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為他們,她都不要了。
手機(jī)鬧鐘的震動聲劃破了房間的死寂。
林聽杳緩緩睜開紅腫的雙眼。屏幕上的日期讓她混沌的意識驟然清醒——
今天是領(lǐng)取簽證和護(hù)照的日子。
她擦干眼淚,強(qiáng)撐著起身。
鏡中的自己憔悴不堪,但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明。
簡單收拾后,她出門領(lǐng)回了證件。
回來時,她給國際舞蹈團(tuán)發(fā)了條消息:【我今天就飛過去報道。】
然后,她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家。
她沒有給任何人留下只言片語,因為她再也不想見到他們。
從今往后,她林聽杳,只為自己而活。
林聽杳站在歐洲國際芭蕾舞團(tuán)排練廳的中央,鏡墻映出她纖細(xì)的身影。
如今的她化名“eva
l”,剪短了長發(fā),一襲黑色練功服襯得肌膚如雪,眼神卻比從前更冷冽。
“eva,五分鐘后彩排《天鵝湖》選段�!�
舞團(tuán)藝術(shù)總監(jiān)拍了拍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你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錯�!�
林聽杳微微頷首,指尖卻不自覺地?fù)嵘虾蟊成形慈陌毯�,那里曾被人活生生剜去一塊皮,如今卻成了她蛻變的印記。
音樂響起,她踮起腳尖,如一只真正的黑天鵝般滑入舞臺中央,每一個旋轉(zhuǎn)、每一次騰躍,都帶著決絕的美感。
觀眾席空蕩蕩的,但她仿佛能感受到無數(shù)雙眼睛。
薄硯之的冷漠、薄域的憎惡、林晚桐的得意……
這些畫面在她腦海中閃回,化入舞蹈的張力中。
然而,就在一個高難度的單足旋轉(zhuǎn)時,舊傷突然撕裂般疼痛,林聽杳重心一歪,整個人重重摔倒在舞臺上。
“eva!”舞團(tuán)成員驚呼著圍上來。
她咬牙撐起身子,冷汗浸濕了額發(fā)。
就在這時,一雙修長的手遞到她面前,袖口露出一截精致的腕表。
“需要幫忙嗎?”男人的聲音低沉溫和,帶著一絲熟悉的東方口音。
林聽杳抬頭,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西裝筆挺,眉目如畫,氣質(zhì)卻比薄硯之多了幾分儒雅。
“謝謝�!彼枇φ酒饋恚杆偎砷_手,疏離地退后半步。
“周先生!”藝術(shù)總監(jiān)快步走來,熱情地握住男人的手。
“沒想到您提前到了,這位是我們新晉的首席舞者,eva
l�!�
“周自珩�!蹦腥宋⑽㈩h首,目光卻始終落在林聽杳身上。
“我看過你的演出——三年前亞洲青年舞蹈大賽,你是唯一用原創(chuàng)編舞奪冠的選手�!�
林聽杳一怔。
那場比賽,是她被父母強(qiáng)迫退賽前最后的舞臺。
“居然還有人記得……”她低聲呢喃,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裙擺。
周自珩輕笑:“驚艷過人的東西,總會被記住�!�
他頓了頓,語氣更軟了幾分。
“你的傷要緊嗎?我認(rèn)識一位專修這方面的醫(yī)生�!�
“不必了�!彼乱庾R拒絕,卻在抬眼時撞見他眼底的真誠。
那樣的眼神,她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
藝術(shù)總監(jiān)適時插話:“周先生是我們新季度的贊助人,今晚特意來看彩排�!�
林聽杳沉默片刻,忽然開口:“明天是首演,如果周先生有空……我想邀請你來看。”
周自珩眸光微亮:“我的榮幸。”
彩排結(jié)束后,林聽杳獨自留在空蕩的練習(xí)室。
鏡中的女人陌生又熟悉,不再是林家卑微的二小姐,不再是薄硯之眼中“不知廉恥”的替身。
“eva?”周自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倚著門框,手里捧著一杯熱茶。
“舞團(tuán)說你總是練到最晚�!�
她接過茶杯,溫?zé)嵬高^瓷壁傳遞到冰涼的指尖。
“害怕失��?”他問得直接,卻無半分嘲意。
林聽杳垂眸:“只是……不確定自己配不配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