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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第1章

    1

    暑假期間,老公的繼妹開了家夏季訓練營,他非要把兒子送去鍛煉。

    男孩子就應該獨立自強,勇于探險。

    可兒子才一年級,我覺得野外探險太危險。

    老公卻不耐煩地大聲訓斥我:

    七天訓練營,一生軍旅情,你一個女人懂什么。

    我緊緊抱住兒子不撒手,老公卻把我甩到一邊,直接將哭喊的兒子拽上了車。

    孩子都被你毀了,以后就是個媽寶男。

    趕緊滾回去閉門思過,現(xiàn)在娘炮這么多,都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家長。

    然而等到他出差回來,收到的卻是兒子的遺體捐獻書。

    1

    兒子被送走后,我偷偷跟在后面來到訓練營。

    可警衛(wèi)說他們實行軍事化管理,無論我怎么央求,都不讓我進去。

    我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圈,才終于找到一個狗洞勉強擠了進去。

    剛走出不遠,就聽見一旁的倉庫里傳出慘叫聲。

    我詫異地推開半掩的門,竟看見兒子滿身狼藉蜷縮在角落,旁邊還有一灘嘔吐物。

    我如遭雷擊,踉蹌上前。

    兒子看見我,先是不敢置信,然后哇的一聲痛哭失聲。

    我顫抖的抱起兒子,兒子哭著說,他沒把飯吃干凈,教員就罰他1000個深蹲,他沒做完,就把他關(guān)在這里反思。

    我氣的渾身發(fā)抖,心如錐刺。

    乖,媽媽這就帶你去醫(yī)院。

    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被冒出來的工作人員攔住。

    你是誰在這里干什么

    我怒目,

    我是他媽媽,我兒子受傷了,我要帶他去醫(yī)院。

    那人詫異一瞬,隨即笑道:

    腿疼而已,算什么傷,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去醫(yī)院。

    看著她一臉無所謂的態(tài)度,我心中的怒火更盛。

    我現(xiàn)在懷疑孩子運動過度出現(xiàn)急性腎衰竭,必須馬上送醫(yī)院!

    那人一臉不信,我繼續(xù)加碼,

    他是裴時斐的親侄子,他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你看裴時斐會不會饒過你!

    那人終于動容,讓我稍等,她轉(zhuǎn)身去打電話。

    可掛斷電話,她卻一臉不屑地嘲諷:

    斐姐說了,你家孩子就是嬌慣,男子漢流血流汗都是正常的,你不要太慈母心。

    你要相信我們這里有專業(yè)的醫(yī)療團隊,不會讓任何一個孩子出問題。

    眼看著她不會輕易放人,我咬了咬牙,抱緊兒子就要硬闖。

    那人見狀,連忙叫人過來攔我。

    他們把我和兒子推搡進倉庫,還上了鎖。

    經(jīng)過這番折騰,兒子的狀態(tài)更差了。

    他蒼白著臉,語氣微弱:媽媽,我疼......

    顫抖的解開他的衣服檢查,發(fā)現(xiàn)里面青紫交錯,肋骨下方甚至癟進去一塊。

    我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這哪是訓練,這是虐待!

    我發(fā)瘋般地沖到門口,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的身體撞門。

    巨大的聲響,終于引來人。

    那人打開門,把我推倒在地,

    我們都在午休,你能不能安靜點。

    我顧不上腳腕傳來的劇痛,起身吼道,

    為什么我孩子身上都是傷,你們虐待他,我要報警。

    那人臉色微變,語氣干澀。

    你不要胡言亂語,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

    我顧不上他的解釋,抄起斧頭威脅他撥打120,

    可電話接通,那邊卻是老公裴時洛的聲音:

    林曉語,你發(fā)什么瘋

    我沖著他哭喊:

    裴時洛,你快來救救兒子!

    兒子被他們?nèi)釉谟柧殸I倉庫,渾身青紫,他現(xiàn)在有生命危險!

    2

    裴時洛遲疑一瞬,

    我馬上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電話那頭就傳來裴時斐的嬌嗤聲,

    不就是腿疼嗎,至于這樣大驚小怪的嘛

    哥,你還不相信我我那里可是有專業(yè)的醫(yī)療團隊駐守。

    裴時洛一直很疼愛裴時斐這個繼妹,只要是她說的話,裴時洛總會無條件相信。

    果然,下一秒裴時洛的聲音重新變得冷酷:

    林曉語,你夠了,我知道你嫉妒我對時斐好,可是不能拿睿睿當擋箭牌。

    哎呀,嫂子就是太嬌慣孩子,哥你快來,這溫泉水可舒服了。

    我不敢置信,兒子現(xiàn)在飽受折磨,而我的老公居然和他的繼妹在泡溫泉

    掛斷電話,那人趁我愣神,一把搶過斧頭,把我推搡在地,

    真是個瘋婆子,哪兒有我們斐姐溫柔大方。

    她和裴總站在一起,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我心一顫,怒聲道,他們在一起是亂倫!

    那人輕嗤,又不是親兄妹!

    我如遭雷擊,之前忽略的一幕幕涌上心頭。

    原來,他們竟然是這種關(guān)系!

    我惡心的反胃,那些人趁機把我反手綁起,扔到屋里。

    兒子的氣息越發(fā)虛弱,我用盡全身力氣爬到他身邊。

    他身上的溫度,灼的我心中一凜。

    顧不得手腕扭傷的劇痛,我使勁掙扎。

    繩子磨破皮膚,火辣辣的,幸好血流出來滑膩膩的方便我掙脫。

    我輕輕抱起兒子,嘗試給他物理降溫,可是效果微乎其微。

    迷糊中,兒子發(fā)出囈語:

    爸爸,我勇敢,爸爸,你不要嫌棄睿睿。

    心痛到像被撕裂,

    兒子一直很崇拜裴時洛這個父親,可裴時洛卻總是嫌棄兒子不夠有男子氣概。

    這次的訓練營,兒子也是為了讓裴時洛能更喜歡他,才同意參加的。

    可沒想到竟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都怪我,當時我就應該拼命攔著裴時洛。

    我的眼淚滴到兒子臉上,兒子睜開燒紅的雙眼,

    媽媽,不哭,睿睿堅強。

    我嚎啕大哭,心里如有火燒。

    可現(xiàn)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連忙擦干眼淚,尋遍全屋,終于在角落找到一把鐵鍬。

    安撫好兒子后,我拿起鐵鍬用力撬門。

    在鐵鍬被折斷前,終于把門撬開。

    我抱著兒子,不管不顧的往外沖。

    可眼看著逃到大門口,我卻被一群保安攔住。

    那些人一臉不懷好意的把我們母子扭送進小黑屋。

    他們扒光兒子的衣服,如破娃娃般把他扔在地上,說這樣能降溫。

    然后一臉邪笑看向我。

    裴總說千萬不能讓這女人出去敗壞我們訓練營名聲。

    還說這女人賤的很,離不開男人,讓我們給她敗敗火。

    我瘋狂反抗,卻抵不過他們的撕扯。

    閃爍的錄像設(shè)備對準我,我心中充滿絕望。

    唯一慶幸的是,兒子已經(jīng)燒的昏迷,沒看見我的不堪。

    他們發(fā)泄完,把我扔在一邊,摔門而去。

    我匍匐的蹭到兒子身邊,屈辱和絕望在這一刻把我席卷。

    我輕喚兒子,可他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脯證明他還活著。

    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夜深那些人都睡下。

    我悄悄背起兒子推開門,一路狂奔到狗洞。

    訓練營建在山頂,外面漆黑一片。

    我?guī)е鴥鹤幼吡撕芫茫K于在半路看見一輛車開過來。

    我猛地沖上前去攔住車,強烈的驚懼和疲憊讓我眼前發(fā)黑。

    暈倒前,我恍惚看見有人從車上下來,

    求你,救孩子!

    說完我就暈了過去。

    3

    再醒來時,我躺在床上,兒子輸著點滴躺在我身邊。

    我長噓一口氣,兒子終于得救了。

    轉(zhuǎn)過頭,卻看到裴時洛臉如黑炭站在一邊。

    裴時斐一臉得意跟他依偎在一起,

    嫂子,孩子不是你爭寵的工具。

    若不是我們回來及時,你就要害死睿睿了。

    我驚疑的看向窗外,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居然又回到了訓練營。

    裴時洛一臉嫌棄,

    林曉語,為了爭寵,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拿睿睿的安全當成兒戲。

    他發(fā)著高燒,你把他偷出去干什么要不是監(jiān)控人員給我們打電話,我兒子就被你害死了!

    我瘋狂搖頭,開口解釋:

    不是的,是兒子的情況真的很危險......

    裴時斐上前一步打斷我:

    隊醫(yī)已經(jīng)給孩子檢查,就是運動過后的肌肉酸痛,哪兒有什么生命危險

    嫂子,你太不信任我了!

    說完,她一臉委屈。

    裴時洛臉色更黑,將裴時斐抱進懷里安慰,轉(zhuǎn)頭怒罵我小肚雞腸,想要破壞他們兄妹感情。

    看著他們親密的舉動,我心中一片冰涼。

    我早該想到,他們關(guān)系不正常。

    就是親兄妹長大后也是有邊界感的。

    我們離婚吧!

    我已經(jīng)對裴時洛失望透頂。

    睿睿歸我,你照顧不好他。

    裴時洛一怔,他沒有想到我居然敢提離婚。

    他氣的在病房里轉(zhuǎn)圈,

    林曉語,你憑什么跟我離婚

    你自己一驚一乍,還怪起我們,你還講不講道理

    離婚,你休想,睿睿,你也休想帶走!

    說完他拉著裴時斐摔門離去。

    我毫不在意,只默默祈禱兒子平安。

    可是老天無眼,夜半時分,兒子突然抽搐,檢測儀發(fā)出警報。

    我嚇得趕緊跑出去,卻在走廊聽見裴時斐惡毒的叮囑:

    什么溶解那么嚴重,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訓練營還怎么招生

    給他輸點葡萄糖,補充點營養(yǎng)就行了。

    我目眥欲裂,原來她并沒有給兒子治療!

    我沖上前去想要抓她,卻被大步走來的裴時洛推到一邊。

    林曉語,大半夜你發(fā)什么瘋。

    他手中的保溫杯摔在地上,溫熱的粥淌了一地。

    我眼中充血,沖著他崩潰大喊:

    兒子快死了!你快讓人救救他!

    裴時斐一臉輕蔑,

    整天用這一個借口,你不煩嗎

    你知道我哥去給我買粥,才嫉妒的對不對

    說著她看向裴時洛,捂住肚子撒嬌:

    哥,我胃疼。

    裴時洛眼里閃過遲疑,可終究還是扶著裴時斐回了辦公室。

    樓道里空無一人,大門被緊鎖,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回到病房,兒子已經(jīng)疼的暈過去。

    我哭著去找藥,可是除了簡單的包扎止疼藥,根本沒有我需要的藥品。

    凌晨,兒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氣,他說,

    媽媽,我會勇敢。

    眼淚已經(jīng)流干,我以為這已經(jīng)是人間煉獄。

    直到兩個人進來,拿著遺體捐贈書告訴我,我兒子的尸體已經(jīng)捐贈給了他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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