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顯然已經(jīng)醉得不清醒了,吻又兇又急,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
沈青禾拼命推他,卻被他扣住手腕按在頭頂。
“別走……”霍沉洲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滾燙的眼淚砸在她臉上,“別和別人相親……求你了……”
沈青禾渾身發(fā)抖,不知是氣還是羞:“霍沉洲!你現(xiàn)在是周雪芙的丈夫!”
“我不是……”他痛苦地抵著她額頭,“再等等,很快……”
“滾開!”
沈青禾猛地抬膝,霍沉洲悶哼一聲摔下床。
動靜驚動了隔壁,周雪芙推門而入:“怎么了?”
燈光大亮,沈青禾側(cè)過臉,長發(fā)遮住被咬破的唇。
“大哥喝醉走錯房間了,大嫂帶他回去吧�!�
周雪芙的目光落在沈青禾滲血的唇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柔柔弱弱地扶起霍沉洲:“沉越,我們回房�!�
霍沉洲踉蹌著被拉走,卻在門口回頭看了沈青禾一眼。
那眼神像是瀕死的野獸。
沈青禾關(guān)上門,慢慢滑坐在地上。
唇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可更疼的是心口那個早就千瘡百孔的地方。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院子里傳來汽車發(fā)動的聲音。
沈青禾睜開眼,聽著霍沉洲的車漸漸遠去,剛想松一口氣,房門卻猛地被人踹開!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火辣辣的疼。
周雪芙站在床邊,眼里全是怨毒:“沈青禾,你可真夠賤的!自己死了男人,就來勾引大伯?”
“你胡說什么?”
沈青禾捂著臉,但下一瞬又明白了,是昨天晚上……
多可笑,霍沉洲明明是她跟組織打了結(jié)婚證,名正言順的丈夫,可如今,兩人的親密,卻要被另一個女人捉奸。
“你誤會了,昨晚是他……”
“閉嘴!”周雪芙突然一把掃落床頭柜上的蠟燭,“別以為你有幾分姿色就能勾引別人的丈夫,我今天就讓你看清楚,在他心里到底誰重要!”
火焰“轟”地竄上窗簾,瞬間蔓延開來。
“你瘋了?!”沈青禾跳下床就要往外跑,卻被周雪芙死死拽住手腕。
“急什么?”周雪芙冷笑,“你以為我會陪你死?”
她湊近沈青禾耳邊,聲音陰冷,“我來之前,已經(jīng)讓人給沉洲打電話了,你說,他會先救誰?”
濃煙嗆得沈青禾眼淚直流,她拼命掙扎,卻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雪芙!青禾!”
霍沉洲沖進火場的那一刻,沈青禾恍惚想起新婚夜,他抱著她說:“青禾,你記住,無論什么時候,你都是我的第一選擇�!�
可現(xiàn)實是——
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抱起周雪芙就往外沖。
“霍沉洲……”
沈青禾伸出手,卻被倒塌的房梁攔住去路。
熱浪灼燒著皮膚,她倒下去的瞬間,仿佛又看見那一年的霍沉洲站在文工團后臺,笑著往她手里塞了顆奶糖。
……
“青禾?青禾!”
刺鼻的消毒水味中,沈青禾艱難地睜開眼。
霍沉洲坐在床邊,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眼下掛著濃重的陰影。
“你剛植完皮,別亂動�!彼焓窒敕鏊�,卻被躲開。
“植皮?!”沈青禾聲音嘶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霍沉洲眉頭緊鎖:“你放火差點害死雪芙,現(xiàn)在只是植一點皮,你至于這么激動嗎?”
沈青禾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說我放的火?她這么一說,你也就信了?”
“不然呢?”霍沉洲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我是她丈夫,我不信她信誰?”
“丈夫”兩個字像刀子捅進心窩。
沈青禾猛地扯下手背的針頭:“那你現(xiàn)在在這干什么?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