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醫(yī)護(hù)人員把謝其琛從變形的車?yán)锿铣鰜頃r，他的身體像破布娃娃一樣軟綿綿的，一條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多處骨折，內(nèi)出血，情況危急！”醫(yī)生快速檢查后宣布。

    我跟著救護(hù)車到了醫(yī)院。

    急診室外，秦素敏已經(jīng)等在那里，妝容全花，像個可笑的丑角。

    “都是你！”她一看到我就撲上來，指甲差點劃破我的臉，“要不是你，其琛哥不會出事！”

    我輕松躲開，看著她狼狽地摔在地上：“我？是我讓他超速駕駛的嗎？”

    秦素敏坐在地上，突然哭了起來：“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俯視著她，心里沒有一絲憐憫。

    急診室的門開了，醫(yī)生走出來，臉色凝重：“患者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內(nèi)臟受損，但奇怪的是……所有器官都在以驚人的速度衰竭，像是……老了十歲�！�

    我差點笑出聲來。

    老了十歲？不，是少了十年壽命。

    “能……治好嗎？”秦素敏顫抖著問。

    醫(yī)生搖搖頭：“生命暫時沒有危險，但恐怕……后半生都要在病床上度過了，而且會伴隨持續(xù)疼痛�！�

    秦素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看著她眼中的算計——她在考慮要不要放棄謝其琛這個“盟友”了。

    “我去通知他父母。”我體貼地說，轉(zhuǎn)身走向醫(yī)院的公用電話。

    謝其琛的父母趕到時，他們的兒子剛從手術(shù)室推出來。

    全身裹滿繃帶，插滿管子，像個木乃伊。

    他母親當(dāng)場暈了過去。

    “怎么會這樣……”他父親喃喃自語，一個成功商人的形象瞬間崩塌。

    我站在一旁，像個盡職的“青梅竹馬”，適時遞上紙巾，說著安慰的話。

    誰能想到，我心里正在為這場完美的復(fù)仇喝彩？

    醫(yī)生拿來x光片，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骨折線：“這是非常罕見的粉碎性骨折，幾乎每塊骨頭都碎了，但又奇跡般地沒有傷及要害……就像是被精確計算過的傷害。”

    我盯著那些x光片，謝其琛的骨架像一件破碎的藝術(shù)品。

    系統(tǒng)在懲罰他嗎？讓他活著承受痛苦，比直接死亡更殘忍？

    秦素敏悄悄把我拉到走廊角落：“令儀……其琛哥之前說你應(yīng)該考771分……是怎么回事？”

    我裝作茫然：怎么可能？高考總分才750分。”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閃爍：“沒什么……他胡言亂語罷了�！�

    我看著她眼中的慌亂，知道她開始害怕了。害怕秘密暴露，害怕成為下一個目標(biāo)。

    “素敏，”我突然親切地喚她，“明天有空嗎？陪我去趟星巴克吧，我想買杯咖啡慶祝一下�！�

    秦素敏眼睛一亮，顯然沒想到我會主動邀約：“好��！我正好明天沒事�！�

    “穿那條粉色連衣裙吧，“我微笑著說，“很適合你�！�

    她開心地點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跳進(jìn)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

    離開醫(yī)院時，夕陽把天空染成血紅色。

    我站在醫(yī)院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卻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新。

    謝其琛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秦素敏明天就要見到她的“緬甸王子”。

    而我——

    721分的清華準(zhǔn)新生，正站在陽光里，而他們即將墜入永恒的黑暗。

    手機(jī)震動，是一條新聞推送：「今年高考出現(xiàn)多起異常高分案例，考試院已介入調(diào)查……」

    我微笑著關(guān)掉手機(jī)。

    謝其琛，你賭上十年壽命的陰謀，就這樣被我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而你，將用余生每一分每一秒來品嘗這份失敗的苦澀。

    4

    星巴克里冷氣開得很足，秦素敏卻一直用手扇風(fēng)，粉色連衣裙的領(lǐng)口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一小片。

    她第五次看表，眼中閃爍著不耐煩的光芒。

    “姐，你說的那個朋友什么時候到��？”她撅著嘴，手指不停敲擊桌面。

    我慢條斯理地啜飲著冰美式，欣賞著她坐立不安的樣子：“快了，他剛從緬甸回來，有時差�！�

    秦素敏眼睛一亮：“緬甸？就是那個盛產(chǎn)翡翠的國家？”

    “嗯，他家在那邊有礦。”我輕描淡寫地說，看著她的瞳孔因為“礦”這個字而瞬間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