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還是沒什么印象。
氣氛有些喧鬧,我難以融入,只能去過道吹吹風。
一個身量高大的男人正倚在窗臺抽煙。
我剛想換個地,被他沉聲叫�。�
「季七七?」
他滅了煙,朝我走來。
「你真的來了啊,還記得我嗎?我們一起做過小組作業(yè)�!�
看來他就是遲竟。
我有些尷尬,剛想如何應(yīng)對時,他一把扯過我的手臂,將我圈在他的懷抱與墻壁之中。
原來是隔壁包間走出個醉醺醺的男人,差點就要同我撞上。
等人一走,他迅速松開:
「不好意思,冒犯了�!�
我也沒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搖搖頭正想同他道謝,剛剛路過的男人突然折返回來盯著我看。
「嫂子?你怎么在這兒?
「晏哥!嫂子也在這兒呢,你怎么沒說啊�!�
他沖著包間里大喊。
晏聞笙出來時,見到的就是我和遲竟面對面的一幕。
13
他臉色一沉,大步邁來將我拉到他身邊。
遲竟還想說什么,我沖他搖搖頭,示意他先進去。
等他走后,晏聞笙將我拉進包間。
眾人推杯換盞盡興之際,被他陰沉的臉色嚇得關(guān)掉音樂,離開時還不忘帶上了門。
偌大的包間里光線幽暗,安靜得出奇,我甚至能聽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為什么最近不接電話不回消息?」
我忙著復(fù)習(xí),自然沒有閑工夫回應(yīng)他遲來的分享欲。
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讓我很是不爽,我甩開他的手,不耐煩道:
「你也看到了,我有自己的新生活了,能不能放過我和我離婚�。俊�
我從沒見過晏聞笙這般模樣。
他步步后退,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好啊,那就如你所愿。」
轉(zhuǎn)身離開時,我看見他抹了把臉,連聲音都在發(fā)顫:「我放過你,七七。」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律師發(fā)來的消息,后來簽署離婚協(xié)議,他也沒有到場。
我提出的條件他全盤照收,還附贈了一套市中心的頂樓大平層。
再次見到他時,是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xù)。
年關(guān)將至,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出來時他將圍巾取下,系在我脖子上。
純羊絨的低奢品,卻好像沒有二十歲那年他在精品店替我挑的29塊錢的普通圍巾暖和。
那時他說:「大年夜記得戴上,我?guī)愠鋈シ艧熁�。�?br />
在不知道他心中另有他人時,我也曾被這些小細節(jié)感動得一塌糊涂。
現(xiàn)在我們相顧無言,我連句謝謝也說不出口。
只揮手攔下出租車,逃似地離開,生怕眼角的淚被他看去。
14
大年三十,我無處可去,回了福利院。
我們那批孩子早已長大,各奔東西,但還有無數(shù)被拋棄的孩子送了進來。
她們爬到我身上,學(xué)著院長媽媽親密地叫我「七七」。
我從前經(jīng)常送零食和生活用品過來,希望像我和晏聞笙一樣的孩子能過得更好一些。
晏聞笙從沒有來過,對他而言,福利院是他窘迫童年的見證,他甚至不愿意提及。
但今天他來了,穿著深褐色格紋大衣,身形挺拔修長。
深不見底的雙眸直直盯著我,圍在我身邊的孩子害怕得一哄而散。
往年都是我們二人一起吃年夜飯,現(xiàn)在他自由了,為什么不去陪安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