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除了這個(gè)面具，里面還放著一塊繡品。

    是我繡的，繡了很多年，從第一次捏針繡到長姐出嫁。

    上面繡著兩只鳥兒，外面寒雪，她們站在枝上，互相依偎。

    13

    我當(dāng)我和長姐都已經(jīng)有了新的人生之后。

    賀壽昌那里卻出了問題。

    原先他催我婚期提前，是為了早日回到邊疆。

    可小半年都過去了，依舊不見旨意。

    他向來什么都不瞞我，且嘴快得像是完全沒有把門的。

    「太子好煩，今天又來拉攏我�！�

    「順王也討厭，竟然要給我送美姬�！�

    「皇后娘娘倒是極好的，只可惜她不是兩位皇子的生母。」

    「皇上身體又不好了，邊疆那里常有異動(dòng)，今日請旨，卻又被駁回。」

    他一日煩躁過一日。

    那點(diǎn)受不住的控制欲終于露了出來。

    他見不到我會(huì)心煩，又想知道我在府上做的所有事情。

    我見了誰，我同誰說了話。

    我今天吃了幾碗飯，誰惹我生了氣，誰又讓我開心。

    厲害起來的時(shí)候，他關(guān)閉了府門。

    不許我出去。

    賀將軍對內(nèi)宅嚴(yán)苛這事，很快就在京都傳遍了。

    那日皇后娘娘派身邊宮女來送賞賜。

    姑姑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賀壽昌壓抑著怒氣對我說：「生生今日不乖，竟又想同你那長姐聯(lián)絡(luò)，是我這個(gè)院子待得膩了想逃嗎？生生，我準(zhǔn)你離開我了嗎？」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他：「將軍，再有一個(gè)月是長姐生辰，我只是想給她過個(gè)生辰而已�！�

    賀壽昌說：「那便只過一個(gè)生辰，那日我會(huì)邀姜大人夫婦過府相聚，夫人見過了，日后就老老實(shí)實(shí)留在我身邊。」

    我那段日子整日心神不寧。

    果然在長姐生日宴這日出了事。

    長姐生辰夫婦二人來將軍府，賀壽昌將我?guī)С鰜�，我走路都不穩(wěn)，臉色毫無血色。

    長姐一見我就急了。

    可是我連幾句話都沒有說完，賀壽昌又以我身體不適為借口讓我回內(nèi)院。

    長姐多番懇求賀壽昌讓我姐妹再聚一聚，又說起如果我身體不適，姜府倒是有幾個(gè)熟識的好郎中。

    賀壽昌只坐在高位上冷笑了一聲：「姜夫人真有這樣的杏林圣手在側(cè)，何不好好治一治自己的眼睛？」

    長姐面具之下的臉慘白無比。

    姜陽一聽這話立刻就急了。

    向來溫和知禮的謙謙君子對著賀壽昌就開始理論。

    場面鬧成一團(tuán)之際。

    皇后娘娘身邊的姑姑到了。

    姑姑說：「娘娘說很是喜歡將軍夫人的性子，讓我來請夫人入宮小住幾日�！�

    我被帶了出來，那姑姑趁機(jī)對我長姐說：「姜夫人不必憂心，皇后娘娘知道了你姐妹的困境，娘娘同相爺夫人是故交，不會(huì)坐視不理的�！�

    我讓姑姑們扶上馬車的時(shí)候，聽到長姐在我身后喊：「多謝皇后娘娘恩典�！�

    繼而有東西落地的聲音，身側(cè)宮女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回過頭，看到長姐的面具掉在了地上。

    她定定地看著我，盲眼中流出鮮血來。

    誰都說賀將軍差點(diǎn)害死夫人，氣死姨姐。

    真是跋扈透了。

    14

    入宮之后，我竟然離奇地感受到了我爹和嫡母的照拂。

    父親難得同我一起吃了一餐飯，席間給我布菜勸酒，好不親熱。

    末了他還想說些什么，我突然問了一句：

    「爹，你還記得我娘叫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