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有！”

    陸長庚幾乎是斬釘截鐵，“每次見到她，她都和平常一樣，該做什么做什么�！�

    “雖然我們之間確實沒什么交流，但她看起來就是很正常�！�

    他的話音剛落，自己心里卻咯噔一下。

    他突然想起前天晚上沈知宜莫名其妙交代的事情。

    女警合上記錄本，看著陸長庚。

    “陸先生，我們理解你的心情，希望您能夠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

    “還有關(guān)于您父母當(dāng)年車禍的事情，稍后會有同事來和你談�！�

    眼看著女警要走，陸長庚連忙起身，“能讓我去看看她嗎？”

    “誰？”

    陸長庚舔了舔唇，“就是死者。”

    女警看著陸長庚，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片刻后，她點了點頭，“您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停尸間的門被推開，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味撲面而來，讓陸長庚下意識地皺緊了眉，胃里也一陣翻攪。

    他跟著女警走了進(jìn)去。

    里面很安靜，只有空調(diào)運轉(zhuǎn)的微弱嗡鳴。

    幾張金屬臺子上，覆蓋著白布。

    女警示意他停在門口，然后對里面一個正在整理器械的人說了句。

    “宋法醫(yī)，這位是死者的朋友，他想見死者一面�！�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看起來相當(dāng)沉穩(wěn)的中年男人轉(zhuǎn)過身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的目光在陸長庚臉上停留了一瞬。

    女警沒有多留，對陸長庚說：“時間有限，陸先生，你進(jìn)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停尸間里只剩下陸長庚和法醫(yī)。

    法醫(yī)指了指不遠(yuǎn)處一張臺子，“你要找的人在那里。”

    陸長庚的腿有些發(fā)軟。

    他幾乎是扶著冰冷的墻壁，才挪動腳步走了過去。

    陸長庚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塊白布，心跳得飛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他不敢掀開，又覺得不掀開就像是在逃避什么。

    最后深吸一口氣，陸長庚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伸出手，指尖顫抖著，觸碰到了冰涼的白布邊緣。

    就這樣捏住松開，重復(fù)好幾次后，他才猛地將白布掀開。

    眼前的一幕讓陸長庚呼吸驟停，如墜冰窟。

    13

    那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此刻已經(jīng)面目全非。

    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青色，眼眶凹陷，嘴唇烏紫。

    額角有一塊巨大的、已經(jīng)變形的傷口。

    頭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和脖頸上，有幾縷甚至粘在了那些可怕的傷口上。

    陸長庚猛地后退，后背撞在了冰冷的臺子上，幾乎要癱倒在地。

    宋法醫(yī)也認(rèn)出來陸長庚。

    他沒有同情，反而將死者的法檢報告一一陳述。

    “陸先生，請節(jié)哀。”

    “死者沈知宜，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大約在昨晚十點到十一點之間，與報案時間基本吻合。”

    “死亡原因是高墜導(dǎo)致的顱腦損傷和復(fù)合性創(chuàng)傷�！�

    陸長庚渾身顫抖。

    他不敢再看，卻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張臺子。

    法醫(yī)似乎沒有在意他的反應(yīng)，繼續(xù)陳述著鑒定結(jié)果。

    “你看這里，額角的傷口，是撞擊到尖銳物體所致，可能是樓下的護(hù)欄。�！�

    “還有脖子這里，這是高墜時身體猛烈晃動造成的，肋骨斷了三根，其中一根刺入了肺部�！�

    “內(nèi)臟也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和出血”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陸長庚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