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翟鶴鳴要劃清界限
“殺人了……殺人了!”
小梅的驚叫從嘶啞到高亢,音量破碎,響徹整個長寧侯府!
沈棠梨揉了揉耳朵,把劍丟到地上。
那劍是她從翟鶴鳴房間里拿走的,武將的兵器就是重,她手都酸了。
很快周圍就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沈棠梨抹了把臉,已經(jīng)做好了暴露身份的打算。
一件黑色的大氅突然當(dāng)頭罩下,將她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沈棠梨整個人都被翟鶴鳴的氣息包圍,身體騰空,消失在了原地。
回到房間后,翟鶴鳴小心翼翼地剝開衣服,她渾身是血,已經(jīng)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李令儀的了。
喉頭似乎卡了刺,翟鶴鳴幾次張嘴都沒能發(fā)出聲音。
沈棠梨似有所感,掀起眼皮睨他:“怎么?要為你的好表妹報仇嗎?”
“對不起……”
他的目光在她的傷口上流連,心疼之色不像作假。
“我不知道她會來,都是我的疏忽,只交代了他們截住刺客,都怪我�!�
沈棠梨平靜的目光有了漣漪,死氣騰騰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轉(zhuǎn)換:“你不想殺了我?”
比起李令儀的死,翟鶴鳴好像更在乎她的質(zhì)疑,聞言一臉傷心:“沈棠梨,我那么在意你,你就這么踐踏我的真心?”
沈棠梨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要爆粗口,但是場景不太適合。
他忍了忍,親自上手脫了她的衣服。
傷口處的布料陷進(jìn)皮肉里,他一撕扯衣服,沈棠梨就痛呼出聲,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這么痛,還一個人追出去,傻子嗎?”
翟鶴鳴嘆了口氣,由她咬著,繼續(xù)剝開另一邊的衣服,很快就露出好幾道縱橫交錯的鞭傷,深可見骨,新鮮的血液受到刺激重新流了出來。
“不該讓她死得那么痛快的。”
沈棠梨頓住,她的頭倚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側(cè)著臉看他,目露不解。
“要是我,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不是跟她有婚約?”
“小時候的過家家而已,更何況我都十幾年沒見過她了�!�
翟鶴鳴是真的不在乎李令儀,甚至是厭煩,李令儀回京以后就一直纏著他,看見他跟哪個丫鬟多說兩句話都要干涉。
之前他是能躲則躲,沒想到助長了她的氣焰,居然趁他不在就闖了進(jìn)來,傷了沈棠梨。
翟鶴鳴都后悔死了。
“世子,大夫來了�!�
相比于亂做一鍋粥的外院,翟鶴鳴的院子里安靜得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丫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翟鶴鳴整理好被子,讓沈棠梨趴得舒服,也能露出背上的傷口。
做完這一切,才讓大夫進(jìn)來診治。
這大夫醫(yī)術(shù)了得,不知道用了什么藥,沈棠梨很快就感覺不到疼了,還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睡吧�!�
翟鶴鳴一直在旁邊看著,見狀安撫地握住她的手。
沈棠梨難得沒有抗拒,握拳的手乖乖窩在他手心里。
兩人各懷心事,沒發(fā)現(xiàn)一旁的大夫臉上閃過異樣。
等她徹底睡著了,翟鶴鳴才出門去了前廳。
長寧侯和長寧侯夫人已經(jīng)在等著了。
“逆子,你真要包庇那個殺人犯?”
原來事情發(fā)生以后,長寧侯第一時間派人來捉沈棠梨,全都被翟鶴鳴擋回去了,此時氣急敗壞:
“且不說令儀是你表妹,等李博簡收到消息,你以為你還能保得下她?”
翟鶴鳴臉色陰鷙,“是李令儀擅闖侯府在先,打殺我的人在后,她死有余辜�!�
“你糊涂,不過是一個丫頭,怎么能跟你的表妹相比?”
長寧侯夫人也捶胸頓足:“當(dāng)初你在外征戰(zhàn),一切都仰賴你舅舅,現(xiàn)在他的女兒死在我們府里,你怎么對得起你舅舅?”
“母親的意思,是兒子這一身軍功名不副實?”
“我”
“好了,”長寧侯已經(jīng)冷靜許多,看著翟鶴鳴胸有成竹的樣子,忍不住發(fā)問:“李博簡估計已經(jīng)收到消息,在趕來的路上,你待如何?”
翟鶴鳴看了一眼母親,才轉(zhuǎn)頭跟長寧侯說:“兒已經(jīng)查實,李博簡跟齊王暗中勾結(jié),濫用職權(quán)為齊王造勢,父親不是一直不愿意卷入黨爭?正好借此事跟李博簡劃清界限,來日圣上清算之時,侯府才能安然無恙。”
長寧侯臉色一變,夫人更是手抖得不成樣子。
“你說的都是真的?”
翟鶴鳴點(diǎn)頭:“最好將此事鬧大,李博簡不是要興師問罪嗎?那就鬧到官府去。”
“要鬧到官府,就得交出殺人兇手�!�
長寧侯夫人還是不忿,李令儀到底是她的親外甥女,一想到兇手逍遙法外,她就怒火中燒。
翟鶴鳴似乎早就料到,臉上笑得無賴:“誰看見殺人兇手了?”
“小梅……”
“夫人不好了,小梅死了!”
下人急急忙忙從外面進(jìn)來,見一家主子都在,連滾帶爬哭訴。
翟鶴鳴站起來,拍了拍衣角:“父親,長輩之間的交流,兒就不參與了�!�
他轉(zhuǎn)身就走,徒留目瞪口呆的長寧侯夫婦。
“好啊,兒子長大了,都會給老子找事干了�!�
看著他的背影,長寧侯突然大笑出聲,夫人卻一臉哭喪,“侯爺真要這么做?”
“不然呢?皇上年輕,又有長公主在側(cè),齊王翻不出什么花浪,是李博簡糊涂,難道要拉著我一家老小跟著陪葬嗎?”
看著夫人還在猶豫,長寧侯吹鼻子瞪眼:“來人啊,把李小姐和丫鬟小梅的尸身拉去門口,讓李尚書自行認(rèn)領(lǐng)�!�
侯府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沈棠梨養(yǎng)傷期間,沒有一個人再來打擾過。
翟鶴鳴害怕了,除了必要的時候出門,其余時間都守在她身邊。
此時沈棠梨趴在床上,枕頭處放了本話本,她百無聊賴翻著。
“齊王就沒有派過人來?”
花船遇刺事件,翟鶴鳴聲稱捉到了刺客,齊王死里逃生,應(yīng)該上門要刺客的。
這么久還沒動靜,是背后有高人指點(diǎn),還是在欲蓋彌彰?
翟鶴鳴剝了橘子放她嘴里,趴在她旁邊一起看話本。
“明面上不來,暗地里不是一直來嗎?”說話間還扭頭啄她一口:“你回京的事,除了我應(yīng)該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吧,唯一在乎你這個刺客的,也就齊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