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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短暫的靜默后，響起拐杖點地的聲音。

    “行了，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不在乎那位秦依依同志到底是好是壞，可她確實破壞了你們的婚姻�！�

    “這種人繼續(xù)留在部隊里只會帶壞文工團的風(fēng)氣，以后文工團的女兵有樣學(xué)樣，仗著自己年輕漂亮就去破壞軍婚企圖上位，軍區(qū)不就亂套了？”

    顧爺爺呼出一口濁氣，決定了秦依依的去留。

    “我會跟部隊打招呼，讓她轉(zhuǎn)業(yè)回老家去�！�

    顧霆北覺得秦依依罪不至此，立刻膝行到爺爺跟前求情。

    “爺爺，都是我的錯，不關(guān)依依的事，求您別把她調(diào)回老家！她的父母兄弟都是吸血螞蝗，回了老家她會被抽筋扒皮的！”

    顧爺爺眉毛一豎，語氣凌厲。

    “你要是再求情，她就不是轉(zhuǎn)業(yè)而是被開除了。”

    顧霆北的臉色徹底灰敗下去。

    爺爺向來說一不二。

    他決定的事別人說破嘴皮都沒用。

    顧爺爺看著孫子這副沒出息的樣子，突然覺得剛熄滅的火氣又上來了。

    “放心，你也跑不了。兩個月前安安和秦依依的兒子同時住院，你居然放棄親生女兒去救別人的兒子！報恩怎么都可以報，誰叫你用自己女兒的命去一命還一命了？你可真是腦子進了水了！”

    顧霆北還想分辨幾句：“不是，當(dāng)時情況緊急……”

    顧爺爺抬手打斷。

    “你腦子不清醒，暫時不適合更高的位置。團長你就別想了，先在營長的位置待幾年再說。我會調(diào)你去西北兵團，希望西北的太陽能曬干你腦子里的水。”

    我暗自摩挲著手指，心里涌上一陣感動。

    與這里相比，西北實在艱苦。

    顧爺爺狠下心來讓顧霆北去西北，既是給他個教訓(xùn)，也是為我出氣。

    他年紀(jì)大了，還不遠千里來為我出氣撐腰。

    我怎能不感動？

    顧霆北對自己即將面臨的懲罰感到憤懣難平。

    “爺爺，沈云舒到底給您灌了什么迷魂湯讓您這么偏心她？卡我晉升就算了，還要把我調(diào)去西北！”

    顧爺爺舉起拐杖又敲了他一下。

    “你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誰？要不是因為你是我的親孫子，懲罰還能更重！到底是顧家對不起小舒。唉，以后到了下面，我真是沒臉見老沈！”

    我笑著搖了搖頭。

    “不會的爺爺，我爺爺不會怪您，我也不會�；橐霰揪褪且粓鲑�博，當(dāng)初是我自己決定要嫁給顧霆北，好的壞的我都愿意接受。更何況我還有安安，她是我最大的希望和安慰。”

    “顧霆北的所作所為不關(guān)您的事，您不必自責(zé)。您千里迢迢不辭辛勞來為我出氣，如果爺爺泉下有知，也會和我一樣感激您�！�

    提起有過命交情的老友，顧爺爺嘆了口氣，陷入無限的懷念和遺憾中。

    顧爺爺話頭一轉(zhuǎn)，開口替顧霆北挽留我。

    “小舒啊，那個女人即將轉(zhuǎn)業(yè)回鄉(xiāng)，再也不會和霆北有交集。霆北也被我狠狠罰了一頓，相信他以后再也不敢犯這樣的錯誤。安安還小，你一個人帶著她過日子會吃多少苦你想過嗎？”

    不敢犯錯誤，而不是不會犯錯誤。

    一時的彈壓有什么用？

    等將來顧爺爺和顧父顧母去了，再沒人能壓制顧霆北。

    也不耽誤他找別的女人。

    一心一意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如果做不到，不如不要丈夫。

    我又不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我收斂了笑容，溫柔又疏離地拒絕顧爺爺?shù)恼f和。

    “其實安安出生以來并沒有享受到多少父愛，反而要看著顧霆北疼愛別的小孩。我覺得一個正常幸福的成長環(huán)境比空有其表的完整家庭更重要。爺爺，您覺得呢？”

    我態(tài)度堅決，表示一定要離婚。

    顧霆北是個驕傲的人。

    我不要的東西，他更不會眼巴巴地留著。

    顧爺爺還想再勸時，顧霆北不甘示弱，催著爺爺趕快通過離婚申請。

    “爺爺，人家鐵了心要離婚，我們說破天也沒用，還不如早點放她自由�！�

    我和顧霆北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又心照不宣地錯開。

    顧爺爺眼中閃過悲傷無奈，臉上的皺紋仿佛深了幾分。

    “算了，我老了，不好過多干預(yù)你們年輕人的事。小舒，既然你想離婚，爺爺就順了你的心愿。霆北，以后你的月工資劃三分之二給小舒，直到安安成年�！�

    顧霆北動動嘴唇，終究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