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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直到那日黃昏，我在家門口見到了喜兒。
“姨娘！”
喜兒哭著沖進(jìn)我的懷里，哭得像個孩子。
她訴說著一路上的奇聞異事，我才知道她也邂逅了那個和尚。
或許是上天垂憐，我與喜兒逃離了京城后開始了嶄新的生活。
我們一起做了點小生意，日子過得順?biāo)扉_心。
不過后來邊塞又起了戰(zhàn)亂，到處都有軍營駐扎。
我和喜兒就減少了出門的頻次，那天喜兒上街買菜回來，告訴我她見到了謝衡。
其實我知道我和謝衡一定會再相遇。
邊塞戰(zhàn)亂不斷，皇帝只有他這么一個信得過的人。
攘外這個活計，只有謝衡能做。
更何況，他本就想到邊塞尋我。
只不過我沒想到謝衡會這么快找到我。
謝衡一身戎裝站在我身前時，我正洗好衣服在院子里曬著太陽。
一轉(zhuǎn)眸，就看見了他。
他英姿颯爽，站姿如松，看上去依舊那么引人矚目。
其實我和謝衡沒在一起前，我見過他無數(shù)次。
或馬背上挽弓攬月，或騎射練武，每一個謝衡都在我心里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所以那場大戰(zhàn)后，即便是所有人都說鎮(zhèn)國將軍已死。
我依然在尸山血海里尋了三天三夜，將謝衡背回了家。
那時候的我不知道，這份恩情會將我?guī)氲鬲z。
“綰綰，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謝衡看見我的時候很是歡喜，上前就來抱我。
我不動聲色地躲開，冷冷開口：
“將軍自重，從前的沈綰綰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京城�！�
“眼下的沈綰綰與將軍您，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謝衡聞言微微蹙眉，轉(zhuǎn)瞬就壓下了心中的不快：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但你要相信我真的是為了保護(hù)你�！�
“現(xiàn)在連瑤因為犯下重罪被皇帝處過，我們再也沒了后顧之憂，”
“等這次打完勝仗，我?guī)慊鼐┖貌缓�？我一定會加倍補(bǔ)償你，至于孩子，我們還會有很多很多�！�
謝衡急切地表示著自己的誠意，可我卻聽出了冷冰冰的未來。
對于謝衡來說，我和連瑤都不過是隨手可棄的女人。
死去的孩子，也不過是他無數(shù)孩子中的一個。
謝衡的心像是一顆冰凍的石頭，沒有任何溫度。
這種人到死，只會愛自己。
“好啊，如果謝將軍能贏，我就答應(yīng)你�！�
我扯著嘴角，笑著回應(yīng)。
謝衡是常勝將軍，幾乎沒有過敗仗。
即便是上次，也不過是負(fù)傷而已。
“當(dāng)真？”
謝衡喜出望外，覺得自己帶我回京是板上釘釘。
送走謝衡后，我打開了和尚給喜兒的箱子，里面是一封書信。
是北陌大軍的奸細(xì)給謝衡的投誠書，外加北陌的布防圖。
我讓人秘密送往了北陌，然后連夜帶著喜兒搬了家。
邊塞的日子過久了，我就尋了個春暖花開的江南定居。
后來我聽說謝衡打了敗仗，十萬精銳全部折在了邊塞戰(zhàn)場。
而他也斷了一只手臂，回京后被皇帝摒棄不再重用。
謝衡一時間接受不了，懸梁自盡了。
連瑤因為深愛謝衡，也跟著去了。
自此，所有京城的故事都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