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夫□□
門外的鬧劇一場接一場,衙門內(nèi)的審判也辨的那叫一個激烈,先是李強李老爺拿出“合理”的證詞為自己兒子李沖申冤,接著又是徐文這個七尺男兒竟自曝家門,聲聲如杜鵑般啼叫般將案件弄得更加跌宕起伏。
也從這一刻,這個案件的性質就變了,一起簡單的兇殺案或者殺害官府官吏案從此刻又添加了一些家常倫理的問題。
自前朝以來,朝廷就以孔子的儒學倫理為治國之本,法家思想作為執(zhí)政的方式,但兩種思想的融合在歷代帝王的統(tǒng)治下不斷發(fā)展,到如今儒家的治國理念也已逐漸滲透到法律的諸多方面。
這起案件若光以兇殺分尸案判,徐文這無疑就是死刑,不過就是商論以什么方式死,但這件案子妙就妙在徐文是為母報仇
。
按儒家那套“禮”的規(guī)則而論,徐文肯定是要減刑,甚至這輿論再大點,他就死不了。
畢竟——葉修竹想到這,眼神一頓,余光掃向前方的中年男子,似乎注意到葉修竹的目光掃向他。
李強匍匐的身體更加低了幾分,葉修竹頓感沒什么意思,手指在他太師椅的兩側閑來沒事地敲了敲,現(xiàn)在在想該以什么樣的罪名安排徐文。
想到這,葉修竹的腦袋就有些頭疼,這件案子要運作的不好他可真是要染的身上一腥。
不過,就是這樣才有趣嗎?畢竟高風險往往緊跟其后的就是高利潤,葉修竹抬頭望了望外面的太陽,時間也快到了,她也快上場了!就在外面的人吃瓜吃的津津有味時,一名紅衣少女的出現(xiàn)徹底將這場案件的戲劇性達到了gaochao。
少女一身紅衣,明艷地讓在場諸多男人癡了眼,迷了心智。
可就是般可人的少女她竟緩緩開口,字字珠璣地說她才是真正的sharen兇手。
這一言論一出,滿堂的人們都如被雷劈住了似的,呆如木雞,久久沒有反應。
“她不是柳秀才家大姑娘嗎?”一道聲音將少女的身份暴露不已,眾人的目光卻隨之瞬間變化了許多。
“柳怡,公堂之上,本官不予許任何人在此胡造緋聞!”葉修竹看著眼前秀麗的姑娘,嘴抽了抽,停頓一刻,但很快他就調整好,語氣莊嚴道。
“民女知道,民女所說皆是事實……”接著柳怡語言通順,邏輯有序地將那晚的案發(fā)經(jīng)過說了出來,除了將自己弟弟的事情隱藏下來,其他的事情都屬實。
這一番經(jīng)過瞬間讓那外面那些不知情的人們聽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但有些反應過來的人看向柳怡的目光多了一絲的鄙夷和唾棄。
對此雖說知情,葉修竹還是擺了擺手,示意他身后的師爺找了一個當?shù)氐膵D人。
人找的很快,甚至外面就有一個,在聽到有錢拿,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婦腿腳那叫一個麻利,迅速跑到人前,激動道。
“老爺,老爺,妾接生過那么多孩子,是否是處女,妾一看便清楚!”“是許三娘��!”“她怎么來了?”“誰知道呢?估計也是來湊熱鬧的吧!”人群議論紛紛,但許三娘確實是柳巖鎮(zhèn)知名的接生婆,對于檢查女子是非清白之身也有些經(jīng)驗。
師爺摸著自己黑長的胡子,有些猶豫地回頭看了下葉修竹。
在得到自家上司同意后,他指揮著一旁的衙役們趕緊放人,然后又帶著人小跑到大堂。
于是柳怡在師爺請的手勢收起了緊攥的手,起身安靜地跟在許三娘的身后進入了官府臨時安排的一間小屋。
檢查的時間很快,不過兩柱香的時間,柳怡就跟在許三娘身后就出來了,柳怡還是那么一臉平靜,似乎除了徐文和她家人的事情外就沒有什么能夠引起她劇烈的情緒。
葉修竹漫不經(jīng)心地垂著頭,望著在他面前跪的腰板筆直的女人有些發(fā)神經(jīng)地想。
相比柳怡那張漂亮的棺材臉,許三娘的表情就要好玩多了,那張滿是褶皺的臉上有些慌張,但更多的還是無措。
他掃了掃衣袖,問。
“許氏,結果如何?在眾人盼望的目光下午,許三娘“撲騰”一下跪了下來,然后大聲道。
“回大人,柳姑娘確實已不是清白之身!”此話一出就如一顆大石子被扔在平靜的湖面上,蕩出了一陣又一陣大大的漣漪。
現(xiàn)在不光是柳怡能感受到,就連端坐在大堂之上的葉修竹都能肉眼可見地觀察到外面的那群人看柳怡的目光是多么的險惡。
徐文想要起身用自己的身軀去為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孩遮蓋住那些世人久經(jīng)歲月已成習慣的反應。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轉頭,他身后的衣袖就輕輕地動了一下。
很輕。
輕的宛如一根羽毛落在他的心頭。
徐文想要抬起的頭還沒來得及抬起來,就被自己被憋了回去,是的,現(xiàn)在他倆在外人眼里都是陌生人,于外人而言是兩份針對李強的證據(jù)。
于他,于小怡,兩人互不認識是最好的結果。
為了柳怡,徐文用盡畢生所有的忍耐壓抑著自己,哀求著自己不要回頭。
可盡管這樣,兩人微小的動作瞞得了外面的觀眾,卻瞞不了現(xiàn)場的其他演員。
李沖激動不已地扯著嗓子,向葉修竹訴說。
“大人,小民剛剛親眼目睹這女人和徐文動作親密,這兩人一定有私情,吾兒一定是被冤枉著的��?”是她倆有私情,但你兒子可一點都不冤枉。
葉修竹在心中冷哼一聲,知道事情所有經(jīng)過的他又則會看不出在場所有人的心思。
只是他終究選擇最利己的一方。
于是他很快就拿起手邊的驚堂木又一次拍在了木桌上,響亮的一聲響起后,留下的是下一秒就麻的不行的手臂。
葉修竹沒待流言蜚語傳起來,他就大聲斥責道。
“李強,你要懂得在大堂之上,一言一行都要講究證據(jù)!”證據(jù)?李強當然沒有,要是他有,他怎么可能任由眼前這兩個青年蹦跶到這個時候,直接借助這玩意,弄死這兩人都是輕的。
現(xiàn)在的局勢李強又怎么不明白,眼前幾人都是一伙的,他敗了,竟敗在眼前這個不到加冠的少年上。
現(xiàn)在不管眼前這對奸夫□□的結果怎么樣,他的結果都是死路一條,可惜他那聰明伶俐剛到孩提之年的幼子和家里那滿屋的嬌妾們。
一想到這,李強的目光流露出一抹狠辣,盡然他活不下來了,那你們也別想好過。
說時遲那時快,盡管葉修竹已安排了足夠的人手預防以外發(fā)生,正當他剛要將結果公布與眾。
一道身影竟公然撲向了大堂內(nèi)的實木柱子,力道之大竟活生生地撞出血來了,就這樣,那人竟還有余力大叫。
“奸夫□□!”聲音之大,即使外面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快找大夫!”葉修竹冷臉看著自己勞動已久即將可以獲得豐收的案件竟被這一聲差點毀了基石,心中即使再是惱怒,現(xiàn)在他也只能冷聲催促師爺尋找大夫。
可真等到大夫來之時,李強那是血的臉上燥意一片僵硬,大夫小心地拿手指湊了湊李強的鼻子間。
良久,他小聲地低頭跟葉修竹道。
“大人,此人已經(jīng)死了!”“還能救回來嗎?”葉修竹有些無力地握著大夫的手,雙目滿是急促道。
可得來的卻是大夫無力的搖頭。
也是,他瘋了嗎!死人怎么可能會起死回生,那一刻,葉修竹一直那在手掌把玩的折扇竟在他手心脫落下來。
“啪”地落在原地。
可葉修竹下意識卻不是撿起折扇,而是將目光轉向柳怡。
可入目的卻是柳怡和徐文兩人深情四海的對視。
落葉亂飛,大丫跟在丫鬟的身后拘謹?shù)匦〔阶咧�,隨著為首的侍衛(wèi)隨手遞過路引,一系列的人馬在他人好奇的目光下浩浩蕩蕩地走出了柳巖鎮(zhèn)。
大丫身著她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衣服,梳著整齊又漂亮的發(fā)髻,發(fā)梢甚至還綴著一根絹花。
那根絹花是請夏給她梳發(fā)時,隨手插的,顏色和樣式都是常見的不能再常見的桃花樣式。
可就是這樣,人靠衣裳馬靠鞍,大丫通過這一翻折騰下來竟沒有被趙云蘅身邊的丫鬟比下去。
即使大丫她身形消瘦,經(jīng)過這幾個月的折騰,下巴尖瘦的可以當武器扎死人,好在她還有張臉可以撐著。
小臉隨瘦的有些脫相,但好歹唇是唇,齒是齒,明明分開是那么平平無奇的五官,但合起來卻讓人一眼卻遲遲挪不開,尤其是大丫的那雙明眸,很干凈,干凈的有些攝人心扉。
反正這一番打扮下來,不止大丫感到驚奇,耳畔那一陣陣齊刷刷壓的不同頻率的抽氣聲都無不昭示著大丫妝前妝后的巨大變化。
甚至連趙云蘅看到這一番巨大變化的大丫,那副一向淡然的表情眉角也忍不住上揚,她用手力道不大地捏起大丫的下巴,眼中流露出一股玩味。
“我記得你的名字是叫大丫對吧?”雖是疑問句但從眼前之人嘴里冒出來大丫心里就下意識感到心里發(fā)毛。
她用些徘徊地直勾勾看著趙云蘅,然后麻利地點了個頭。
至于為什么不說話,那可不是大丫清高,看不起趙云蘅什么。
畢竟她賣身契都在人家手里握著,她有什么臉看不起人家大小姐,只不過大丫剛想張嘴,那個被捏的泛紅的下巴就下意識疼起來。
對此,大丫只能眨巴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巴巴地望著,然后乖巧地搖了搖頭。
趙云蘅見此臉上揚起的唇角更加明顯,她紅唇一翕一合,很是愉快道。
“這可真不好聽,是吧?沒事,我已經(jīng)替你想好了一個好名字,清寧,怎么樣?”小姐親自為她起的名字,她怎么可能拒絕,大丫,不,現(xiàn)在應該叫清寧,她抬起了她的嘴,一翕一合,滿口皆是謝主隆恩。
在場的丫鬟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帶了點艷羨,畢竟能被主子親口賜名,這也暗示了主子對這個小女孩的喜歡程度。
而這喜愛程度的具象化就是大丫從一個在馬車后面走著的丫鬟變成了在馬車里站著的。
好消息是不用跑了。
壞消息嗎?馬車里面竟聽不到外面人的聲音,尤其是那幾聲稚嫩卻又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