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
2
4
三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濺。
皎皎，原來你認識慕總
陸宴自然地站到我身側(cè)，手指若有若無地擦過我腰際。
秦兆川直接攬住我另一邊肩膀：她當(dāng)然認識，我們都很熟。
三雙眼睛同時鎖定我，空氣凝固成冰。
我扶住額頭，讓身體恰到好處地晃了晃，這是我在系統(tǒng)特訓(xùn)課上學(xué)到的完美暈倒姿勢。
我不太舒服......
話音未落，我已向后倒去。
預(yù)料中的疼痛沒來。
慕寒之的手臂穩(wěn)穩(wěn)接住我，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包裹而來。
我送她回去。他聲音不容置疑。
陸宴上前一步：我的車就在樓下。
不必。
秦兆川亮出手機，我已經(jīng)叫了我的私人醫(yī)生。
慕寒之一個眼神，兩名保鏢立刻隔開他們。
她倒在我懷里，理應(yīng)由我負責(zé)。
車內(nèi)，我虛弱地靠在窗邊。
慕寒之突然開口：何小姐，你暈倒的技術(shù)很專業(yè)。
我心跳漏拍，卻見他嘴角微揚：像我們公司去年拍的那部爛片女主角。
我噗嗤笑出聲，偽裝徹底崩塌。
那部《愛在金融城》豆瓣2.8分那個
你看了他驚訝挑眉。
為了研究競爭對手。
我眨眨眼，慕氏影業(yè)的弱點是感情戲太假。
他低笑出聲，喉結(jié)滾動。
路燈的光影掠過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這一刻的他真實得讓人心顫。
為什么轉(zhuǎn)贈陸宴的花瓶他突然問。
我呼吸一滯。
你知道
那底部有陸家收藏編號。
他目光深邃，你在玩火，何皎皎。
車停在我公寓樓下。
他遞來名片：真的不舒服，隨時打給我。
我剛要接過，車窗被猛地敲響。
陸宴陰沉的臉出現(xiàn)在窗外：皎皎，我們得談?wù)劇?br />
慕寒之冷笑：排隊。
次日清晨，門鈴刺耳響起。
陸宴倚在門邊，手里晃著一份文件：有趣的發(fā)現(xiàn)，你簡歷上某處小錯誤。
他指尖劃過某行：這所學(xué)校2015年的畢業(yè)生名單里，沒有何皎皎這個名字。
我后背發(fā)涼，面上卻笑：調(diào)查我陸少這么上心
我對所有接近慕寒之的人都感興趣。
他逼近，特別是同時接近秦兆川的。
我正要反駁，手機震動。
秦兆川發(fā)來照片，是昨晚我公寓樓下的監(jiān)控截圖。
中午12點，凱旋門餐廳。
附帶信息，別讓我等。
正午的陽光刺眼。
秦兆川將一只黑色手環(huán)扣在我腕上：從今天起，我的人會保護你。
我不需要…
別試著摘掉它。
他打斷我，強勢到不容拒絕。
會觸發(fā)警報。
手環(huán)鎖扣咔嗒合上時，系統(tǒng)突然尖叫：警告！陸宴好感度-10，秦兆川控制欲+20，慕寒之......
我抬頭，透過餐廳玻璃，看見馬路對面慕寒之的車緩緩?fù)Ｏ隆?br />
5
為了攻略慕寒之，我花了三周時間才摸清保安換崗規(guī)律，又用兩瓶珍藏紅酒賄賂了他的管家。
何小姐，您只有二十分鐘。
老管家憂心忡忡地遞給我門卡，慕先生最討厭別人動他的書房。
我閃身進入，落地窗外暴雨如注，正好掩蓋了我翻動文件的聲音。
我的目標(biāo)是慕氏對林氏集團的并購計劃，系統(tǒng)說拿到它能讓慕寒之好感度飆升。
我的手指剛觸到那份標(biāo)著并購案的文件夾，書房的門把手突然轉(zhuǎn)動。
心跳驟停。
慕寒之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逆光中他的輪廓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
他的聲音比窗外的雨還冷，解釋。
我迅速收回手，裝作欣賞書架：您的《資本論》初版太迷人了，我忍不住......
那是《國富論》。
他走近，雨水順著他的黑大衣滴落在波斯地毯上，而且放在隔壁書架。
完了。
我急中生智，指向角落一本燙金書脊：不，我是來看這個的。《追憶似水年華》普魯斯特簽名版，全球只有三本。
慕寒之的眼神微變。
這本書確實是他最珍貴的藏品，連擺放位置都鮮有人知。
你懂法語
只會一點。
我背誦起提前準備好的段落。
他的表情松動了一分。
我趁機靠近，讓雨水打濕的裙擺貼在他褲腳：抱歉擅自進來，我實在太想看看這些書了。
沉默在雨聲中蔓延。
終于，他走向酒柜：每周三晚上，你可以來看書。
我驚訝地抬頭。
他遞來一杯威士忌，指尖有薄繭：前提是陪我一起。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每周三的讀書會。
他選《孫子兵法》，我挑《欺騙的藝術(shù)》，我們隔著棋盤般的茶幾對視，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較量。
兵者，詭道也。
某天他念到這句時，目光鎖住我，何小姐覺得呢
我覺得......
我抿了口酒，掩住心虛。
有時欺騙是為了更真實的相遇。
他忽然傾身，摘掉我發(fā)絲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比如
比如我那天確實是沖著并購案去的。
我直視他的眼睛，但留下來是因為你。
慕寒之的瞳孔微微擴大。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慕寒之好感度+20，當(dāng)前55。
讀書會的第五周，陸宴在高端酒會上堵住了我。
他一身銀灰西裝，像把淬毒的匕首。
聽說你和慕寒之走得很近
他的手扣在我腰際，力度剛好留下指痕，我吃醋了，皎皎。
我試圖掙脫，卻被他拉得更近。
你在玩火。
他的唇擦過我耳垂，在眾目睽睽之下留下這個刻意的親密瞬間，恰好讓剛?cè)雸龅哪胶吹靡磺宥?br />
慕寒之的眼神瞬間結(jié)冰。
系統(tǒng)突然警報大作：警告！偏離主線！陸宴好感度異常上升！
你管這叫偏離我對著腦中的系統(tǒng)冷笑，看看慕寒之現(xiàn)在的眼神，那叫占有欲，系統(tǒng)先生。
果然，慕寒之大步走來，一把將我拉到他身側(cè)：陸少，借過。
陸宴挑釁地晃著香檳：慕總這么緊張難道何小姐是你的人
是又如何慕寒之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瞬間安靜。
我心臟狂跳。
這進展快得超出預(yù)期。
但下一秒，秦兆川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她手腕上還戴著我的東西，怎么就成了你的人
三人對峙的場面讓賓客們屏息圍觀。
秦兆川一把抓住我戴著手環(huán)的右腕，慕寒之則扣住我左臂，陸宴的手指仍纏著我的發(fā)尾。
系統(tǒng)瘋狂閃爍：危險！危險！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嬌弱地倒向慕寒之：頭暈......
慕寒之立刻將我打橫抱起，在眾目睽睽之下離場。
他的心跳透過襯衫傳來，又快又重。
車內(nèi)，我假裝蘇醒：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他沉默地開車，側(cè)臉線條緊繃。
直到停在我公寓樓下，他才突然開口：周三帶《傲慢與偏見》來。
我愣住：為什么
我想聽你讀他看著她，只為看她那段。
他轉(zhuǎn)頭看我，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柔軟，晚安，皎皎。
系統(tǒng)提示音幾乎震破我的耳膜：慕寒之好感度+30，當(dāng)前85，創(chuàng)紀錄提升！
我呆坐在床上，摸著發(fā)燙的臉頰。
這不對勁。
我本該為任務(wù)進展高興，為什么滿腦子都是他叫我皎皎時的聲音
6
三日后，慕寒之的生日宴會在慕氏莊園舉辦。
系統(tǒng)昨晚提示慕寒之好感度已達90，今晚是絕佳的攻略時機。
大廳水晶燈下，慕寒之一身黑色禮服，宛如暗夜帝王。
我剛要上前，全場燈光突然熄滅。
讓我們看看這位何小姐的真面目。
慕蓉的聲音從舞臺傳來，與此同時，投影幕布亮起。
上面并列著三張照片：陸宴吻我耳垂、秦兆川為我戴手環(huán)、慕寒之抱我離場。
賓客嘩然。
我攥緊酒杯，指尖泛白。
何小姐同時勾引三位男士，不知廉恥。慕蓉厲聲道。
所有目光如箭射來。
我放下酒杯，掌聲清脆地響了三下。
慕女士的PS技術(shù)不錯。
我走向舞臺，可惜忽略了三點：一，這張的光影角度顯示光源在左側(cè)，但藍調(diào)咖啡館窗戶在右；二，陸少領(lǐng)帶花紋在原圖中是斜紋而非波點；三......
我轉(zhuǎn)向最后一張：慕總抱我時，他袖扣反射的吊燈有12個水晶墜，而慕氏酒店的燈只有8個。
全場死寂。
慕蓉臉色鐵青。
分析得不錯。
慕寒之突然走上臺，牽起我的手。
他的掌心滾燙，指尖微微發(fā)顫，我姑姑最近......壓力太大。
他牽我下臺的姿態(tài)像展示一件珍寶。
系統(tǒng)提示音本該響起，卻一片死寂。
宴會后半程，陸宴在玫瑰園攔住我：跟我走，慕寒之能給你的，我能加倍。
他單膝跪地，月光下的玫瑰刺扎進他膝蓋，鮮血染紅西裝卻渾然不覺：我可以放棄繼承權(quán)，只要你......
陸少的演技比你家股票跌得還精彩。
秦兆川從陰影中走出，手里把玩著一把軍刀，需要我?guī)湍闱械案鈫嵊眠@個。
慕寒之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在我的地盤動刀
三人劍拔弩張。
我猛地抽手：夠了！
我輪流看向他們：陸少，你的膝蓋在流血；秦總，刀很危險；慕總......
我聲音軟下來，生日快樂。
轉(zhuǎn)身離開時，慕寒之突然塞了張房卡給我：2801，等你。
走在空蕩街道上，我摸著臉頰，發(fā)現(xiàn)自己在笑。
慕寒之牽我時顫抖的手指，這個細節(jié)莫名揮之不去。
回到公寓，我立刻呼叫系統(tǒng)：查詢當(dāng)前好感度。
沒有回應(yīng)。
系統(tǒng)
我瘋狂按動所有按鍵，最后只得到一行小字：系統(tǒng)離線，原因未知......
手機突然震動。
慕寒之發(fā)來信息：還在等你的生日禮物。
我盯著黑掉的系統(tǒng)屏幕，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慌。
沒有數(shù)據(jù)提示，我甚至不知道這條短信該怎么回。
7
系統(tǒng)在凌晨三點十七分突然重啟。
我被刺耳的警報聲驚醒，眼前浮現(xiàn)出血紅色的倒計時：
剩余時間：29天23小時59分
什么意思我聲音嘶啞。
最終警告。
系統(tǒng)的機械聲冰冷刺骨，若30天內(nèi)未完成攻略任務(wù)，宿主將永久滯留本世界。
我猛地坐起，冷汗浸透睡衣。
倒計時數(shù)字每跳動一下，我的胃就緊縮一分。
慕寒之當(dāng)前好感度85，還差最后15點。按照正常進度，30天綽綽有余，但......
手機屏幕亮起。
陸宴的信息堆滿了通知欄：為什么躲我
回電話！
我在你樓下。
另一條來自秦兆川：手環(huán)定位顯示你4時沒出門，需要我叫醫(yī)生嗎
我咬牙刪掉所有信息。
時間緊迫，必須集中火力攻下慕寒之，其他兩人只會分散精力。
第二天中午，陸宴的99朵玫瑰送到辦公室。我直接扔進垃圾桶，對同事說：送錯了。
下午商場里，我發(fā)現(xiàn)秦兆川的保鏢尾隨。
我閃進女廁，用拖把抵住門，從保潔通道溜走。
但這樣的反常似乎適得其反。
當(dāng)晚回家，公寓門把手上掛著一個精致禮盒。
是陸宴送的定制項鏈，吊墜是我們初見那天的日期。
他瘋了
我盯著項鏈，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陸宴被家族施壓聯(lián)姻，計劃三天后借酒會對你下手。
我倒吸一口冷氣。
幾乎同時，秦兆川發(fā)來加密郵件：陸家有變，明晚8點地下車庫見，帶你離開。
最讓我心驚的是慕寒之的燙金邀請函，靜靜躺在信箱里：明晚7點，慕宅私人晚宴。附：是時候揭開面具了，皎皎。
三場邀約，三個陷阱。
我手指發(fā)抖地撥通慕寒之電話：能改期嗎明晚我有......
不能。
他聲音罕見地柔和，我準備了《傲慢與偏見》初版，等你來讀給我聽。
心跳漏了一拍。
我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了。
掛斷后，我對著鏡子練習(xí)表白表情：慕寒之，我......
鏡中的我臉頰泛紅，眼神閃爍，我知道，這不是演技。
這個認知比系統(tǒng)崩潰更讓我驚慌。
如果必須被困在一個世界，有他在似乎沒那么可怕。
第二天傍晚，我穿上慕寒之曾稱贊過的湖水藍長裙。
倒計時顯示28天6小時42分。
慕宅管家引我進入書房。
慕寒之站在落地窗前，夕陽為他鍍上金邊。
他轉(zhuǎn)身，手里不是書本，而是一疊照片，皎皎，解釋一下
照片上是我與陸宴，秦兆川分別密談的畫面，每張都標(biāo)注了具體時間地點。
我強裝鎮(zhèn)定：商業(yè)往來而已。
包括這個
他播放一段錄音，我清晰地說：接近慕寒之只是為了任務(wù)。
血液凝固。
那是我與系統(tǒng)的對話，不可能被錄下。
系統(tǒng)，怎么回事
沒有回應(yīng)。
慕寒之逼近一步，逼問道：誰派你來的
我可以解釋......
門外突然傳來巨響。
陸宴帶著保鏢破門而入：放開她。
緊接著玻璃碎裂，秦兆川的人從露臺突入。三方人馬在書房對峙，我被圍在中央。
慕寒之冷笑：兩位來得真準時。
陸宴眼中閃著瘋狂的光：皎皎，跟我走，慕家給你什么我雙倍奉上。
秦兆川直接亮槍：她今天哪兒也去不了。
我后退著，后背貼上冰涼的墻壁。
三人的眼神讓我毛骨悚然，那不是愛意，而是獵手看到落網(wǎng)獵物的興奮。
其實......
我聲音發(fā)抖，我可以解釋一切......
慕寒之突然抬手，所有人靜止。
他撫上我脖頸，指尖在動脈處流連：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今晚午夜前，我要聽到全部真相。
他塞給我一張磁卡，幽幽道：老地方見。
我沖出慕宅，攔了輛出租車。
剛說出地址，司機回頭，我認出他是秦兆川的手下！
抱歉了，何小姐。
他按下中控鎖，老板說要帶你去看場好戲。
車窗外，倒計時的數(shù)字在夜色中格外刺眼：28天4小時18分。
8
慕寒之的別墅燈火通明，卻安靜得詭異。
管家領(lǐng)我進入書房便悄然退下，門鎖咔嗒輕響，像捕獸夾合攏的聲音。
燭光晚宴布置在落地窗前，慕寒之背對著我，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身，手里不是紅酒，而是一個平板電腦。
先看這個。
他將平板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段音頻波形圖，他點擊播放。
系統(tǒng)，慕寒之當(dāng)前好感度多少
這是我的聲音。
85，還差15點即可完成任務(wù)。
這是系統(tǒng)的機械音。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接近慕寒之只是為了任務(wù)。
他復(fù)述著錄音內(nèi)容，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上的聲紋，這句話，是你說的吧
燭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跳動，那雙總是讓我沉溺的眼睛此刻冷得像極地冰川。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書房門突然被推開。
陸宴和秦兆川并肩走入，這個畫面荒謬得讓我想笑。
三個人，三把椅子，將我圍在中央。
你們......是一伙的我的聲音細如蚊吶。
秦兆川把玩著我腕上的追蹤手環(huán)：這東西錄下的內(nèi)容，比你想的有趣多了。
他按下某個按鈕，手環(huán)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正是我與系統(tǒng)討論如何利用他們二人的對話。
陸宴依舊笑得溫柔，卻讓我毛骨悚然：皎皎，你以為只有你有系統(tǒng)嗎
他亮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是與我一模一樣的系統(tǒng)界面，只是任務(wù)欄寫著：阻止何皎皎完成任務(wù)，獎勵：陸氏繼承權(quán)
不可能......
我踉蹌后退，系統(tǒng)說過，這是我的單人任務(wù)。
陸宴冷笑一聲，從抽屜取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那是我的檔案，右上角蓋著鮮紅的實驗體7號印章。
三年前開始的攻略者計劃，批量投放實驗體攻略關(guān)鍵人物。
他聲音平靜得可怕，你是唯一同時接近三個目標(biāo)的，所以系統(tǒng)出了bug，讓我們都收到了相關(guān)任務(wù)提示。
我眼前發(fā)黑。
所以一切都是實驗
我的記憶，我的感情，甚至我對慕寒之......
突然，陸宴打了個響指。
門外沖進四個保鏢，瞬間將我按倒在地。
他蹲下來，手指輕撫我顫抖的唇瓣：別怕，只是換個地方繼續(xù)我們的......合作。
陸宴！
慕寒之厲聲喝止，我們說好的…
抱歉啊慕總。
陸宴的笑容突然變得猙獰，我的系統(tǒng)剛剛更新了任務(wù)。
他亮出手機，屏幕閃爍著新提示：立即帶走目標(biāo)，獎勵翻倍
秦兆川迅速拔槍，但陸宴的人更快。
一聲悶響，秦兆川踉蹌后退，鮮血從肩頭涌出。
慕寒之被兩個壯漢死死按在墻上，目眥欲裂。
陸宴將我打橫抱起，在我耳邊輕語：知道為什么選今天動手嗎
他舔去我眼角淚水，因為系統(tǒng)提示，你對慕寒之的好感度剛剛超過了任務(wù)指標(biāo)......真感人。
我被塞進黑色廂車，手腕被特制鐐銬鎖住。車廂里，陸宴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染血的匕首：別擔(dān)心，只是借你用用，等慕寒之簽了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就把你送給秦兆川，他出價很高呢。
車駛?cè)腙懠业叵萝噹鞎r，我腕上的手環(huán)突然發(fā)出微弱藍光。
陸宴皺眉想摘掉它，卻觸電般縮回手：該死，還有生物識別
他最終用鉛盒將手環(huán)屏蔽，卻沒注意到我藏在頭上的發(fā)卡。
那是慕寒之上周別在我頭發(fā)上的，頂端鑲著一顆微型追蹤器。
地下室的鐵門重重關(guān)閉前，我聽到陸宴對手下說：明早帶她去老碼頭，秦家的人會在游艇上等......
倒計時在視線角落閃爍：27天10小時39分
時間不多了，但這次，我要為自己而戰(zhàn)。
9
陸宴家的地下室彌漫著霉味和血腥氣。
我被鐵鏈鎖在暖氣管道上，手腕早已磨出血痕。倒計時在視線角落閃爍：26天1時07分
黑暗中，記憶如潮水涌來。
慕寒之教我下棋時，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密的陰影；陸宴在慈善晚宴后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袖口還殘留著他的體溫；秦兆川發(fā)現(xiàn)我發(fā)燒時，連夜開車帶我看急診，飆車闖了三個紅燈......
嘔…
我干嘔起來，胃部絞痛不止。
這些記憶比陸宴的拳腳更傷人。
尤其是慕寒之，他對我那么好，而我回報他的，只有欺騙。
我艱難扭動身體，用牙齒掰直卡針，開始在水泥地上摩擦。
三小時后，卡針邊緣終于磨出鋒刃。
我反手割向束縛手腕的麻繩，每一下都牽扯著肩膀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當(dāng)繩子終于斷裂時，我聽到自己腕骨咔的輕響。
門外傳來腳步聲。
我迅速躺回原位，將割斷的繩子藏在身下。
陸宴獨自進來，西裝革履與這骯臟環(huán)境格格不入。
他蹲下身，手指撫過我紅腫的腳踝：考慮好了嗎給慕寒之打電話，讓他簽了那份文件。
你會放了我我啞聲問。
當(dāng)然。
他微笑如情人低語，畢竟秦兆川出的價碼很高。
我猛地將發(fā)卡刺向他眼睛。
他偏頭躲過，卡針劃過他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賤人！
他捂臉后退，來人！
兩個壯漢沖進來按住我。
陸宴擦去血跡，眼神變得恐怖：看來你喜歡粗暴點的。
他掄起鋼管砸向我膝蓋的瞬間，外面突然傳來爆炸聲。
整棟建筑都在震顫，灰塵簌簌落下。
慕總，這邊。
有人在外大喊。
陸宴臉色驟變：攔住他們。
下一秒，鐵門被整個踹飛。
慕寒之持槍沖入，黑色風(fēng)衣上沾滿血跡。
同一時刻，右側(cè)墻壁轟然崩塌，秦兆川帶著防暴小隊從煙塵中現(xiàn)身。
三方人馬在狹小空間內(nèi)對峙。
陸宴一把拽起我擋在身前，匕首抵住我喉嚨：再靠近一步我就…
砰！
子彈擦著陸宴耳際飛過。
他吃痛松手，我趁機滾向一旁。
皎皎。
慕寒之向我奔來。
混亂中槍聲四起。
秦兆川的人與陸宴手下交火，流彈在水泥墻上炸出無數(shù)火花。
我蜷縮在角落，看著慕寒之擊倒兩個保鏢，他的動作狠厲精準，完全不像平日那個優(yōu)雅矜貴的商業(yè)巨子。
陸宴突然從掩體后舉槍瞄準，而槍口對準的是慕寒之毫無防備的后背。
時間仿佛凝固。
我看到秦兆川在另一側(cè)大喊著什么，看到慕寒之轉(zhuǎn)身時驚愕的表情，看到陸宴扣動扳機的手指......
身體先于思維做出了反應(yīng)。
我撲過去的瞬間，聽到子彈穿透血肉的悶響。
劇痛從肩胛骨炸開，迅速蔓延至全身。我倒在慕寒之懷里，鮮血很快浸透了他的白襯衫。
皎皎！皎皎！
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想抬手擦掉他臉上的血漬，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手指都動不了。
視野邊緣，陸宴呆立原地，手槍當(dāng)啷掉在地上；秦兆川踹開最后一名保鏢，朝我奔來時被自己人的血滑倒，膝蓋重重砸在地上卻渾然不覺。
多奇怪啊，他們都在為我哭。
慕寒之的手在發(fā)抖，他按著我不斷涌血的傷口，滾燙的液體滴落在我臉上，不知是他的淚還是我的血。
堅......持......
他的嘴唇在動，我卻聽不見了。
倒計時在逐漸黑暗的視野里模糊成一片血色：26天15小時......43......
黑暗徹底降臨前，我恍惚聽見三個聲音同時喊了我的名字。
10
消毒水的氣味。
這是我恢復(fù)意識后的第一個感知。
睜開眼，刺目的白光讓我立即閉上。
再次嘗試時，我看到慕寒之趴在床邊熟睡的身影。
他向來一絲不茍的頭發(fā)亂糟糟地支棱著，白襯衫皺得像抹布，修長的手指卻還緊緊攥著我的手。
我小心地動了動手指，他立刻驚醒，睫毛下藏著的干涸淚痕在近距離暴露無遺。
水......我嘶啞地說。
他手忙腳亂地倒水，扶起我時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品。
溫水滑過喉嚨的瞬間，門外傳來爭吵聲。
該我了，你已守了四小時。
放屁，你那破粥都涼了。
慕寒之嘆氣：陸宴和秦兆川......他們輪流守在門外。
我怔住了。
這三個勢同水火的男人，竟形成了這樣詭異的默契。
醫(yī)生檢查后宣布我脫離危險，慕寒之送走醫(yī)生，轉(zhuǎn)身時我正試圖下床。
別動！
他沖過來按住我，卻在碰到我肩膀時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傷口會......
我深吸一口氣，慕寒之，我有話要說。
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
我把自己的一切和盤托出：系統(tǒng)、任務(wù)、最初的欺騙，以及后來不知何時開始真實的感情。
說到最后，眼淚模糊了視線：我知道不配得到原諒，但至少......我想對你說一次真話。
一只溫暖的手撫上我的臉。
慕寒之的拇指擦過我的淚痕，突然笑了：我們早就知道了，皎皎。
什么
他拿出手機，調(diào)出一段加密文件。
屏幕上顯示著三個并列的系統(tǒng)界面
分別屬于他，陸宴和秦兆川。
我的任務(wù)是讓攻略者愛上真實的我。
他輕聲說，我們都有系統(tǒng)，只是你不知道。
房門突然被推開。
陸宴拎著保溫桶愣在門口，秦兆川從他身后探頭：她醒了
慕寒之無奈地招手。
兩人別扭地走近，陸宴的耳尖通紅：我......我們也有話要說。
原來陸宴的任務(wù)是獲得繼承權(quán)，而秦兆川的是保護目標(biāo)人物。
那場綁架是陸宴系統(tǒng)的最后指令，而我的擋槍行為陰差陽錯讓三人的任務(wù)同時完成。
所以現(xiàn)在......
我聲音發(fā)抖。
現(xiàn)在我們都自由了。
秦兆川粗聲粗氣地說，把新買的粥重重放在床頭柜上。
慕寒之握住我的手：除了......
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在腦中響起。
血紅色倒計時浮現(xiàn)在眼前：最終選擇：立即離開或永遠留下00:10:00
我驚恐地抓緊慕寒之的手：系統(tǒng)要我選擇......留下或離開。
三人瞬間繃緊。陸宴撲到床邊：選留下。
秦兆川直接拔槍四顧，仿佛能射擊系統(tǒng)本身。
慕寒之只是深深看著我：遵從你的心。
倒計時一分一秒流逝。
我看著他們?nèi)齻�，陸宴眼中罕見的慌亂，秦兆川緊握的拳頭，慕寒之平靜表面下微微發(fā)抖的指尖。
我選擇留下。我輕聲說。
確認選擇：永久滯留。系統(tǒng)解除中......
一股暖流從頭頂蔓延到腳尖，仿佛某種枷鎖被打破。
慕寒之突然緊緊抱住我，力道大得讓我傷口發(fā)疼，但我沒推開他。
疼嗎他后知后覺地松手。
我笑著搖頭，突然意識到，我再也聽不到系統(tǒng)提示音了。
這個認知讓我鼻子發(fā)酸。
一年后，慕氏老宅的花園里，慕寒之將傳家玉鐲戴在我手腕。
陸宴和秦兆川站在觀禮席第一排，雖然眼含嫉妒卻真心舉杯。
秦兆川在敬酒時威脅道，如果你讓她哭，我會第一時間帶她走。
陸宴晃著香檳補充：我排第二。
慕寒之只是更緊地摟住我的腰：你們沒機會的。
陽光下，三個曾經(jīng)勢不兩立的男人為我達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
慕寒之低頭吻我時，我瞥見陸宴黯然卻釋然的表情，和秦兆川眼中閃爍的祝福。
慕寒之的唇離開我的，額頭相抵：在想什么
我望向花園里歡笑的人群，又看看站在不遠處的陸宴和秦兆川，最后凝視眼前這個愿意為我放棄一切的男人。
想我有多幸運。
我踮腳在他耳邊輕語，超額完成了任務(wù)。
他低笑出聲，在眾人的掌聲中再次吻住我。即便沒有系統(tǒng)提示，但我知道，這一次，好感度是百分百的真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