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潮的火光里，我仿佛能看見林晚絨搖晃的影子。

    火勢太大，她的身影隔著層層的熱浪，已經(jīng)有些飄忽。

    「唉，大門被燒塌了，還是晚了一步�！�

    「女主本來可以逃的，但是為了救那個小孩，自己卻再也出不去了�！�

    「女主現(xiàn)在在一樓，其實從后門離開也可以，唉，可惜她不知道……」

    后門。

    我撥開人群沖入樓中，找到了那個后門，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樓里亂撞。

    彈幕燃了起來，紛紛指導我：

    「對對對，左轉(zhuǎn)，那里火勢小�！�

    「女主再走廊盡頭的拐角處�！�

    「太棒了！我磕的cp馬上要he了！」

    后門被燒塌的一瞬間。

    我抓住了林晚絨的衣角。

    看見我，她眸光一沉，似乎有隱隱的怒氣。

    垂在身側(cè)的拳頭握緊，而后又慢慢松開。

    我撲進她懷里，她抱著我站好，冷冷地道：「虧我總叫你小乖，你真是一點都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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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乖。

    大腦一片空白。

    我緊緊地抱住她的腰，突然仰頭看她，連手臂都開始發(fā)顫。

    她知道了？

    她什么時候知道的？

    腦中忽然浮現(xiàn)那天醒來，林晚絨凝視我的模樣。

    是許平簡。

    他告訴她的。

    原來那個時候，林晚絨就記起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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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哲，我有沒有教育過你，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險中？」

    林晚絨板著臉教訓我：「我都死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這么傻？被燒死很痛的知不知道？」

    火浪從走廊的一頭卷過來，她皺了皺眉，護著我躲到房間里。

    房門緊緊地關(guān)上。

    終于了一點能呼吸的空氣。

    可我還是死死地把頭埋在她胸口。

    林晚絨面無表情地將我拉開：「我們聊聊�！�

    「你進來是干什么？」她垂眼，「是救我，還是想和我殉情？」

    我咬著嘴唇，用力拽著她的手。

    見我不說話，林晚絨秀氣的眉頭微蹙。

    半響，她的態(tài)度先軟了下來，平和地說：「陳哲，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你在我眼里不是累贅，而是寶貝�！�

    「如果沒有你，」她頓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搖了搖頭，「沒遇到愛的人，我這一生也不會幸福�！�

    「可是我利用過你，」我低頭，抽著鼻子，「我根本不值得你這么對我�！�

    「那你愛我嗎？」

    「什么？」

    林晚絨又重復了一遍：「這么多年，你愛我嗎？」

    這是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我低低地說：「我愛你，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這就夠了�！�

    她說：「七分真情里摻著三分假意，你從小缺愛，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很棒了�！�

    「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你沒必要為我的死愧疚痛苦，該干什么干什么�！�

    眼淚一瞬間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