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圖書館的角落里，林凡靜靜地坐著，表面上看起來與周圍埋頭苦讀的學生沒什么兩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內(nèi)部，正在經(jīng)歷著一場翻天覆地的變革。

    那股由升級帶來的能量洪流，在他體內(nèi)沖刷了足足一分多鐘才緩緩平息。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更輕盈，也更堅韌。五感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甚至連遠處書架上灰塵在光柱中浮動的軌跡，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大的變化，來自于丹田的位置。

    在那里，一縷微弱但無比真實的、帶著溫熱感的“氣”，悄然誕生。它就像一顆種子，靜靜地蟄伏著，等待著被喚醒。

    這就是【靈力】嗎？

    林凡嘗試著用意念去引導這縷氣。那縷氣流竟真的聽從他的指揮，順著經(jīng)脈，緩緩地流動起來。所過之處，帶來一陣酥酥麻麻的舒適感，仿佛在滋養(yǎng)著他的身體。

    盡管還很弱小，但這無疑是一種全新的、更高層次的力量。

    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屬性面板上。

    【可分配自由屬性點：2】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猶豫。

    “一點加耐力，一點加敏捷�！�

    他現(xiàn)在的力量已經(jīng)足夠應付眼前的局面，而耐力和敏捷的短板則比較明顯。尤其是耐力，只有4點，是所有屬性里最低的。一個強大的續(xù)航能力，在任何戰(zhàn)斗中都至關重要。而敏捷，則直接關系到他的速度、反應和閃避能力。

    隨著他的意念確定，屬性面板上的數(shù)字再次發(fā)生了變化。

    【耐力：4

    -＞

    5】

    【敏捷：5

    -＞

    6】

    兩股截然不同的暖流先后涌出。

    增加耐力時，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和肌肉深處，都傳來一種被溫水浸泡般的舒適感，充滿了勃勃生機。之前長時間帶來的一絲精神疲憊，也瞬間被驅(qū)散。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可以繞著操場跑上二十圈都不帶喘粗氣的。

    而增加敏捷時，他的神經(jīng)反應速度仿佛被撥快了一格。四肢變得更加協(xié)調(diào)，身體里似乎卸掉了某種無形的枷鎖，充滿了動感與活力。他甚至有種沖動，想當場來一個后空翻。

    現(xiàn)在的他，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超人”。

    【姓名：林凡】

    【等級：1（覺醒者）】

    【經(jīng)驗：0200】

    【屬性】

    -

    力量：6

    -

    敏捷：6

    -

    耐力：5

    -

    精神：6

    -

    靈力：1

    【技能：初級感知

    LV.1】

    看著這份堪稱水桶腰的均衡屬性，林凡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這就是他今晚去赴約的底氣。

    他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圖書館。沒有回宿舍，而是在學校食堂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后坐公交車，向著城西的方向趕去。

    他要提前去探探路。

    紅星紡織廠，是這座城市工業(yè)化浪潮退去后留下的遺跡。它坐落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占地面積很大，自從十幾年前倒閉后，就一直荒廢著。高大的廠房、銹跡斑斑的煙囪和荒草叢生的空地，讓這里在白天都顯得有些陰森，到了晚上，更是成了流浪漢和一些不良分子的聚集地。

    林凡在距離紡織廠還有一站路的地方就下了車。

    他沒有走大路，而是繞到廠區(qū)的后面，憑借著如今遠超常人的敏捷和力量，輕松地翻過了一堵兩米多高的圍墻，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進去。

    一股濃重的霉味和鐵銹味撲面而來。

    廠區(qū)內(nèi)，雜草長得比人還高。廢棄的生產(chǎn)線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巨大的玻璃窗早已破碎不堪，風一吹，發(fā)出“嗚嗚”的鬼叫。

    林凡開啟著【初級感知】，小心翼翼地在廠區(qū)內(nèi)移動。

    在他的感知地圖中，整個廠區(qū)死氣沉沉，只有幾個代表流浪漢的微弱白光，蜷縮在一些避風的角落里，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沒有陷阱，沒有埋伏。

    那個“葉哥”，似乎真的很有自信，覺得他一個人就能吃定自己。

    林凡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葉哥在電話里提到的主廠房。那是一棟三層樓高的巨大建筑，像一頭趴窩的鋼鐵巨獸，靜靜地匍匐在夕陽的余暉下。

    他沒有進去，只是將廠區(qū)內(nèi)的地形和所有的出入口都牢牢記在心里，然后便悄然退了出去，找了個不遠處的快餐店，一直坐到夜幕降臨。

    晚上七點五十分。

    林凡再次來到了紅星紡織廠的大門口。

    這一次，他沒有翻墻，而是從銹跡斑斑、敞開了一半的鐵門，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

    他步伐沉穩(wěn)，目光平靜，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園里散步。

    當他踏入主廠房時，里面的景象讓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廠房內(nèi)部空間巨大，中間的機器設備大多已經(jīng)被搬空，只留下空曠的水泥地。而在廠房的正中央，竟然被人拉了一根電線，接上了一盞高亮度的白熾燈。

    燈下，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一個穿著一身潮牌，頭發(fā)染成亞麻色的年輕男人，正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手里把玩著一個Zippo打火機，蓋子開合間，發(fā)出清脆的“咔噠”聲。

    他看到林凡走進來，臉上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你還真敢來�！�

    正是電話里的那個“葉哥”。

    在他的身后，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昨天被林凡放倒的阿彪，他的右臂用繃帶吊在胸前，此刻正用一種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林凡。另一個則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穿著緊身的黑色背心，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滿是刺青，渾身的肌肉虬結(jié)，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人形兇獸。

    在林凡的【初級感知】中，葉哥身上的光芒，是比阿彪那種灰色光點要明亮許多的白色光芒，和普通人無異。但他身后的那個肌肉壯漢，身上卻散發(fā)著一股不弱的能量波動，光芒呈現(xiàn)出淡淡的黃色，顯然也是一名覺醒者。

    一個普通人，帶著兩個覺醒者手下？

    不，不對。

    林凡的目光，落在了葉哥把玩的那個打火機上。

    那個打火機，在他的感知中，正散發(fā)著一股比壯漢身上更強烈的能量波動！那是一種奇特的、仿佛火焰在跳動般的能量。

    這個葉哥，不是普通人。他只是用某種方法，將自己的氣息完美地隱藏了起來。

    “坐�！�

    葉哥用下巴點了點他對面的空椅子，姿態(tài)傲慢，像是在施舍一個座位。

    林凡沒有客氣，徑直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他將雙手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直視著葉哥的眼睛，平靜地開口：

    “我來了。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

    葉哥似乎很享受林凡這種直接的態(tài)度，他打了個響指，將打火機收了起來，笑道：“爽快。我喜歡和爽快人打交道。”

    他頓了頓，身體也向前傾，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想要你。或者說，想要你身上的秘密�！�

    “什么秘密？”林凡不動聲色。

    “一個新人，在短短幾天內(nèi)覺醒，沒有引導，沒有資源，卻能輕松放倒我手下的人�！比~哥的眼睛瞇了起來，像一只狡猾的狐貍，“而且，我的人匯報，你身上似乎并沒有‘靈核’的波動。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身上的奇遇，到底是什么？”

    靈核？

    又是一個新名詞。

    林凡立刻明白，這恐怕就是覺醒者體內(nèi)儲存靈力的“器官”。而他，依靠的是胸口的玉佩和面板，自然沒有那東西。

    這個秘密，絕對不能暴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绷址裁鏌o表情地回答，“我只是運氣好，力氣比別人大一點而已�！�

    “力氣大一點？”葉哥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阿彪，你告訴他，他的力氣只是比你‘大一點’嗎？”

    阿彪臉色鐵青，咬著牙說道：“葉哥，這小子邪門得很！力氣和速度都很快，而且……而且好像能預判我的動作！”

    葉哥的笑聲戛然而停，他盯著林凡，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預判？有意思，是感知類的能力嗎？看來你的奇遇，比我想象的還要珍貴�！�

    他不再偽裝，攤牌道：“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加入我。把你變強的秘密交出來，奉我為主。以后，在這座城市里，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第二……”他臉上的笑容變得猙獰起來，“我親自動手，把你打殘，打廢，然后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把你身上的秘密，全都給挖出來！”

    隨著他話音落下，他身后那個肌肉壯漢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一股兇悍的氣息瞬間鎖定了林凡。

    廠房內(nèi)的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