉抓到破相。
一個擁有商業(yè)帝國的盛世集團(tuán),陸忱。
一個掌控所有互聯(lián)網(wǎng)科技的企業(yè),張明辰。
同時擁有這兩座大山罩著,江宜禾就算是把天捅破了,都有人在身后搶著收拾著爛攤子。
江宜禾這三個字,放在整個帝都誰不認(rèn)識…
整個帝都出了名的,嬌縱任性,刁蠻,無理取鬧。
但凡是個人,都要繞道走。
前世的江宜禾,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隨和軟弱,簡直判若兩人。
江宜禾回國那天,正是張明辰要出院,差不多跟現(xiàn)在這樣,只不過,現(xiàn)在坐在輪椅上得人,是她!
最后他們還是去了酒店,這酒店的暢享券,還是上次張明辰給她的。
正好還有一個月過期,不用就浪費(fèi)了。
還有免費(fèi)的暢享自助餐。
江宜禾是故意不回去,她要是回去了,季京澤很快就會找到她,張明辰更不她說,也能明白她的心思…
辦理入住,正好是能夠住兩人的套房。
酒店里有暖氣,江宜禾穿的很多,一下就被捂出汗了。
張明辰將她抱了起來回房間。
江宜禾坐在床上,眼神注視著他,張明辰正蹲在地上給她脫鞋,察覺到目光,就猜到她有事,“怎么了?”
江宜禾:“我想洗澡�!�
張明辰拖鞋的動作一頓,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低頭掩飾了眼底的慌亂,“等好了再洗�!�
江宜禾:“再不洗,都要臭了�!�
張明辰:“我不嫌棄。”
“那我洗頭可以嗎?要不然…你給我擦一下身子吧。”
這一句話,讓張明辰驟然就紅了耳根,“我讓酒店的人過來幫你�!�
江宜禾拉住了他的手,“我逗你玩的�!�
最后還是張明辰給她洗了頭,她躺在沙發(fā)上,洗完張明辰就立馬幫她吹干了頭發(fā)。
耳邊的風(fēng),呼呼的有點吵…
一個小時后,季京澤坐著季母的車,從商場回來,在醫(yī)院門外停下,手里提著是給江宜禾買的甜品,“…小心點拿,別偷吃了。”
“差不多就得了,又不是親生,對她這么好�!奔揪勺焐险f著心里的話,可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季母看在眼睛,自從宜禾來季家之后,季京澤比起以前不知道收斂了多少,當(dāng)她決定收養(yǎng)那個孩子的想法,她就知道是對的。
季京澤回到病房時,發(fā)現(xiàn)護(hù)工正在收拾床上的東西,換下了床單被套。
“你在干什么,誰特么讓你動的!”
護(hù)工立馬說:“這位小姐已經(jīng)出院了,現(xiàn)在還有人要住進(jìn)來,我得要趕緊換了,請問你是有事嗎!”
季京澤一下就爆了,“放屁,她沒好,她出什么院!”
護(hù)工見他這副樣子,有些害怕的說,“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接走的,皮膚黑黑的,就在一個小時前,就把人家小姑娘接走了,我以為是你們家的人�!�
季京澤氣的直接把手上的蛋糕給砸在了墻上,精致的小蛋糕瞬間變成了一灘糊狀的爛泥。
護(hù)工看著只覺得可惜…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太沖動了。"
季京澤去樓下的時候,問了前臺護(hù)士,江宜禾真被人給接走了。
出院辦理人,是張明辰!
季京澤看著單子,渾身立馬就散發(fā)出了恐怖的狠厲氣息,將單子揉成了一團(tuán),騎著停在醫(yī)院門外的摩托車,戴上頭盔,就趕去了,先前江宜禾在學(xué)校門口租的公寓里。
車,快速呼嘯而過,就連是紅燈。
季京澤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創(chuàng)了過去,險些跟一輛轎車相撞。
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僅僅用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趕到公寓里,季京澤用力一腳踹開了門,巨大的力氣,驚動嚇壞了不少人。
然而這里,空無一人…
季京澤想想就已經(jīng)知道,是她…故意在躲著他。
季京澤看著沙發(fā)上的茶桌上,放著的一張用相框框起來的照片,正是江宜禾跟張明辰在帝都夜市的合照,女孩穿著裙子,依靠在另外一個人身邊,笑容燦爛…
然而下一秒,季京澤直接砸掉了照片,就連整個桌子全都掀翻…
他一轉(zhuǎn)身,看見玄關(guān)處,擺放著一雙黑色跟一雙粉紅色的棉絨拖鞋,他也走過了過去,將玄關(guān)架子上的東西,全都揮去砸在了地上。
不管是大廳里放著的照片,還是廚房里洗好的碗筷…
在季京澤眼中,就像是點燃炸藥的導(dǎo)火線,似乎這些東西,從來不應(yīng)該存在的一樣…
只要看著這些東西,季京澤全都忍不出的想要毀掉…
季京澤心中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
‘她是你的,誰敢搶走,你就殺了誰!’
‘你的存在,對她來說就是拖累,她根本就不喜歡你�!�
“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人,你不過就是后來出現(xiàn)的第三者,她心里根本就容不下你。”
“她討厭你,厭惡你,更…想要逃避你…”
“你,就是個怪胎…本來就是不應(yīng)該存在�!�
“你被她拋棄了!”
季京澤瘋了!
他對著無人的大廳里嘶吼著,“閉嘴!”
“閉嘴!”
“我讓你閉嘴!”
“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
不論季京澤怎么嘶吼,想要忽視那聲音,可是無論如何,那聲音都沒有消失,反而…在他心里腦海中,無時無刻的都在出現(xiàn),提醒著他…
路過門口聽見動靜的人,好奇心趨勢,看見了這一幕,嚇得趕緊就跑了。
離開時,又打了報警電話。
然而等來的,不是警察,而是…
著急趕來的季母。
警察是從這個地址,還有對方的形容之后,才判斷出來。
公寓的大門敞開著。
季母走進(jìn)時,根本無處放腳,見到坐在凌亂廢墟一團(tuán)糟的沙發(fā)上時,她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季京澤發(fā)完脾氣之后,身上那股頹廢的氣息,直到看見,他從他手掌心里流出來的血,季母嚇得難以置信捂住了嘴…
“阿澤…”
“阿澤…你怎么了?”
季母著急忙慌般的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水果刀上還帶著血。
這一切全都了然,這是季京澤自己做的。
只有痛了!
太能夠讓他冷靜!
這就是為什么,季京澤總是闖禍,總是…不要命的去跟人打架。
仿佛也只有這樣的發(fā)泄方式,才能夠讓他冷靜下來,想讓那股聲音消失。
“…我做的…是不是還不夠好?”冷靜下來的季京澤,沒有先前那樣的狂躁,暴動,而是像個小孩子一樣,眼里充滿了傷痛,猩紅的眼神中,蓄滿了眼淚,眼底流光在打轉(zhuǎn)。
季母從未見過,他這副脆弱般的模樣。
季母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我的阿澤,做的已經(jīng)很好了,只是…他現(xiàn)在還沒有長大,等我的阿澤長大,以后也就會變得懂事了�!�
季京澤呼吸亂了,他伸手指著心臟處,“這里,為什么會痛!”
季母的心,宛如刀割,他的痛,她也在承受著,季母顫抖著手握著她,“…你就真的這么喜歡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