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蘇歆后來還是回家了，自己打車回去的。
她沒有聯(lián)系秦敬軒問她的行李他拿哪里去了，那些東西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回到家的第二天，付婉雯邀請?zhí)K家三口過去吃晚飯。
蘇云山如今正想著靠秦家的關系拉投資和貸款，自然不會拒絕，禮節(jié)性地買了頂級的西湖龍井做隨手禮，帶著趙念巧和蘇歆一同前往。
今天這頓飯，不光付婉雯，秦父秦正國也在。
剛打過招呼坐下，樓上又下來兩人，秦老爺子和秦敬軒也來了。
蘇歆看到秦敬軒，淡淡移開視線，先同秦老爺子打了招呼：“秦爺爺好�！�
秦老爺子很喜歡蘇歆，笑著說：“歆歆好像瘦了點？別學那些姑娘減肥，健康最重要。”
蘇歆說：“沒有，我吃很多的�！�
秦老爺子哈哈一笑，“我看你還沒一百斤�！�
秦敬軒看了蘇歆一眼，也沒說話。
不過，按照兩家以往聚餐慣例，蘇歆的座位旁邊，就是他的座位。
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保姆端上來飯菜，幾人圍桌而坐，秦老爺子跟秦正國還有蘇云山聊起北城商圈的事情，趙念巧和付婉雯也隨意說說家常。
這頓飯吃得很慢，蘇歆一直很安靜，低頭干飯。
她旁邊的秦敬軒也差不多。
以往他會妙語連珠哄哄老爺子，和秦正國貧幾句，今天都沒有。
蘇歆覺得有些壓抑，不過兩家人的飯局，她必須得應付完。
然而，就在飯局快要結束的時候，秦正國忽然清了清嗓子，說：“有件事，今天想說一下�！�
這種鄭重其事的架勢，讓所有人都停下筷子。
“前段時間，敬軒在酒吧打架這事兒，大家都知道，”秦正國語速緩慢卻沉穩(wěn)，腔調像在公司開會，“挨打的人要上訴，我就去處理了一下，正好，負責這個案子的那個派出所有我朋友，所以我就看了案情記錄�！�
話到這里，秦正國忽然看向蘇歆，“歆歆，我聽你阿姨說，你說敬軒是因為你打的架？”
蘇歆怔住。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除了秦敬軒，他正盯著秦正國。
蘇歆隱隱有所覺察，秦正國這樣問，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從小到大，秦敬軒用她做借口逃過課，去過網(wǎng)吧……但目前還沒有出現(xiàn)過穿幫的情況，這導致她一時間根本想不到要如何應對。
秦正國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冷，“案情記錄里，敬軒為了保護一個名叫江顏的姑娘，才打了人，而且整個記錄里面根本沒有你，警察說你是后來去保釋敬軒的人。”
說完，秦正國看向秦敬軒，“不然敬軒，你自己說，你到底因為誰打架？”
秦敬軒沒立刻說話。
他還握著筷子，手指收得很緊，過了一陣，忽然將筷子“啪”的一聲，扔在桌上。
“合著今天這頓是鴻門宴？”他挑眉，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敬軒！”付婉雯厲喝，“不要這樣和長輩說話�！�
秦敬軒不屑笑笑，“就算我是因為江顏打架又怎么樣，她一個姑娘在酒吧被酒鬼欺負，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都不行？”
秦正國疾言厲色，問：“那歆歆為什么要說謊？”
蘇歆面色慘白，她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兩家人坐在一起，批斗她。
秦老爺子有些于心不忍，“歆歆，敬軒犯渾，我知道你乖，到底怎么回事，你直說就行。”
蘇云山感覺自己這張老臉都沒處擱了，扭頭瞪著蘇歆，“還不快說！什么時候學會和長輩撒謊的臭毛病了�！�
蘇歆抿唇，腦子轉得很快，卻混亂。
她撒謊是為了替秦敬軒求情，這是他要求的。
她能直說嗎？
畢竟她還沒打算和他絕交，就算是作為朋友，這個時候坦白，也等同于出賣他了。
秦敬軒這時開口：“小歆歆是為了幫我求情來著，這么點事值得你們這樣為難她？”
“是嗎？”付婉雯插話，“為你求情就可以騙我？”
秦敬軒對上自己母親犀利的目光，一時沒吱聲。
蘇歆感覺自己好像被當眾扇了一記耳光，做慣了大人們眼中乖巧懂事的孩子，這樣的當眾訓斥和指控讓她覺得羞愧，臉開始發(fā)燒，腦子徹底停擺，無法思考。
付婉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像是要用目光將她凌遲，“歆歆，你一直很乖，所以敬軒每次說和你在一起，說和你出去，我們都相信有你看著不會出什么問題，可現(xiàn)在呢？你怎么也變成了滿口謊話的孩子？”
蘇歆的頭埋得更低了。
“你們……”秦敬軒攥緊拳，“這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再去跪祠堂，或者你們再給我?guī)装驼�？�?br />
秦正國深深看他一眼，“你覺得今晚我們是在針對歆歆？”
秦敬軒咬牙，“不然呢？她臉皮薄，你們差不多得了，我不怕你們說，再說這事兒本來就是我闖的禍，她是為了幫我！”
“你也知道她是為了幫你，”秦正國看著他的目光充滿失望，“你自己闖禍，拉歆歆下水，她本來這么乖一個姑娘，為了你和大人說謊騙人，我們一直以來都希望歆歆能稍微看著你一點，讓你不要太出格，結果倒是你把歆歆給帶壞。”
秦敬軒偏過臉，明顯已經(jīng)對這種說教不耐煩了。
他被慣壞了，這點所有人都清楚。
秦正國壓著火氣，“還有，那個江顏，她爸爸是前些年落馬的官員，你和她什么關系？”
秦敬軒沉默幾秒，才說：“沒什么關系，我就是看不慣那些酒鬼欺負一個姑娘�！�
“你最好和她沒關系，”秦正國語氣更重，“她爸那宗案子是商業(yè)賄賂，牽扯的北城生意人很多，現(xiàn)在那些人都想和江家撇清關系，生怕受到牽連，我這輩子做生意堂堂正正干干凈凈，不能因為你和罪犯扯上關系影響到公司。”
秦敬軒拳頭攥得更緊，他想說點什么的，但還沒開口，就被秦老爺子打斷。
“敬軒，你是秦家正統(tǒng)的繼承人，你不能有這樣的污點，”秦老爺子語重心長，“還有，這些年我們幾乎什么都依著你的性子來，你不肯留學，畢業(yè)后不進公司，現(xiàn)在難道你還想因為你一個人害了秦氏？”
秦敬軒看了秦老爺子一眼，手慢慢松開，頹喪道：“沒有�！�
“無論你和那個江顏是什么關系，以后必須沒有關系�！鼻乩蠣斪酉铝嗣睿澳愫挽ъУ挠H事是早就定下的，你不能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