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抓捕

    “里面的人聽著！黃衛(wèi)國！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放下武器，釋放人質(zhì)，是你唯一的出路！”鷹眼男人沉穩(wěn)而極具壓迫感的聲音穿透門板傳來。

    “出路？放屁！”黃衛(wèi)國歇斯底里地咆哮，槍口因為激動在明昭的太陽穴上重重一碾，“老子放下槍，還有活路嗎？！都給老子滾開！不然我現(xiàn)在就打死她！”

    門外暫時陷入了沉默。顯然，國安在緊急評估形勢，商量對策。

    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急躁和狠厲：“隊長！里面那小丫頭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她反正也參與了！跟黃衛(wèi)國是一伙的！干脆直接開槍擊斃黃衛(wèi)國！省得他拿人質(zhì)威脅！”

    這個提議讓黃衛(wèi)國身體一僵，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的瘋狂。

    “不行！”一個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聲音立刻響起！

    是霍華！他站在了臥室門外，聲音透過門板清晰地傳來，帶著軍人特有的沉雄和不容置疑的責任感：“她是被逼迫的；而且明昭現(xiàn)在是被挾持的無辜人質(zhì)！她是受害者！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絕不能貿(mào)然行動！”

    黃衛(wèi)國聽到這個聲音，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被閃電劈中，猛地低頭看向被他勒在胸前、臉色慘白、閉著眼睛仿佛已經(jīng)嚇暈過去的明昭！

    “是你？！是你這個啞巴丫頭？！”黃衛(wèi)國瞬間想通了所有關(guān)竅！那天她出去“送東西”，回來還表現(xiàn)的那么老實。沒想到現(xiàn)在國安就找上了門！一定是她在路上搞的鬼！出了差錯�。�

    巨大的憤怒和背叛感瞬間沖昏了他的頭腦！

    “賤人！老子打死你！”黃衛(wèi)國徹底失去了理智，他不再去想挾持人質(zhì)的策略，只覺得胸中一股暴戾之氣無處發(fā)泄！他猛地揚起握著槍的手，用堅硬的槍柄，朝著明昭的額角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聲悶響！

    劇痛伴隨著強烈的眩暈感瞬間襲來！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滑落，模糊了視線。明昭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軟倒下去。

    “明昭！”門外的霍華清晰地聽到了那聲悶響，也聽到了明昭壓抑的痛哼，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厲聲怒吼，同時“咔嚓”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他手中的槍口，隔著薄薄的門板，死死鎖定了黃衛(wèi)國可能的位置！

    “別開槍！別開槍！”黃衛(wèi)國被霍華那充滿殺氣的怒吼和子彈上膛的聲音驚得一個激靈，瞬間從暴怒中清醒了幾分！他看到了明昭額角涌出的鮮血，也感受到了門外那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的冰冷殺意！他知道，自己很難逃走了，國安的人，是真敢不顧一切開槍的！

    他不想死在這里！

    黃衛(wèi)國看著軟倒在地、似乎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明昭，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算計和最后的瘋狂。他猛地一腳踹開擋在身前、半昏迷的明昭，不再把她當作人質(zhì)，而是直接將她當成了路障！

    “想抓老子？下輩子吧！”他一邊低吼著給自己壯膽，一邊迅速后退幾步，不再靠近門邊，而是撲向了床邊！

    他粗暴地掀開床板，從里面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舊帆布包！那是他早就準備好的，里面塞滿了這些年通過各種渠道搜刮來的現(xiàn)金、金條和一些重要的“聯(lián)絡名單”！

    他手忙腳亂地把包挎在肩上，又沖到墻角一個上了鎖的舊木箱前，用槍托狠狠砸開鎖頭，從里面抓出幾卷卷好的鈔票塞進懷里。

    做完這一切，他才想起地上還有個人。他瞥了一眼蜷縮在門邊、額頭流血、似乎毫無聲息的明昭，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厭棄和狠毒。

    “媽的，差點被你害死！”他罵罵咧咧地走過去，一把抓起明昭軟綿綿的手臂，粗暴地將她拖到房間中央的桌子腿旁。

    他扯下床單，撕成布條，用極其粗暴的手法，將明昭的雙手反剪在身后，緊緊綁在了沉重的實木桌腿上。布條勒進了她手腕的皮肉，帶來鉆心的疼痛。

    “給老子老實待著！”他惡狠狠地啐了一口，轉(zhuǎn)身就要去打開窗戶——那里是他計劃好的逃生路線。

    就在他背對著明昭，全神貫注地去拔那扇老舊窗戶的插銷時。

    地上，那個似乎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少女，緊閉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

    額角的鮮血流進了她的眼睛，視野一片模糊的猩紅。手腕被粗糙布條勒緊的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但她的意識，卻在黃衛(wèi)國砸下槍柄的那一刻，就強行從眩暈中掙脫了出來！

    星際時代嚴苛的自救訓練，早已將應對極端疼痛和眩暈的本能刻入了她的骨髓。

    反關(guān)節(jié)捆綁。

    桌腿固定點。

    布條材質(zhì)與摩擦系數(shù)估算。

    黃衛(wèi)國此刻的方位、姿勢、注意力焦點。

    一系列數(shù)據(jù)在零點幾秒內(nèi)于她腦中閃過、計算、得出結(jié)論。

    手腕的骨頭因為強行扭轉(zhuǎn)角度而發(fā)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咔”聲。被勒破的傷口滲出更多鮮血，潤滑了粗糙的布條。

    她的手指，雖然因為失血和之前的虛弱而有些僵硬，卻精準地找到了布條打結(jié)處最薄弱、受力最復雜的那個點。

    黃衛(wèi)國正在用力地拔著那扇生銹的窗戶插銷，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這噪音完美地掩蓋了身后細微的布條摩擦聲和骨骼輕響。

    成了！

    明昭猛地睜開眼！那雙被血污模糊的眼睛里，沒有恐懼，沒有遲疑，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燒著決絕火焰的殺意！

    她像一頭蓄力已久的獵豹，無聲地、迅捷地掙脫了束縛！身體因為虛弱和失血而微微搖晃，但目標卻無比明確！

    她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離她最近、也是最趁手的武器——床頭柜上那個沉重的、陶瓷底座的老式臺燈！

    沒有一絲猶豫！

    她撲了過去！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雙手抓起那冰冷的陶瓷底座，高高舉起！借著身體前沖的慣性，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勁，朝著那個背對著她、正和生銹窗戶較勁的黃衛(wèi)國的后腦勺！

    狠狠地！

    砸了下去！