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拍賣行起步和點(diǎn)醒姜氏

    寶兒的病是先天的，非一劑方子能吃好，需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

    配合飲食、藥劑，還有練呼吸，最少要個三、五年才會像正常孩子一樣。

    一聽沈冬素的話，確定的病能治好，姜氏直接喜極而泣。

    她讓奶娘將寶兒抱出去玩，自己撲通一聲就跪在沈冬素腳邊：

    “求王妃，一定要救小女。不論花多長時間，花多少銀錢，妾身都愿意！”

    她哽咽地道：“不瞞王妃，小女自出生，還沒學(xué)會吃飯就開始喝藥�！�

    “看過無數(shù)大夫，都說，怕是養(yǎng)不大，讓我做好心理準(zhǔn)備，能多養(yǎng)一年是一年�！�

    “自此，每每過年，我的心都如同刀割，我的寶兒，又熬過一年��！”

    沈冬素安慰她道：“寶兒很聰明，又有眼色，如果她看你常為她的病憂思，小小年紀(jì)也會心生憂愁�！�

    “如此，越發(fā)對身體不利！你要先照顧好自己，放寬心，孩子的情緒也會好起來。”

    姜氏沒說柳家的情況，她但凡帶女兒回柳府，那種環(huán)境下，母女倆就不可能過得舒心。

    可不回柳府，難道就看著那個賤人成平妻，奪走屬于她的一切！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就憑由他逍遙快活？

    憑什么？當(dāng)年是你百般求娶，我才從江南嫁到京城，在柳家這么多年，我兢兢業(yè)業(yè)，嘔心瀝血地操持家事。

    換來的就是你這樣的對待嗎？

    讓姜氏絕望怨恨的不光是丈夫在邊關(guān)，另娶一平妻，還生了兩子一女。

    她更怨恨，明明婆婆和婆姐都知道此事，還借著邊關(guān)需要用銀錢，每季跟她支出數(shù)千兩銀子。

    送到邊關(guān)去，結(jié)果卻是用在這母子四人身上！

    他們一家子都知道！卻因需要我的銀子，需要我家商行扶持，故意隱著我！還瞞了這么多年。

    我可憐的寶兒，天天念叨著爹爹，卻不知她的爹爹在外面兒女雙全，早把這個生下來就有病的女兒拋之腦后。

    姜氏越想越恨，越想越氣，恨不得沖進(jìn)柳家，一把火把自己那滴翠流金的正院給燒了，也不讓給那個賤人住。

    可想到女兒的身體，想到上一次女兒差點(diǎn)就沒了，還是女兒養(yǎng)病要緊，她不能動氣，不能回柳府。

    沈冬素又細(xì)細(xì)說了一些寶兒平時養(yǎng)護(hù)的事，特別是要忌口的食物，怕姜氏記不住，她還細(xì)心地寫了兩張紙。

    又親自抓藥配好，先配七天的藥，之后再把脈換藥方。

    本來配好藥就該告辭的，結(jié)果姜氏死留不讓走，說擺了茶點(diǎn)，王妃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喝茶。

    又讓人備了三大盒子禮物，說若是尋常大夫，自然是付診金。但給王妃診金不足以表達(dá)她的謝意，便備了些禮物。

    沈冬素打開一個盒子一看，竟然是兩顆桂圓大小的粉珍珠，這年頭珍珠可沒人工養(yǎng)殖，這樣的粉珠更是價值連城。

    不愧是江南富商的女兒，不愧祖上是做海商生意的，送禮都這么豪氣！

    再看另一個盒子，紅寶石做成的石榴，跟真石榴一樣大，幾十顆紅寶石做的栩栩如生。

    這禮物送皇后當(dāng)賀禮都夠格，不過一般是送新婚夫妻的，石榴寓意多子。

    第三個盒子裝的是一棵品像極好的長白山老參，看來姜氏還備了不少名貴藥材。

    沈冬素很認(rèn)真地欣賞了這三件禮物，然后拒絕收下，直言她救寶兒是因緣巧合，這么貴重的禮物她不能收。

    就在這時，甲四派婢女來請她，說伢行的管事到了。

    她再次請辭，姜氏一聽伢行管事，便問：“王妃要見伢行，是買婢女還是租鋪?zhàn)�？�?br />
    小聲對沈冬素道：“若是買婢女，只怕現(xiàn)在不少人都想塞人進(jìn)凌王府，這婢女還是細(xì)細(xì)挑選的好�！�

    沈冬素笑道：“府上婢女夠使喚，我是租商鋪。”

    姜氏一聽更感興趣了：“王妃若不嫌棄，妾身可幫你打探一下，京城的鋪?zhàn)游疫�是很熟悉的。”

    沈冬素能感覺得到，她沒收禮物，讓姜氏很不心安。

    這不符合一般的人情往來，在姜氏看來，凌王妃拒絕收禮物。

    要么就是不想跟她交好，要么就是想挾恩圖報，問她要更貴重的東西。

    所以她想幫沈冬素的忙，好能打探出來沈冬素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這樣她才能心安。

    誠然她想多了，但沈冬素沒拒絕她的幫忙，人家可是商界大佬，肯定對京城的鋪?zhàn)恿巳缰刚�，有她幫忙省事多了�?br />
    在經(jīng)過姜氏同意后，她讓甲四把管事帶到姜府前廳，她和姜氏隔著屏風(fēng)接見那管事。

    結(jié)果那管事一開口，姜氏就驚訝道：“黃掌柜！”

    那黃掌柜比姜氏還驚訝：“大小姐！”

    得，諾大的京城，甲四找個商行，還找到姜氏家的了。

    呃，她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的吧！

    不禁小聲道：“姜姐姐別誤會，我并不知道這是你家的管事。”

    姜氏忙笑道：“不，黃掌柜不是姜家的，是我舅舅家的掌柜。”

    “不怕王妃笑話，京城租賃宅子的伢行，有一半都是我舅舅家的生意，您怎么找，怕是都要找到黃掌柜頭上�！�

    待聽說沈冬素要租一個大鋪面，最好是兩層樓，要大，帶院子，地段要好。

    黃掌柜還在思索，名下有沒有這樣的商鋪。

    就聽姜氏喜道：“我正好有一棟閑著的商鋪，一直沒租出去，王妃可以差人去瞧瞧�！�

    沈冬素大喜，又聽那黃掌柜也說，有兩處合適的鋪面，她心急，也不等再安排時間，當(dāng)即就讓甲四備車，去城里看看。

    姜氏說自己暫時不方便進(jìn)城，讓她的嬤嬤帶著鑰匙去，如果王妃看中，再回來寫租約。

    三處商鋪各有各的好，只是黃掌柜推薦的兩處，離皇城區(qū)稍遠(yuǎn)，是在富商云集的西區(qū)。

    并且鋪?zhàn)硬皇仟?dú)棟的，雖是兩間鋪面，可樓上極窄小，就是她再怎么裝修，也容納不了太多人。

    而姜氏是獨(dú)棟三層帶花園的宅子，離皇城區(qū)極近，是勛貴和官員住的東區(qū)與富商云集的西區(qū)中間。

    她太滿意了，這隨便裝修一下，二、三樓弄成十幾個包廂，一樓是拍賣會大廳，容納五百人都不成問題。

    后面的花園能改成停車場和景點(diǎn)，再弄個廚房做茶點(diǎn)，簡直就是私人會所。

    左右一家是獨(dú)棟的酒樓，一家是成衣坊，生意都極好。

    她好奇問那嬤嬤：“這么好的地段，怎么會閑置著？”

    嬤嬤面露苦色，為難地道：“這是夫人的陪嫁鋪?zhàn)�，出了些事，就閑置下來了�！�

    嬤嬤不敢說太細(xì)，畢竟是柳家的私事，家丑不外揚(yáng)。

    但姜氏就說的很直接，她好好地開著首飾鋪?zhàn)�，都是江南那邊的新款式，生意非�；鸨��?br />
    她的兩個婆姐眼饞，便要入股，老太太說項(xiàng)，銀子一家人一起賺。

    她沒辦法只好讓婆姐入了股，結(jié)果兩人仗著自己成了股東，成天到鋪?zhàn)永镔d賬，鋪張浪費(fèi)。

    這也就算了，賃她倆一年白拿首飾，也損失不了多少，但她們胡亂安排人手，指手畫腳，才半年，生意就越來越難做。

    老客戶都不來了，兩人一看，說她藏奸，故意害她倆不賺錢，又要撤股。

    她被老太太罵一頓，說她是商家女，眼皮子淺，親姑姐都不能一起合作。

    姜氏既虧了銀錢，還落一身埋怨，里外沒討到好。

    正在這時，柳侯爺帶著那女人回京，她一氣之下，就將這個鋪?zhàn)咏o關(guān)停了。

    姜氏道：“我暫時也無心料理新生意，反正是租賃出去，王妃若相中了，便租給王妃。”

    沈冬素自然相中了，便問她要多少租金？她打聽過的，那樣獨(dú)棟帶院子的商鋪，一年的租金，最少要八百兩！”

    還是最少，那地段，可謂是有價無市，沒有相熟的人介紹，極難租到。

    結(jié)果姜氏道：“一年三百兩�！�

    沈冬素?fù)u頭：“如此，我還是再找別家吧！”

    兩人一番另類的討價還價，最后以一年五百兩，外加沈冬素每七天為寶兒診治一次，將那棟宅子租了下來。

    當(dāng)即就寫了租賃合同，送到官府用了印，沈冬素立即付了五百兩，姜氏將一大串鑰匙給了她。

    就這樣，她的拍賣商行，勉強(qiáng)算是起步了。

    接下來就是裝修，一樓弄成大廳加舞臺，拍賣會開始之前，調(diào)動氣氛，可請戲班子、雜技團(tuán)之類的來表演。

    二樓和三樓裝修成獨(dú)立包廂，但門改為全部對著舞臺，完全能看清聽清臺上的表演。

    她連放繪制裝修圖紙，由甲四負(fù)責(zé)進(jìn)城盯著，她隔幾天去看一次。

    盡量裝修快一些，凌墨蕭說下一批香水預(yù)計(jì)二十天之后送到京城，她準(zhǔn)備在一個月后開第一場拍場會。

    但光有香水是不行的，在這期間她要多收集一些難得的寶物，定要一舉將拍賣會發(fā)揚(yáng)光大。

    若是之前，她還要犯愁，凌王府的東西都是御制，很少有能拿出去賣的。

    要進(jìn)貨還得找渠道，還要本錢，費(fèi)時費(fèi)力費(fèi)銀子。

    但現(xiàn)在有姜氏啊！她將拍賣會的事跟姜氏一說，姜氏的眼睛都亮了。

    對京城多年，又極擅經(jīng)商的姜氏，一聽這種賣東西的模式，便知對京城的有錢人來說，有多刺激。

    再一聽沈冬素能弄到香水，姜氏更興奮了，因?yàn)榍皫状蜗闼�出現(xiàn)在京城，但因數(shù)量太少，都被那些一等公爵家的夫人買去。

    她花了重金才買到一小瓶，已經(jīng)用完了，正愁找不到地方買呢。

    她歡喜地對沈冬素道，若能引薦香水商戶，可與姜家合作，在江南大量生產(chǎn)香水，定能一本萬利。

    沈冬素笑笑沒回答，關(guān)于香水她和凌墨蕭的意見一樣，物以稀為貴，暫時不用多生產(chǎn)。

    姜氏一聽她需要一些鎮(zhèn)得住場子的寶物，給第一場拍賣會增加人氣。立即表示，她能出幾十件。

    沈冬素說拍賣所得她只取三成，剩下的都?xì)w姜氏，這是拍賣行的規(guī)矩，不管誰拿東西來拍賣，都得給拍賣行三成利。

    姜氏大喜，這下她那些首飾，就能用這個法子賣了。

    因?yàn)檫@件事，姜氏覺得和王妃的關(guān)系又親近不少，并且她總覺得這個年紀(jì)不大的小王妃，身上有一種獨(dú)特的魅力。

    讓人不自然地信任她，且她極聰慧，看事件總能看到別人想不到的角度。

    故而她左思右想，決定將自己為難之處，請教一下凌王妃。

    她雖在京城多年，可因是商戶女，又被婆婆和姑姐打壓，還要照顧候府和寶兒，一個朋友也沒交到。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她也不能給娘家人寫信求助，除了讓父母擔(dān)憂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她太需要一個盟友，一個傾訴對象。而小王妃就非常合適。

    姜氏在說起夫家的事時，很冷靜，沒有哭也沒有怨怒。

    越是如此，沈冬素越發(fā)明白，她是真的心冷了，淚已經(jīng)在無數(shù)個夜里，哭干了。

    “一想到那一家子吃我的用我的，還這般踐踏我，而我卻無能為力……”

    沈冬素打探她：“你怎么會無能為力呢？如今你搬到別院來住，府上陪嫁的婢女、仆人自然要跟來伺候。”

    姜氏神情一頓，又聽小王妃道：“你和寶兒都不在府上，你陪嫁的商鋪、莊子所得錢財(cái)，自然要送到這里來，難道還送回柳府嗎？”

    姜氏的眼睛都亮了，沈冬素呵呵笑道：“由檢入奢易，由奢入檢難。柳家人是被你的金銀養(yǎng)嬌了。”

    正說著，突然婢女來報，說是候爺派人來取現(xiàn)銀，說是跟夫人早先說好的，要打點(diǎn)，一千兩現(xiàn)銀，現(xiàn)在就急需。

    姜氏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沈冬素說不好那是什么光，反正驅(qū)走了她臉上的絕望！

    她甚至恨自己太蠢，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呢！這么簡單的事，竟然還要靠小王妃來點(diǎn)醒！

    她讓婢女回來人，說首飾鋪虧損，她的現(xiàn)銀都填進(jìn)去了，沒銀子。

    侯爺要用銀子，到去支公賬上的銀子。

    隨即吩咐嬤嬤，去通知她的那些莊園和鋪?zhàn)�，每月的利錢往這里送，不必送到柳府。

    再有，所有鋪?zhàn)佣疾辉S再讓柳家人賒賬，兩個姑奶奶也不行！

    又讓陪嫁嬤嬤帶人回府，將她院中的貴重陪嫁裝箱送到這里，就說是她和寶兒需要用，其它的東西瑣到庫房。

    侯爺不是喜歡那個賤人嘛，老太太不是說那賤人好，生了兩個孫兒嗎？

    我到要看看，沒有了銀子，沒有了我嫁妝的供養(yǎng)，你們要怎么接著過這奢華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