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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看著我離開的背影,一時間鴉雀無聲。
那個總是神色篤定、處理事情滴水不漏的女人,那個哪怕項目臨時崩盤也從容應(yīng)對的人,此刻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
夏嘉木站在走廊盡頭,冷冷開口:“從今天起,陸綰就是新的總助,大家以后有什么事找她�!�
話音落地,沒有人敢反駁,也沒有人應(yīng)聲。
他摟著陸綰,轉(zhuǎn)身進了總裁辦公室。
陸綰一身咖啡污漬,衣衫凌亂地靠在他懷里,像個勝利者般接受著眾人的目光,嘴角噙著無法隱藏的笑意。
而員工們看見那扇辦公室門闔上的那一刻,眼神卻變了。
他們不是沒見過夏嘉木的潔癖。
他從不讓員工帶外賣進會議室,不允許茶杯有水漬,更不容忍別人衣著不整出現(xiàn)在他辦公室里。
甚至有實習生因為領(lǐng)子沒扣好被他請出去重新穿整齊。
可現(xiàn)在,滿身污漬的陸綰卻被他親手摟進去,連更衣室都直接給她開了。
在當事人眼里,也許這是一場“打破原則的愛情”,但在旁觀者看來,卻是徹頭徹尾的寒心。
如果說感情可以凌駕于公平之上,那么,他們這些靠能力熬過無數(shù)加班夜的員工,又算什么?
有些新員工不明所以,只是面面相覷。
而那些老員工,曾跟著我打過硬仗的、一起通宵開會改方案的、陪我從一個小部門一路往上拼到今天的,神色都沉了下去。
他們的確不知道我和夏嘉木的關(guān)系。
七年來,連最親近的秘書都只以為我和夏嘉木不過是“默契搭檔”,再好也不過分寸得體。
他們看不懂,也猜不透。
但誰都不是傻子。
今天這出鬧劇,夏嘉木沒有問一句,只憑一個“女朋友”的表演就當眾扇了我一巴掌,把我七年的心血全盤否定。
他們作為員工,怕今天是我,明天就輪到他們了。
有員工輕輕推了推眼鏡,點開電腦,翻出之前寫了一半又存草稿箱的辭職信。
他盯著屏幕片刻,然后按下了“發(fā)送”。
人事接到連串郵件,不住苦笑,她該怎么和老板說啊,頭疼!
陸綰站在夏嘉木的更衣室前,脫下沾了咖啡的裙子,換上了他整齊疊好的白襯衫。
那是他平日穿去高層會議的衣服,剪裁嚴謹,質(zhì)地上乘。
陸綰穿上之后刻意不系上兩顆扣子,露出精致鎖骨,然后走出來,靠近他:“嘉木,我身上還是有點咖啡味,要不你再幫我選一件?”
她貼近他耳邊,語氣里滿是撒嬌和暗示。
但夏嘉木卻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手機屏幕。
他已經(jīng)連續(xù)五分鐘刷新對話框了。
沒有新消息。
我真的,就那樣走了。
沒有吵鬧、沒有詆毀、沒有回頭,連一句責怪都沒有。
他本以為我會崩潰,會來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會哭著挽留,甚至砸了他的辦公室。
可我什么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