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是感激的。
僅此而已。
蘇柒柒平靜抬眸，再次看向窗外，恰好與墨凌宴四目相對。
“一切如常�！�
墨凌宴聽到了心碎的聲音，蘇柒柒的心里真的沒有他了。
他倉皇逃走，步伐沉重，周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消失，眼淚模糊了視線。
強(qiáng)大的痛苦折磨著他，好似隨時都能將他的身體撕碎。
柒柒。
她眼里的陌生和平靜，讓他明白，他真的再也找不回她了。
墨凌宴重新回到房間，用血為墨，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將自己的心事和歉意都寫了進(jìn)去。
他不再奢求蘇柒柒原諒他，他只想，只想留在她的身邊。
哪怕只是相對無言。
蘇柒柒沒有打開信封，直接將信扔進(jìn)了火盆里。
沉溺過去，不是她的性格，她希望有一天墨凌宴也能放下。
冬日的雪下得很大，一下便是一夜。清晨起來，入目皆是白色，樹枝和屋頂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幾根細(xì)枝經(jīng)不住雪的重量，從中間折斷，連同雪一起跌落地面。
蘇柒柒站在屋檐下，看著敞開的大門。
墨凌宴和錢兒已經(jīng)離開了，走之前來找過她，但她沒有相見。
此次一別，便是永不相見。
“柒柒，真不留下錢兒？”蕭梓將披風(fēng)遞給蘇柒柒，“墨凌宴恐命不久矣，侯爺年邁，侯夫人偏激，皆不適合教養(yǎng)他�！�
“我無法留�！碧K柒柒接受不了。
蕭梓了然，繼續(xù)說道，“羅將軍膝下無子，他見過錢兒，甚是喜歡，也有信心教養(yǎng)好錢兒�！�
蘇柒柒回眸，目光熠熠，嘴角上揚好看的弧度，“王爺都替我想好了，多謝王爺�！�
蕭梓笑了笑，“一句多謝就把我打發(fā)了？你也太摳了�！�
“柒柒請王爺喝酒�！�
墨凌宴原本是帶著錢兒一同離開的，蕭梓半路追上了他。
“錢兒不能繼續(xù)跟著你，他的人生還長，需要正確的引導(dǎo)和教養(yǎng)。”
“是柒柒的意思？柒柒要留下錢兒？”墨凌宴聲音虛弱，幾番折騰，他的身子垮了。替蘇柒柒擋下那一箭，更是傷了本元。
大夫說他僅剩幾年的壽命。
得知蘇柒柒直接燒毀那封信，他徹底死心，不再執(zhí)著追回蘇柒柒。他隱瞞了快死的事情，主動帶著錢兒離開。
他已經(jīng)做錯了很多，不想余下的時光還讓蘇柒柒苦惱。
“算是吧，她希望錢兒好好長大�！�
蕭梓帶走了錢兒。
25
墨凌宴沒有回京都，住在了蘇柒柒隔壁的鎮(zhèn)子，他想留在蘇柒柒身邊，又怕離她太近。
墨凌宴趕走了侯爺?shù)娜耍膊唤邮苁掕鞯陌抵姓疹櫋?br />
他在街頭擺攤替人寫信，時常會聽都蘇柒柒的消息。他知道蘇柒柒被冊封為定西將軍，是人人稱頌的當(dāng)朝第一女將。
每次蘇柒柒受傷，他都忍不住跑到將軍府外，確定她已經(jīng)無礙，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夜深人靜之時，他會望著月亮發(fā)呆，在心里思念蘇柒柒和錢兒。
轉(zhuǎn)眼五個年頭過去了，他的身子越來越虛弱，連下床都變得極為困難。
臨終之前，他坐在案前，一筆一筆描繪出了蘇柒柒的模樣。
她穿著白衣，頭戴玉簪，沉靜的臉上掛著淡淡笑。
收筆之時，鮮血從口中噴出，落在畫紙上，仿佛蘇柒柒的白衣開出了紅花。
他摩挲著蘇柒柒的面容，閉上雙眼，嘴角微微上揚。
“柒柒，若有來世，我定不負(fù)你�！�
墨凌宴死了。
蘇柒柒聽到這個消息，捏著杯子的手微微一抖。
沒想到這么快。
也好。
墨凌宴，只愿來生不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