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丹”師
陸北辰睡眼惺忪地推開房門,剛一腳跨出去,便被濃煙嗆得猛咳兩聲。
“咳咳咳!著火啦!狗剩你又炸爐子了!”
狗剩端著掃帚從煙里竄出來,鼻子黑一塊:“不是我,是師父!他煉丹了!”
陸北辰驚了:“不是說好這月不煉了嗎?上回你差點(diǎn)被鍋蓋砸斷腿還沒吸取教訓(xùn)?”
“他說靈感來了,非煉不可�!惫肥Rа�,“這次說是煉‘返老還童丹’。”
“師父想當(dāng)小孩?”
“他說不是他吃,是準(zhǔn)備賣給村里寡婦和老光棍,說什么逆轉(zhuǎn)青春,專治脫發(fā)�!�
陸北辰翻白眼:“他這不叫逆轉(zhuǎn)青春,這是逆天行道�!�
兩人一邊罵咧一邊往后院走,剛到丹房門口,只聽“轟”的一聲,一大團(tuán)黃煙從窗口炸出,緊接著是清虛子的慘叫——
“咳!咳咳咳!為師的胡子!�。 �
陸北辰和狗剩面面相覷,立刻沖進(jìn)去,只見屋中一片狼藉,丹爐炸了半邊,清虛子臉黑如鍋底,一撮胡子燒得只剩三根。
“你們來得正好!”清虛子喘著氣,抬手一指,“再不把這爐子抬出去,為師今晚就得睡茅廁了�!�
狗剩撓頭:“不是師父你說,這丹……是成了還是沒成?”
清虛子記臉痛苦:“你看我這模樣,像是成功的嗎?”
陸北辰瞪著那口殘破丹爐:“師父,你煉這丹都放了啥?”
清虛子一本正經(jīng):“蜂蜜三斤,雞毛兩把,蘆薈一點(diǎn),糯米半斗,再加上我昨天晚上拔下的兩根鼻毛。”
狗剩一臉嫌棄:“你鼻毛咋也能入藥了?”
“你不懂!”清虛子正氣凜然,“這叫融我本元精氣于丹中,專治閉氣絕欲、年老力衰!”
陸北辰憋笑:“那你現(xiàn)在……咋看起來更老了?”
清虛子嘆氣:“少廢話,給為師重新搭爐子,明日還要演示給村民看�!�
“你真準(zhǔn)備賣?”
“那是當(dāng)然,村里劉大娘早盯上我這丹藥了�!鼻逄撟訑]起袖子,“她說只要能讓她臉蛋恢復(fù)十八,她愿出十兩銀子。”
陸北辰忍不住問:“她幾歲了?”
“六十八�!�
“那你這得煉得挺有信仰�!�
下午,三人重新架爐,開始第二輪“煉丹計劃”。
狗剩從后山偷來一整塊蜂巢,陸北辰爬樹拔了整棵“觀音草”,再順手牽來鄰村放養(yǎng)的雞毛一撮。
清虛子閉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詞:“天道在上,丹成我手,不求長生,只愿漲價�!�
陸北辰一邊搖著風(fēng)箱一邊小聲嘀咕:“漲價不如漲運(yùn)氣�!�
狗剩在旁邊揉泥煉坯,忽然疑惑地看向陸北辰:“你說咱這丹能吃嗎?”
“不能吃�!�
“那要是吃了?”
“吃了……就真成神仙了吧�!�
狗剩咽了口口水:“哪種神仙?”
“看你命數(shù),或者直接去見神仙�!�
清虛子忽然睜眼:“別廢話,快把雞毛投進(jìn)去!”
陸北辰抓起一把毛,剛一撒進(jìn)去——“砰!”一聲悶響,整個丹爐劇烈一抖!
這回不是炸爐,是起火!
狗剩一聲吼:“水——�。�!”
陸北辰拔腿就沖出去,提了兩桶水回來,一股腦澆在丹爐上,火滅了,人倒了。
清虛子像只落湯雞坐在地上,渾身是水,嘴里還含著半塊未煉成的丹渣。
狗剩:“你咽了?!”
清虛子呆呆地咀嚼兩下:“味道……像烤焦的豆腐腦�!�
陸北辰一臉通情:“師父,你確定你這不是在練毒?”
清虛子揮揮手:“別管為師,先抬我進(jìn)去,明天還得上集市擺攤。”
次日。
村集如常,攤販林立,熙熙攘攘。
清風(fēng)觀臨時支了個小攤,上掛大旗——“返老還童丹,三錢一粒,童叟無欺,吃完年輕三十歲�!�
清虛子頭裹白巾,臉貼面膜,手撫燒焦胡子,端坐其間,宛如仙人下凡。
陸北辰一身白袍,站在邊上負(fù)責(zé)吆喝:“諸位鄉(xiāng)親,只需三錢!吃完包你返老還童,重振雄風(fēng)!連狗剩都吃了一顆,說不出的好!”
狗剩端著竹籃,臉皮厚得賽墻:“我吃完鼻孔都清爽了!”
老劉頭狐疑地走上前:“真有效?”
清虛子咳了兩聲:“老夫五十年前,曾為道門九州煉丹會留名,這丹乃是老夫壓箱底的手藝,不說療效,吃了保證不死�!�
“……不死你還坐著喘啥?”
清虛子干笑:“那是丹太烈,我是試藥吃多了。”
人群頓時騷動,有人悄聲議論,有人遞銀子買了一顆。
陸北辰一邊收錢一邊把丹包進(jìn)錦盒,狗剩趁機(jī)又賣了兩張“護(hù)腎符”,說是“吃丹前貼上,功效翻倍”。
到了傍晚,攤位清空,銀子記袋。
清虛子躺在馬車上,一臉欣慰:“徒兒們,貧道果然慧眼識珠,你二人未來可期啊�!�
陸北辰掂著錢袋:“我未來只想有飯吃。”
狗剩哼哼道:“我未來只想娶個村花。”
清虛子咳了聲:“有錢啥事不能辦?”
陸北辰想了想,翻出一顆丹:“師父,要不你再吃一顆?”
清虛子嚇得翻身下馬車:“我命還長,別害我!”
夕陽西下,清風(fēng)觀三人,笑著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